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零食,哪里都能买。
但这种与电影直接关联、带有“故事属性”和“角色扮演”趣味的独特体验,只有在电影院门口,在此时此刻,才能享受到!
刚刚被价格吸引到国营摊位的部分顾客,尤其是那些带着孩子的,又被这新颖的形式拉了回来!
“哎呦,这小姑娘讲得真不错!有点意思!”
“是啊,买顶帽子,还能听段故事,让孩子受受教育,挺好!”
“这比光吃零嘴强!五分钱,值!”
更重要的是,林向阳巧妙地将自己的小生意,拔高到了“传播英雄精神”的层面,占据了道德和文化的制高点,让那国营摊位的售货员再也无法从“思想”层面进行攻击。
人群再次向林家摊位汇聚,甚至比之前更加踊跃。
人们不仅买帽子,还饶有兴致地听着晓雨的“故事会”,气氛热烈非常。
那国营摊位的女售货员,看着这边重现的火爆场面,脸色铁青,却又无可奈何。
她能降价,难道还能现场给人放电影不成?
她可以质疑商品质量,却无法质疑“讲述英雄故事”这种行为本身。
这场电影院门口的狙击战,林家兄妹凭借超越时代的“Ip衍生品”思维和“体验式营销”,成功地抵御了国营摊位的价格碾压,稳住了阵脚,甚至打出了名气。
所有的纸帽在电影散场前销售一空!
后来者只能遗憾地问明天还来不来。
回家的路上,卫国兴奋地数着兜里的毛票和分币,满脸红光:“大哥,你太厉害了!你那招‘讲故事’太管用了!我看那国营店的阿姨,脸都气绿了!”
晓梅也终于露出了轻松的笑容,计算着这次的利润:“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净赚差不多两块呢!比卖爆米花还划算!”
晓雨虽然说得口干舌燥,但小脸上洋溢着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和兴奋。
林向阳看着欢欣鼓舞的弟妹们,心中也充满了欣慰。
这次小小的成功,不仅带来了经济收益,更重要的是验证了他一个重要的想法:在物质匮乏的时代,精神文化层面的需求,同样存在,甚至更能打动人,产生更高的附加值。
然而,在他心底,一丝隐忧并未完全散去。
国营摊位那赤裸裸的竞争手段,让他再次意识到私人经营面临的潜在压力。
今天可以用创意化解,明天呢?
就在他们即将拐进胡同时,林向阳眼角的余光,似乎瞥到不远处街角的阴影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瘦高,略显佝偻,揣着手……
像是钱叔?
他猛地转头望去,那里却空无一人,只有路灯在雪地上投下昏黄而孤寂的光晕。
是错觉吗?
还是……那个沉默的邻居,又一次在暗中观察着他们的一切?
成功的喜悦仿佛被寒风吹散了些许,一股莫名的寒意悄然爬上脊背。
这顶小小的纸帽带来的胜利,究竟是无心插柳的妙手,还是……又一次引人注目的冒险?
雪花依旧在夜幕下稀疏地飘落,覆盖了白日喧嚣的痕迹,红星电影院门口的灯火与喧闹渐渐散去,融入四九城沉静的年关夜景之中。
林家兄妹四人踏着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大杂院走,寒风依旧凛冽,却吹不散他们脸上那层兴奋的红光与眼底闪烁的喜悦。
卫国小心翼翼地捂着那个鼓囊囊、沉甸甸的布口袋,里面装着今晚卖纸帽的全部收入——主要是厚厚一叠零散的分币和毛票,间或夹杂着几张较为“巨额”的角票。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还在砰砰直跳,不是累的,是激动的。
他凑近林向阳,压低声音,难掩兴奋:“大哥,咱们这回……真赚了不少吧?我摸着这口袋,比上次卖礼盒还沉!”
晓梅虽然也累,但精神头十足,她在心里已经飞快地估算起来:“纸帽材料几乎没成本,就是点竹篾和颜料底子。一共卖出去了六十三顶,每顶五分,就是三块一毛五分钱!刨去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成本,净利差不多就是三块一!”
这个数字让她咋舌,仅仅一个晚上,几乎抵得上之前好些天辛苦摆摊的收入了。
而且这钱赚得……似乎还带着点不一样的“巧劲儿”和“名声”,没费太多力气搬运,也没跟人红脸吵架(除了国营摊位那点小插曲),主要靠的是大哥的点子和晓雨的“故事会”。
林向阳听着弟妹的话,心中也颇感欣慰。
这次电影院门口的“狙击战”,不仅成功变现,更重要的是验证了他对“场景消费”和“情感附加值”的判断。
在这个物质匮乏的年代,精神层面的认同和共鸣,同样能产生强大的消费驱动力。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晓雨,小家伙虽然嗓子有点哑,但小脸儿兴奋得通红,走路都一蹦一跳的,显然还沉浸在刚才当“小老师”讲述英雄故事的成就感里。
“晓雨今天立了大功。”
林向阳笑着摸了摸妹妹的头,“要不是你故事讲得好,咱们的帽子可没那么好卖。”
晓雨听到大哥夸奖,眼睛亮晶晶的,用力点了点头,奶声奶气却带着骄傲:“嗯!我以后还要讲!讲得更好!”
说说笑笑间,回到了熟悉的大杂院。
院内比往常安静些,许是年关将近,家家户户都在屋里忙活守岁前的准备,只有几扇窗户透出昏黄温暖的光。
王翠花家的窗户黑着,不知是人睡了,还是又出去串门打听什么消息了。
钱叔家的窗户一如既往地拉着厚厚的帘子,不透一丝光,也听不见任何声响,如同其主人一样,沉默地隐藏在院落的角落里。
推开自家屋门,一股熟悉的、混合着炉火、旧木和淡淡油墨颜料的气息扑面而来,将外面的寒气瞬间隔绝。
虽然简陋,但这里是他们兄妹四人最安稳的港湾。
闩好门,将寒风与可能的窥探关在门外。
卫国迫不及待地将布口袋里的钱“哗啦”一下全倒在炕桌上。
一堆皱巴巴、新旧不一的纸币和硬币堆成了一个小丘,在油灯的光线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