靖王的出现像一把突然插进棋局的剑,让原本紧绷的空气瞬间凝固。皇上的脸色由青转黑,盯着靖王的眼神像淬了冰:“皇叔私闯禁苑,带甲入宫,莫非真要抗旨?”
“抗旨?”靖王掸了掸衣袍上的灰尘,目光扫过被秦风缠住的李总管,又落在兰答应手里的匕首上,“皇兄用假遗诏设局,拿妇孺当诱饵,这‘旨’,怕是先帝也不认吧?”
兰答应被这阵仗吓得腿一软,匕首“当啷”掉在地上,扑通跪倒在地:“皇上饶命!都是李总管逼我的!他说只要抓住她们,爹爹就不会杀我了!”
李总管被秦风死死缠住,刀光剑影间还不忘嘶吼:“兰答应胡说!是她自己贪生怕死,想借遗诏保命!”
阿菀趁机拉着苏婉往角落退了退,眼角瞥见兰答应身后的梳妆台——那雕花描金的样式,正是张妈提过的藏遗诏的地方。
“够了!”皇上猛地踹翻旁边的花架,瓷器碎裂声惊得众人一惊,“靖王,你以为带了几个护卫就能翻天?今日我便让你看看,这皇宫是谁的天下!”
随着他一声令下,偏殿外突然涌入大批禁军,瞬间将靖王的人围在中间。靖王带来的护卫虽精锐,却架不住对方人多,很快就陷入苦战。
秦风肩上挨了李总管一刀,鲜血浸透了衣袍,却依旧死死挡在阿菀母女身前。阿菀扶着脸色发白的苏婉,指尖冰凉——她知道不能再等了。
“娘,你先躲到柜子里!”阿菀迅速打开墙角的衣柜,将苏婉塞了进去,又转头对秦风喊,“拦住他们!我去拿东西!”
秦风会意,拼着挨了李总管一脚,将他往另一边引。阿菀趁机扑到梳妆台边,手指在抽屉上飞快摸索。兰答应还在哭哭啼啼求饶,皇上正盯着靖王的动向,没人注意到她。
“咔哒”一声,最底层的暗格被拉开,里面果然躺着个紫檀木小盒。阿菀一把抓过盒子,刚想打开,手腕突然被人攥住——是兰答应!
“那是我的!”兰答应红着眼嘶吼,“我娘留给我的东西!你不能拿!”
“那是先帝遗诏!”阿菀用力想甩开她,“你爹用你娘的命逼她藏的,现在他还要杀你灭口!”
兰答应愣住的瞬间,阿菀猛地挣脱,打开木盒一看,里面果然是一卷明黄色的绸缎,玉玺印记鲜红夺目,比皇上那卷清晰太多。
“找到了!”阿菀高举木盒,对着混战的人群大喊,“真遗诏在这里!”
这一声喊让所有人都停了手。皇上的瞳孔骤缩,靖王趁机指挥护卫反击,李总管想冲过来抢,被秦风一脚踹倒在地。
苏婉从柜子里跑出来,紧紧抱住阿菀:“好孩子……”
靖王几步冲到阿菀身边,接过遗诏展开一看,朗声道:“先帝遗诏在此!令靖王协理朝政,铲除奸佞李嵩,若有违逆,天下共击之!”
禁军们面面相觑,握着刀的手有些松动。皇上气得浑身发抖:“假的!那是伪造的!”
“是不是伪造,验验便知。”靖王冷笑一声,对身后的老太监道,“刘公公,您是先帝身边的人,认得出这笔迹吧?”
被点名的刘公公颤巍巍走上前,仔细看了看遗诏,又抹了把眼泪:“是……是先帝亲笔,这朱砂里掺了珍珠粉,是奴才亲手磨的……”
真相大白,禁军们纷纷放下武器,李总管瘫在地上,兰答应则瘫坐在地,喃喃道:“我娘……她果然是被爹害死的……”
皇上看着空荡荡的四周,突然惨笑一声:“好……好一个靖王,好一个小丫头……”
靖王上前一步:“皇兄,回养心殿待着吧。朝政有我,不会乱。”
阿菀看着被护卫“请”走的皇上,又看了看相拥而泣的兰答应和被秦风扶着的苏婉,终于松了口气。秦风冲她咧嘴一笑,肩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却笑得比谁都亮。
月光从窗棂照进来,落在那卷真遗诏上,像是先帝在天上欣慰的目光。阿菀知道,这场风波终于过去了,而她和娘,还有身边这个浑身是伤的少年,终于能迎来真正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