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用运输机的引擎轰鸣如同永不停歇的闷雷，在万米高空中持续震荡。机舱内灯光昏暗，弥漫着航空燃油、消毒水和汗水的混合气味。陈星云和柳曼妮并排坐在硬邦邦的折叠座椅上，身体随着气流微微颠簸。
与十小时前在b-7密室中的浴血狼狈相比，两人此刻的状态好了许多。伤口经过紧急处理和特效药剂注射（零局科技结合游戏世界药剂的产物），已经不再渗血，只留下深紫色的淤痕和隐隐的钝痛。透支的法力和体力在强效营养液和深度睡眠舱的帮助下恢复了大半，虽然精神上依旧残留着下水道那场血战的疲惫和阴影，但眼神已重新变得锐利。
柳曼妮正对着一个小化妆镜，小心翼翼地用湿纸巾擦拭脸上残留的墨绿色沙虫汁液痕迹，一边擦一边嫌弃地皱眉：“这味道…感觉都渗进皮肤里了！回去得用火山泥面膜泡三天！”
她身上已经换了一套零局提供的黑色高韧性作战服，虽然不如她的名牌衣服时尚，但更贴合行动，也遮掩了法师袍的破损。颈间的蓝宝石项链依旧温润，在昏暗光线下流转着微光。
陈星云则闭目养神，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新配发的战术匕首——材质和零局仿制的“巫师之刺”类似，刻有微弱符文，比军用制式武器更锋利坚韧。他在脑海中反复推演着即将面对的现实投影战场。
“喂，你说，”柳曼妮擦完脸，收起镜子，凑近陈星云，压低声音，“现实世界的怪物，会不会比游戏里的…更丑？或者…更臭？”她似乎对味道有了心理阴影。
陈星云睁开眼，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希望它们讲点卫生。不过，现实世界不是游戏，没有‘规则’保护。一颗子弹，或者一片炮弹破片，都可能要了我们的命。小心为上。”
“知道啦！”柳曼妮撇撇嘴，随即又掏出一支小巧的防晒喷雾，“中东沙漠啊！紫外线强度爆表！我可不想被晒成黑炭！你要不要？”她作势要喷陈星云。
陈星云赶紧挡住脸：“免了！柳大小姐，我们是去打仗，不是去日光浴！”
“打仗也要注意形象管理！”柳曼妮理直气壮地给自己露在外面的皮肤喷上厚厚一层，“这叫战地精致主义！再说了，万一有战地记者呢？本小姐可是零局的形象代言人！”
陈星云：“……” 他决定不再试图理解这位大小姐的脑回路。
机舱内的广播响起冰冷的女声：“目标区域即将抵达，高度下降，请做好冲击准备。重复，请做好冲击准备。”
颠簸骤然加剧。舷窗外，浩瀚的金色沙漠在下方铺展开来，无边无际，在正午的烈日下蒸腾着扭曲的热浪。远处，一片被黄沙半掩的、巨大的古代石砌建筑群遗址隐约可见，如同沙漠巨兽的骸骨。那里，就是零局提供的坐标——古代排水系统的核心遗址，也是现实投影的中心！
飞机开始剧烈俯冲，失重感传来。柳曼妮赶紧抓住扶手，小脸有点发白：“这降落…也太硬核了吧！”
陈星云则绷紧了身体，眼神紧紧盯着那片越来越近的废墟。他能感觉到，一股微弱但熟悉的黑暗阴冷气息，正从那个方向隐隐传来。
运输机在一个临时清理出的沙漠简易跑道上粗暴降落，卷起漫天沙尘。舱门打开，灼热干燥、带着沙砾气息的空气瞬间涌入，与机舱内的凉爽形成鲜明对比。
“快！快！下车！”地勤人员穿着沙漠迷彩，在漫天黄沙中大声呼喊着。
陈星云和柳曼妮迅速跳下飞机，双脚陷入滚烫的沙地。眼前的情景让他们心头一沉。
临时营区一片狼藉。几顶帐篷被撕裂，军用吉普车被掀翻，有的还在冒着黑烟。地面上散落着弹壳、破碎的武器零件，还有大片大片深褐色、散发着腥臭的粘稠污迹——显然是怪物的体液。空气中除了硝烟味，还弥漫着下水道二层那股熟悉的、令人作呕的腐烂与血腥混合的气息，虽然被沙漠的风稀释了不少，但依旧刺鼻。
一队队全副武装、脸上带着惊魂未定和疲惫的士兵正在构筑新的防线，沙袋垒起的掩体后架着重机枪和火箭筒。远处遗址入口的方向，还能听到零星的枪声和爆炸声。
