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霜心里也为叶娇娇高兴,这学医可是个正经的本事,娇娇以后也能有安身立命的依仗。
沈潇寒看着叶凌霜欣慰的模样,嘴角也不自觉上扬。
谁也没有想到,白大夫竟然主动要收徒弟。
这也解了叶凌霜的一个心病。
娇娇这孩子心思敏感。
叶凌霜想着让她多读点书,就打算找个女夫子。
没有想到遭到娇娇的坚决反对。
她说:“以后我做县主的奴婢就行,不用学读书写字。”
叶凌霜没有想到。
才这么大一点的孩子,竟然很懂得人情世故。
她知道县主能把她带来盛京就是救了她。
可是也不会认为自己就真的有资格成为县主的家人。
她虽然人小,可是对自己的定位很明确。
她就是县主的奴婢。
也就是因为这股机灵劲,让白大夫一下就看中了。
娇娇也知道她遇到了贵人。
她很感恩。
她望向叶凌霜。
叶凌霜点点头
叶娇娇立即跪下:“徒儿拜见师父!“
白大夫笑着将叶娇娇扶起,说道:“好孩子,起来吧,今后便随我好好学医术。”
叶凌霜走上前,郑重地说:“白大夫,娇娇就托付给您了。”
白大夫摆了摆手,“县主放心,这孩子我喜欢,以后定会倾囊相授。”
或许是缘分,白大夫第一眼就觉得,娇娇就是他的徒弟。
在外游历 的这些日子,他身边的医童吃不了苦。
白大夫把他打发了。
医童并不是他的亲传弟子,只是在身边做些杂活的小伙计而已。
白大夫认为自己看人还是很准的。
这一趟,医童就受不住了。
白大夫毫不犹豫地就让他走了。
学医的人,要耐得住寂寞。
更要吃得了苦。
沈潇寒在一旁开口:“白大夫医术高明,娇娇跟着您,日后定能有所成就。”
白大夫愣了一下。
豫亲王的眼里也有了别人。
这要是在以前,他可能就会耻笑他多此一举了。
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就看得出来以后会有出息吗?
如今的豫亲王,再也不是那个不苟言笑的冷面王爷了。
他有了一丝人间烟火气。
还会在嘴上说好听的话了。
白大夫高兴,也不吝啬赞美之词,“这孩子机灵聪慧,是个可造之材。”
叶娇娇站在一旁,听到师父的夸赞,也抑制不住的高兴。
不辜负县主和师父的期望。
此后,叶娇娇便跟着白大夫潜心学医。
此时她还不知道,这一跪,自己将来会成为名震天下的女神医。
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白大夫也不含糊,立即就道:“你去收拾一下,去仁济堂。
豫亲王越来越贴心了,竟然把他的医馆买下了。
他这一回来,就挂上了仁济堂的牌匾。
王爷真是个粗中有细的人。
他每走一步就谋算了十步。
白大夫不用再劳心去买新医馆了。
是!师父!”叶娇娇清脆地应了一声。
“她还不认识字,你要心中有数!”叶凌霜道。
此时她的心中有了一个想法。
“无妨!她还小,我先教她认药材,字也会慢慢认得。”
白大夫不在意。
大禹的女子,不认字的千千万。
她可以慢慢来!
叶凌霜见白大夫如此看好娇娇,心中更是欢喜。
白大夫几乎把店里的点心都吃遍了。
满嘴留香。
他摸着肚子,“还是盛京好啊!吃穿住行都甚合我意。”
“那以后你就不要再想着走了。”叶凌霜立即道。
“嗯,以后就留下了。我要看着你们的小世子和小郡主长大。”
白大夫立即道。
叶凌霜:......
是不是操心的有点远?
