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第二个问题,何知行不敢再问,两人一前一后地回去了。
他看着坐在一起的女孩们。
两个长生种,一个千金,心眼子加起来比谁都多,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三个演一百二十集的电视剧完全不是问题。
不。
不是清宫剧,是朝堂权谋剧。
“我失陪一下。”
何知行起身道别。
“早点回来,审讯马上开始了。”
出声的是迪维娜,本来是闭目养神的,快速睁了一下眼又合住;子肥泉晃着杯子,手肘支在膝盖上,打量泛光的红茶面,似有所思面无表情,没有任何表示——是何知行的杯子;宋绥微笑着点头示意,随即把目光转向她的闺蜜。
……
何知行没去过前指的作战会议室,估摸着德里克应该在那里,所以只能一路问过去。
走廊上全是军人,便服,装具,甚至体能服,来来往往,只有他一个政府官员——职员。
“为什么死了人要瞒着!!!”
一个中尉突然吼出来,被同伴按住嘴,几个路人回头看了一下。
一群下级军官排着排靠在墙边,或站或蹲,用枪支着当拐杖,全部疲惫不堪,何知行走过去像是巡视的将军,信息军官钻进钻出办公室,火急火燎。
这其实本该是常态,前指就这么忙,但似乎有点不对劲。
“德里克在哪里?”
何知行瞄到了一个上校,拦住他问,官越大越可能知道那位中将的去处。
“何——知行?是吗?小伙子,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上校打量着他,不过还是指了指方向。
“前面左拐,中将将担任这次审讯的主官。”
他?
那个黄腔小老头?
开什么玩笑——
何知行推开门,是一间黑暗的会议室,中将坐在长条桌的远远那头,把脚搭在台上,手里的雪茄若隐若明。
“何知行?你怎么会来这里?”
德里克把脚放下站起来,这个总是笑嘻嘻的老头此时似乎笑不出来了,满脸皱纹揉成一团。
“——是,我来找您。”
“什么事?——额,不会真要泡宋议长的女儿吧,抱歉,我现在没有时间——”
“——不是。”
何知行深吸一口气。
“我发现前进指挥部现在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劲,先不说那些物资箱里的驱鸟仪,有很多不该人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
前线到底发生了什么?”
“何,你的工作是跟着我哥干活,这件事不在管理部的范围内,请交给我们当兵的就好。”
……
那就是承认?真的出事了。
“嗯——”
何知行突然发现自己确实有些鲁莽,还没想好怎么让他开口就闯了进来。
……
“啪嚓——”
门再一次被拉开,一个蓝头发的女孩出现了,有些怯生生的站在那不敢迈步。
“德里克叔叔——何先生……何知行。”
“诺兰?”
中将惊讶地看着自己的侄子。
“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我爸爸叫我让您签个字,关于对那位亚人的审讯——”
“好,放那吧,你先出去,何,麻烦你也出去一下,我想一下问题。”
德里克对这位男娘的态度似乎并不像他的哥哥一样暴躁,好像习以为常。
……
还有,自己被赶出来了,有点尴尬。
“你也找德里克叔叔有事?”
诺兰轻轻关上门问。
“嗯——我感觉现在前进指挥部有些反常,想来问一下。”
男娘挠脸低头看着地面,何知行有些莫名其妙,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走,我们先离开这。”
“——没事,”诺兰轻轻摇着头,笑了笑,“我或许知道——”
?
“爸爸和人提过——那时我在旁边。”
……
或许是诺兰的存在感太低了,平常无影无踪,所以底格斯下意识地没有注意到他,除了嘴臭时把他叫出来骂一顿。
何知行示意继续说下去,对面的男娘捋着自己的蓝色长发。
“现在的战线正在僵持——对——战壕分布在几十公里上面——”
“可以直接说重点吗?”
“啊,好——战壕里的最小单位为排,他们吃住都会在一起,各个单位不会进行接触,只会定时上报状态。”
……
重点呢?
何知行也不好意思再催她——他,只能耐心等着说下去。
“最近诡异的事出现了,以排的最小单位会被突然袭击,比如熟睡时战壕里直接被丢进手雷,连明暗哨都毫无预警,一同死掉,只能等到第二天报告状态时发现——”
“不止一次——”
嗯……
“被偷袭了?”
“……应该不是,两军中间有几公里的无人区,上千架无人机和几百名狙击手盯着呢——”
……
“爸爸的级别高,所以他能知道,现在我听到军中有两种说法,”
诺兰举起消瘦的手,伸出两根手指。
“一种是军中的心理问题,他们已经把上千名政委——啊,不,这是你们华夏的说法——随军牧师调往前线。”
“另一种?”
“亚人,如果真的证实,管理部也得上前线查案——哦,何先生,不用担心,你已经是休假状态。”
“是不是和鸟有关?”
何知行想起迪维娜的话。
“……我没从爸爸嘴里听过……我知道的就这些了。”
诺兰低着头又抬起来,轻轻地笑了笑,伸出手指着前方,示意何知行和他一起离开这里。
后者点点头。
说实话,和外面那三个人相比,眼前的男娘显然更像少女该有的样子。
“你们在门口说什么呢。”
德里克推开门走出来,把雪茄的灰拧落在走廊的墙壁上,诺兰敛眉低头。
“德里克叔叔。”
何知行看着中将,后者用大手拍拍他的肩膀,长出一口气,整整军装,带上帽子,从两人中间穿过去。
“走吧,准备开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