一名肩上扛着少校军衔、脸上带着擦伤的中年军官快步迎了上来，对着陈星云和柳曼妮敬了个礼，眼神中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怀疑：“零局特派员？我是现场指挥官，赵峰。情况…很糟！那些东西…根本打不死！子弹打在它们身上跟挠痒痒一样！RpG也只能炸翻，过一会儿又爬起来了！我们伤亡很大！”
“带我们去前线。”陈星云言简意赅，没有废话。他和柳曼妮都戴上了防沙面巾和战术目镜。
“跟我来！”赵少校也不啰嗦，转身带路。柳曼妮被沙漠的热浪和眼前的惨状弄得有些不适，但还是咬牙跟上。
穿过一片狼藉的营地，靠近遗址入口。这里的战斗痕迹更加惨烈。几具覆盖着白布的士兵遗体躺在担架上，被快速抬走。空气中残留的能量波动让陈星云和柳曼妮体内的法力都产生了微弱的共鸣。
轰！
一声爆炸从不远处一个巨大的、如同地下入口的拱形石门内传来！伴随着士兵惊恐的喊叫和一种令人牙酸的、硬物摩擦的“咔哒”声！
“它们又出来了！”赵少校脸色一变，拔出手枪！
只见拱门内，几个摇摇晃晃的身影冲了出来！
果然是它们！
三个裹着破旧亚麻布、干瘪腐朽的木乃伊！眼窝中跳动着微弱的幽绿鬼火！还有五六只拳头大小、甲壳黝黑发亮、口器开合咔哒作响的圣甲虫！以及…一条只有水桶粗细（比游戏里小一号）、但依旧狰狞可怖的沙虫，正从沙地里钻出半个身子，菊花状的口器对着士兵的方向！
“开火！开火！”赵少校嘶吼着！
哒哒哒哒——！
重机枪喷吐着火舌，子弹如同雨点般倾泻在怪物身上！打在木乃伊身上，溅起腐朽的布屑和干枯的碎肉，但无法阻止它们前进！打在圣甲虫坚硬的甲壳上，火星四溅，只能让它们稍微停顿！那条沙虫更是皮糙肉厚，子弹打在它覆盖着粘液的鳞片上，只留下浅浅的白痕！
“RpG！”一名士兵扛起火箭筒。
轰！
火箭弹在沙虫旁边爆炸，气浪将它掀翻在地，甲壳碎裂，流出墨绿汁液，但它嘶鸣着，挣扎着又要钻出来！
士兵们的脸上充满了绝望。这些怪物超出了他们的认知，常规武器效果甚微。
“看来…该我们上场了。”陈星云对柳曼妮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古怪的轻松？经历过下水道二层那地狱般的围攻，眼前这“小猫两三只”的景象，实在有点不够看。
柳曼妮也看清了怪物的数量和强度，紧绷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带着点嫌弃和失望：“就…就这？局长不是说伤亡惨重吗？我还以为有沙虫王军团呢！”她感觉自己精心准备的“战地精致主义”防晒都白喷了。
“别大意。”陈星云提醒，但动作丝毫不慢。他身形如电，瞬间越过掩体，冲向那条正在挣扎起身的沙虫！速度之快，在身后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
“小心！”赵少校惊呼。
陈星云没有使用武器，在沙虫扬起狰狞口器的瞬间，他低喝一声，右拳紧握，一层微弱的冰蓝色光芒覆盖其上！
“冰霜之拳！”
砰！
灌注了寒冰法力的重拳狠狠砸在沙虫相对脆弱的头部侧面！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沙虫的头部肉眼可见地凹陷下去一块，覆盖上一层白霜！它庞大的身躯猛地僵直，发出一声凄厉短促的嘶鸣，然后轰然倒地，抽搐了几下，彻底不动了。墨绿的汁液在滚烫的沙地上滋滋作响。
“？？？” 所有士兵都看傻了！一拳？就打死了那条火箭筒都轰不死的怪物？！
与此同时，柳曼妮也出手了。她甚至懒得用法杖（太显眼），只是伸出白皙的手指，对着那三个还在“顽强”前进的木乃伊和满地乱爬的圣甲虫轻轻一点。
“冻结吧！”
嗡！