而这句话成功的取悦了沈潇寒。
“对。以后小郡主和小世子的身子也要你照看。”
叶凌霜倏地看向他。
沈潇寒也回望她。
想象着以后自己儿女围在身边的样子。
他的心情无比愉悦。
以前他从没想过孩子的事。
今日想到那个画面,竟然无比期待。
叶凌霜看到他一脸憧憬的样子。
心中有一丝恍惚。
看来,王爷是真的想要好好和她过日子的。
她以为,自己只是王爷权衡之下的选择。
没想到,王爷竟然连孩子的事都想到了。
两人相视一笑。
白大夫在铺子里不仅吃得高兴,叶芯还打包了好几个食盒让他带回去。
白大夫眉开眼笑。
连连夸赞云芯,“真是个聪慧又勤快的女子。”
云芯佯装生气,“哪里想得到,我竟能得到您老人家的夸赞,刚刚您可把我们店里乖巧又勤快的女子拐跑了呢!”
白大夫笑道:“要不我再收你为徒如何?”
“别别别,我可不是学医术兑料。云芯立即摇头。
她怎么会想不开去吃这个苦呢。
云芯的话引得众人一阵轻笑。
叶凌霜戳了一下她,”如今你越发伶牙俐齿了,连白大夫也敢打趣了。”
云芯吐了吐舌头,“我是真的不舍得娇娇,她实在是太能干,有她在,我们都轻松多了。春英,你说是不是?”
云芯立刻找外援。
“娇娇有更好的前途,你不高兴吗?”岳春英并没有顺着她的话说。
她们所有的人包括云芯在内,都希望娇娇有个好前程。
只是,确实舍不得 。
“好了!仁济堂隔这里才几步路,你们也不要想得太复杂了。娇娇会经常回来的。”
叶凌霜道 。
叶娇娇没有想到,这些大姐姐们竟然都舍不得她。
她的心中无比温暖。
“云芯姐姐!你放心吧!我会经常过来帮忙的。”
“别,你好好学医术。以后我们有个头疼脑热的,你免费帮我们治疗。”
众人“鄙夷地”看着云芯,“还点心铺子的老板呢?怎就这点出息。”
“对,我乐意,还不行吗?”
云芯毫不犹豫道。
她很舍不得娇娇,可是也不会拖后腿。
正说着,突然孟冬匆忙跑来,在叶凌霜耳边低语了几句。
叶凌霜脸色微变。
她看向沈潇寒。
沈潇寒问:“怎么回事?”
叶凌霜说道:“宫里来人传我进宫,说是太后想见我。”
沈潇寒眉头一皱,“我不在的这些日子,母后会经常传你进宫吗?”
叶凌霜道:“不会!这是第一次。”
叶凌霜也猜不到太后的意图。
太后不喜她这个儿媳妇,叶凌霜是知道的。
虽然太后乐意看到沈潇寒娶一个毫无根基的女子为妻。
可是内心深处,她还是会觉得,叶凌霜配不上她的儿子。
这是作为一个母亲的心里。
只有她自己能作贱沈潇寒,可不能别人打了她儿子的脸。
沈潇寒立即道:“我陪你一同前去。”
母后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叶凌霜点了点头。
她也不愿意与太后有不愉快。
云芯立刻正经了许多。
她担忧地看着叶凌霜,“县主姐姐,您一定要小心。”
叶凌霜摸了摸她的头,“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众人的眼里都是担忧。
而沈潇寒的眼中含有愠怒。
母后说要宣叶凌霜进宫。
他当时立刻就拒绝了。
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他不想叶凌霜进宫。
母后为何还要这样?
看到两人并排进来。
太后有一丝的尴尬。
她以为,自己瞒过了沈潇寒。
没想到他还巴巴地进宫来了。
这是生怕叶凌霜吃亏了。
太后心中有一股郁气。
这就护上了?
这一辈子,她倒是很可怜。
从未享受过被人护着的滋味。
她只有自己护着自己。
完全忘记了白大夫对自己的默默守护。
她觉得在这尔虞我诈的宫廷中,她一直都是一个人在战斗。
如今她也想儿子要成为自己的倚仗。
可是,一切都是空谈。
皇帝已经成了如今这个样子,根本指望不上。
而豫亲王,总是提防着她。
好似担心她吃了叶凌霜一样。
看这俩人郎才女貌的样子,太后并没有欢喜。
县主是过得太舒畅了一些。
而这份舒畅,除了她的儿子,就是她自己给的。
太后端坐在主位上。
叶凌霜恭敬行礼。
太后眼神犀利地看着叶凌霜,“听闻你身边有个叫叶娇娇的丫鬟,被白大夫收为徒弟了?”