一道范围不大但寒气凛冽的霜之新星光环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来！
咔咔咔！
三个木乃伊瞬间被冻成了姿态各异的冰雕！那些圣甲虫也全被冻在了沙地上，保持着爬行的姿势，如同黑色的琥珀标本！
现场一片死寂。只剩下沙漠的风声和士兵们粗重的喘息。
赵少校张大了嘴巴，看看一拳打死沙虫的陈星云，又看看轻描淡写“冰封”了剩余怪物的柳曼妮，再看看地上那些被冻住的“小强”，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他总算明白为什么零局只派了两个人来，而且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来度假的模特！
“搞定。”柳曼妮拍拍手，仿佛只是掸掉了灰尘，她看向陈星云，抱怨道，“就这点东西，害我们大老远飞过来？还不够塞牙缝的！零局的情报是不是太夸张了？”
陈星云走到那几座木乃伊冰雕前，仔细感应了一下，又看了看沙虫尸体和冻住的圣甲虫，眉头微皱：“强度比游戏里弱很多，而且…没有那种核心黑暗能量的驱动感，更像是…被残留能量污染的‘投影尸体’或者‘次级召唤物’。”他指向遗址深处那个巨大的拱门，“真正的麻烦和源头，在里面。那股能量波动…很熟悉。”
在士兵们敬畏（看神仙）的目光中，陈星云和柳曼妮走向遗址入口。赵少校连忙派了一支精锐小队跟上，虽然他觉得这更像是去给两位大佬喊加油的。
进入拱门，是一条向下延伸的巨大石砌甬道。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灰尘和更清晰的黑暗能量气息。墙壁上可以看到弹痕和爆炸的焦黑痕迹，显然军队曾试图深入，但失败了。
越往里走，那股熟悉的、带着空间扭曲感的黑暗能量波动越强。甬道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地下蓄水池空间。空间的中央，景象让两人眼神一凝！
一个直径约三米、边缘极不稳定的紫黑色空间漩涡正在缓缓旋转！漩涡如同一个伤口，不断向外渗出粘稠的紫黑色能量雾气，正是这些雾气污染了周围的环境，并赋予了那些死物（木乃伊尸体、沙漠甲虫）临时的“活性”，形成了投影怪物。
漩涡的形态与游戏里那个黑暗水晶核心破碎前的状态有七八分相似，但规模小得多，也极不稳定，仿佛随时会崩溃。它散发出的能量强度，大概只有下水道二层节点的十分之一左右。难怪投影出来的怪物那么弱。
“果然…”陈星云低声道，“游戏世界的节点被毁，切断了主要能量源，但两个世界在此处的‘伤口’并未完全愈合，残留的能量形成了这个次级通道。”
“那…我们能像在游戏里那样，把它打碎吗？”柳曼妮跃跃欲试，指尖冒出一点火星。
“别乱来！”陈星云赶紧制止她，“这玩意涉及到空间结构，贸然攻击可能引发空间乱流或者大爆炸！我们不是专业人士！”
他立刻通过零局特制的加密战术终端联系总部：“呼叫总部！已确认现实投影源头！发现不稳定次级空间通道！能量等级b+，不具备大规模投影能力，但持续污染环境！请求空间稳定与封印小组紧急支援！重复，请求专业小组支援！”
“总部收到！支援小组已登机，预计三小时后抵达！陈顾问，柳顾问，你们的任务是守住通道入口，防止任何东西从里面出来或能量进一步扩散！直到支援抵达！”
“明白！”陈星云和柳曼妮同时应道。
接下来的任务，变得异常简单…或者说，无聊。
两人就在蓄水池空间的入口处守着。那空间漩涡偶尔会波动一下，渗出一点紫黑色雾气，偶尔会有一两只被污染的圣甲虫或者一具干尸木乃伊摇摇晃晃地从雾气中“爬”出来，但强度比外面的还弱。
柳曼妮连法术都懒得用，看到圣甲虫爬出来，直接一脚踩上去，“嘎嘣”一声脆响，搞定。看到木乃伊出来，陈星云随手捡起地上一个被炸断的金属管，当棒球棍一样抡过去，“咔嚓”一声，干枯的骨架就散了一地。