太后也不知道为何自己要在意一个小丫头。
或许是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她在吃小丫头的醋。
白崇德很护犊子的。
那个小丫头片子成了他的徒弟,这一世他就会护她周全。
而这份爱,一直以来就是太后独一份。
他护着豫亲王,也因为豫亲王是她的儿子。
如今 ,白崇德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他护着沈潇寒可以,对太后却已经没有了一丝关心。
太后很生气。
他怎么能如此快的变心。
就连这次回来,他都没有问半句,自己的身子骨怎么样了?
这在以前从未有过的事。
还有他对皇帝也不上心。
这要是以前,看到自己夜不能寐。
白崇德一定会竭尽全力救皇帝。
因为他知道,皇帝就是太后的命。
他对豫亲王好,还不如对沈潇寒好。
这样才会更取悦太后。
如今一切都变了。
听闻白崇德还收了一个小丫头片子当徒弟。
太后更是生气。
以后,白崇德的心思更难收回来了。
叶凌霜不知道太后为何对一个孩子的恶意这么大。
娇娇拜师,太后竟然亲自过问。
她是想做什么?
她道:“回太后,娇娇机灵聪慧,得白大夫赏识,便收了她做徒弟,这是好事,不是吗?”
太后冷笑一声,“哼,一个乡野丫头学什么医术,莫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叶凌霜:……
太后的恶意是不是大了些?
沈潇寒蹙眉,今日太后就像市井里的泼妇一样。
说话也太难听了些。
他不悦道:“母后,娇娇不过是个孩子,学医术也是为了有个傍身的本事。”
太后看着沈潇寒,沉默片刻。
这个儿子,真是喜欢和她唱反调啊!
他难道不知,自己为何会这么不高兴吗?
民间有一种说法,娶了媳妇忘了娘。
这还没娶进门呢,竟然就连叶凌霜身边的小丫头片子都护上了。
太后的脸色说不上好看。
叶凌霜也没有想到,自从发觉太后并不想她记着这份恩情后,她就没见过太后。
在叶凌霜的记忆中。
太后是很温和又优雅的一个人。
她威严又不失宽容。
如今,怎么有一种物是人非之感。
沈潇寒也没有想到,母后会当着县主的面发难。
这是不给叶凌霜半分颜面了。
也就是不给他这个儿子半分颜面。
沈潇寒可不是个会忍耐的性子。
母后既然自己先失了礼数,就别怪他不给面子。
“母后这段时日只要操心皇兄就好,至于县主身边的人,就不劳母后操心了。”
这话一点都没有留情面。
太后当场就要发作。
别说是县主身边的人,就是县主,她说几句也是理当。
她是太后,想管谁就管谁。
豫亲王护着县主也该有个度。
太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她很在意儿子的态度。
只是,她刚想发作,就看到了沈潇寒悠冷的眸光。
太后:……
罢了。
自从把他送去军营后,他们母子间就隔了一层情分。
沈太后对上沈潇寒的眼神。
她就怂了。
这一辈子,不管是谁,太后都可以用身份来压他们。
唯有沈潇寒,她没有立场 。
更不敢胡来。
太后揉了揉眉心。
沈潇寒可没有放过她,“母后着急宣县主进宫是有何要事?”
“哀家只是想和县主说说话,也不行吗?”
太后的声音中有薄怒。
实在是太不给她面子了。
她是太后!
沈潇寒大咧咧的坐下来。
“母后有什么话如今就说吧!儿子也想听听。”
太后:“寒儿,你不要太过分。”
“母后说说,儿子只是想和县主一起聆听您的教诲,哪里就过分了。”
沈潇寒毫不退让。
这一次,是他刚刚在县主的身边。
下一次呢!
如果他不在,以母后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县主没有好果子吃。
母后的骨子里就是凉薄的人。
县主献药,母后这些年的顽疾得以根治。
可是,母后并没有牢记她的恩情。
她以为,给了一个县主身份,就是天大的恩赐。
只是,母后忘了,如今,县主不仅是母后救命恩人,还是的她准儿媳妇。
是豫亲王妃!
他们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