“这也太…没挑战性了。”柳曼妮靠在石壁上，无聊地玩着手指，“早知道带副扑克牌来。”
陈星云也放松了不少，但依旧保持着警惕：“别掉以轻心，等专家来了再说。”
三个小时在柳曼妮的抱怨和打哈欠中缓慢流逝。期间，赵少校派人送来了水和食物。柳曼妮看着那压缩干粮和能量棒，嫌弃地撇撇嘴，但还是小口啃着。
终于，外面传来了直升机的轰鸣声。一队穿着银白色、带有复杂能量回路防护服，携带着各种精密仪器设备的技术人员，在精锐士兵的保护下快速进入遗址。
带队的是一位头发花白、戴着厚厚眼镜的老教授，看到那个空间漩涡时，眼睛都在放光：“奇妙！太奇妙了！虽然不稳定，但这是极好的研究样本！”他立刻指挥手下架设各种仪器，开始分析能量频率、空间曲率，并布置闪烁着蓝色电弧的能量抑制器和空间稳定锚点。
陈星云和柳曼妮退到一旁，看着专业人士忙碌。老教授一边操作仪器，一边忍不住对两人感叹：“两位顾问真是…天赋异禀！这么强的空间污染残留，你们居然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特别是这位小姐，”他看向柳曼妮，“你的生物能量场…简直像个小太阳！对黑暗能量有天然的净化中和作用！难怪那些低级投影不敢靠近你们！”
柳曼妮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得意，悄悄冲陈星云眨了眨眼。
经过几个小时的紧张作业，随着最后一个闪烁着银白色符文的金属柱被插入漩涡周围的特定节点，所有仪器同时亮起稳定的蓝光！
嗡——！
一阵低沉的共鸣声响起。那个紫黑色的空间漩涡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抚平，剧烈波动了几下，光芒迅速黯淡、收缩，最终彻底消失不见！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臭氧味和仪器运行的嗡鸣。
“次级空间通道已成功封闭！能量污染源清除！”老教授擦了擦额头的汗，宣布道。
现场响起一阵压抑的欢呼声。士兵们看向陈星云和柳曼妮的眼神，充满了感激和崇拜。
一天后，零局总部。
局长办公室内，气氛轻松了许多。
张明远看着站在面前的陈星云和柳曼妮，脸上难得地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中东的任务报告我已经看过了。做得很好，干净利落。特别是柳顾问，”他看向柳曼妮，“你独特的能量场特性，对稳定现场、压制污染起到了关键作用，连空间稳定小组的方教授都赞不绝口。”
柳曼妮努力维持着严肃的表情，但微微扬起的嘴角暴露了她的好心情：“谢谢局长！这是我应该做的！”
“这次任务成功阻止了现实投影的扩散，消除了重大隐患。局里决定，给予你们两人特别嘉奖。”张明远将两份文件推到他们面前，“陈顾问，你的贡献点翻倍，开放A级装备库权限。柳顾问，你正式获得零局‘荣誉顾问’的永久编制，享受特殊津贴，同时你与零局的‘特殊物品拍卖合作’将获得最高级别的政策支持和保密保障。”
这奖励可谓丰厚！陈星云的A级权限意味着他能接触到零局最尖端的科技装备和研究成果。而柳曼妮则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正式身份和家族事业的强力背书。
“谢谢局长！”两人齐声道。
“另外，”张明远眼中闪过一丝促狭，“柳振东先生得知他女儿在此次‘国际商业考察’（零局对外的掩护说法）中表现出色，非常高兴。他托我转交一份‘小小的礼物’。”他指了指办公室角落。
那里放着一个巨大的、包装精美的礼盒。柳曼妮好奇地走过去拆开，里面赫然是两套顶级品牌的、面料极其舒适的……情侣款真丝睡衣？还有一张手写的卡片，上面是她老爸龙飞凤舞的字迹：
“宝贝女儿辛苦了！好好休息！和星云好好放松！——爱你的老爸”
落款还画了个笑脸。
柳曼妮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又羞又恼：“爸！！” 这老头瞎掺和什么啊！
陈星云也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张明远难得地笑出了声：“好了，任务结束，奖励也拿到了。你们这次累得够呛，尤其是下水道那次。放你们一周假，回去好好休息，养精蓄锐。鲁·高因的游戏世界，还有更多的挑战等着你们。”
“是！局长！”两人如蒙大赦，赶紧敬礼（柳曼妮姿势依旧不太标准），抱起那个装着尴尬礼物的礼盒，逃也似的离开了局长办公室。
回到陈星云那间不算大但整洁的公寓，柳曼妮把那个装着真丝睡衣的大礼盒往沙发上一丢，自己也瘫倒在柔软的沙发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啊——！终于回来了！还是自己的窝舒服！”
陈星云也放松下来，倒了杯水递给她。
柳曼妮接过水杯，小口喝着，眼珠转了转，突然凑近陈星云，带着狡黠的笑容：“喂，星云，我爸那礼物…虽然有点那啥…但料子是真好啊！要不…试试？”
陈星云差点被口水呛到：“……别闹。”
“切~没情趣！”柳曼妮白了他一眼，随即又兴奋起来，“不过这次奖励真不错！A级权限啊！还有老爸那边的合作也稳了！咱们以后在游戏里打到的‘垃圾’…哦不，是‘特殊物品’，都能变成小钱钱了！想想就开心！”
她掰着手指头算：“符文、宝石、那些造型奇特的古董武器盔甲…还有以后的高级货！等拍卖行运作起来，本小姐就是零局最大的金主！说不定还能包养你哦！”她得意地用肩膀撞了撞陈星云。
陈星云无奈地笑了笑，看着柳曼妮因为兴奋而闪闪发亮的眼睛，心中一片安宁。下水道的血腥、中东的沙尘，仿佛都成了遥远的背景音。他揉了揉她的头发：“好，等着柳大小姐包养。”
“这还差不多！”柳曼妮满意地点头，随即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蜷缩进沙发里，声音变得含糊，“唔…好累…先睡会儿…晚饭…我要吃大餐…你请客…”话没说完，呼吸就变得均匀绵长，竟是秒睡了。
陈星云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睡颜，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卸下了战斗时的锋芒和大小姐的骄纵，只剩下纯粹的疲惫和安宁。他轻轻拿过一条薄毯，盖在她身上。
窗外的夕阳将天空染成温暖的橘红色。公寓里一片静谧，只有柳曼妮细微的呼吸声。陈星云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也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没有怪物嘶吼和能量警报的平静时光。
他知道，这平静只是暂时的。鲁·高因的沙漠、神秘的赫拉迪克方块、更强大的恶魔都瑞尔，还有那隐藏在幕后的“暗月教”和墨菲斯托的阴影…都在游戏世界里等待着他们。零局的S级任务也随时可能再次降临。
但此刻，他只想好好守护这份疲惫后的安宁。双人沙发上，柳曼妮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往他的方向蹭了蹭，嘴角带着一丝甜甜的笑意。陈星云的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
休息，是为了走更远的路。而他们的路，注定与平凡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