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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市的喧嚣像是被一柄锈迹斑斑的钝刀狠狠劈断——前一刻还沸腾的叫卖声、蹄铁敲在石板上的“嗒嗒”声、孩童追闹时清脆的笑声,全都在瞬间消弭,只剩下三个灰布身影远去的脚步声,沉重地砸在青灰色的石板路上,每一下都像踩在在场所有人的心上。

那是贵族家的仆役,三个壮汉的灰布仆役服浆洗得发硬,却掩不住衣料下紧绷的肌肉。为首的那个手里甩着条深褐色皮鞭,鞭梢还挂着几点新鲜的泥渍——那是从城外田埂上带回来的,混着草根的土腥味,在风里飘得老远。

路过蜷缩在地的平民时,他脚步顿了顿,靴尖先慢悠悠蹭过对方破烂的粗布衣角,像是在确认什么,随即猛地发力,狠狠顶向平民的肋骨下方。

“咔嚓”一声轻响,细弱得几乎被风盖住,却让周围几个偷偷抬眼的人瞬间攥紧了拳头。平民像被踩扁的虾米似的蜷缩起来,嘴角涌出的血沫里混着没咽下去的麦糠,黏在下巴上,顺着沟壑纵横的皱纹往下淌。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呻吟,可最终只是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气音,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他怕自己的眼神惹恼了家仆,下一秒迎来的就是更重的殴打。

“下次再敢拖着魔力结晶不交,直接打断你的腿!”为首的仆役啐了口唾沫,唾沫星子溅在平民的手背上,“别以为贵族老爷们好说话,真等把老爷们惹急了,把你拖去庄园喂猎犬,都没人替你收尸!”

说完,三个仆役大摇大摆地往前走,皮鞭甩得“啪啪”响,惊得路边摆摊的小贩赶紧往后缩了缩摊子。原本围拢的人群像被风吹散的枯叶,纷纷往后退,有人走的时候会飞快地瞥一眼地上的血渍——那滩暗红在青石板上慢慢晕开,像一朵丑陋的花——眼神里藏着的不是愤怒,而是麻木的恐惧。

卖针线的老妇人赶紧低下头,手指慌乱地理着线轴,线轴滚落在地,她都不敢弯腰去捡;穿粗布短褂的年轻学徒把脸埋进怀里的布包,脚步迈得又小又快,生怕自己的脚步声引来家仆的注意——在灰石镇,“多看一眼”从来都不是小事,搞不好就会被家仆记恨,转头就被扣上“对贵族不敬”的罪名,轻则被抢走所有家当,重则被拖去庄园做苦役,再也回不来。

林恩还缩在街角那根斑驳的木柱后面,柱子上的红漆早就剥落得不成样子,只剩下几片残漆粘在木缝里,颜色像干涸已久的血。

冷风从柱缝里钻进来,顺着他的衣领往脖子里灌,冻得他打了个寒噤,可他一点都没在意——他的注意力全被刚才那一幕钉死了,攥紧的拳头还没松开,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一道细小的血痕正顺着掌心的纹路慢慢往下渗,血珠滴在深灰色的斗篷下摆上,晕开一小片暗黑色的印记,他却浑然不觉。

他的眼里只映着那个蜷缩在地的平民,还有家仆手里那根沾着泥点的皮鞭。皮鞭的柄是磨亮的牛皮,上面刻着贵族家徽的纹路——一只展翅的雄鹰,鹰嘴叼着一颗菱形的结晶,那是灰石镇最大的贵族,洛克家族的标志。

“拳头硬的人未必有理,但在灰石镇,拳头硬的人说了算。”母亲艾拉生前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带着煤油灯的暖光,清晰得仿佛就在昨天。

林恩想起那个夜晚,母亲坐在床边,手里拿着针线,正缝补他磨破的袖口。煤油灯的光晃在母亲的头发上,能看到几根早生的白丝。

他当时还小,不懂母亲话里的意思,只是仰着头问:“那皇族的拳头最硬吗?皇族是不是最有理?”母亲听到这话,手里的针线顿了顿,眼神暗了暗,没回答,只是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叹了口气:“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那时候他还不明白这声叹息里的重量,直到父母都不在了,他靠在荒坡上采草药换面包过日子,才慢慢读懂母亲的话——贵族的拳头最硬,所以他们能圈走镇上最好的土地,把原本属于平民的田地改成种植魔力结晶的圃园;所以他们能把“上交魔力结晶”变成平民逃不掉的枷锁,每年的份额只增不减,平民们收成的大半都要折算成结晶上交,剩下的粮食连填肚子都不够;所以他们能随便把人按在地上打,连句辩解都不允许,因为没人敢反抗,也没人能反抗。

“唉……造孽啊……”

一声苍老的叹息突然从旁边传来,像一片枯叶落在水面,轻轻拉回了林恩的思绪。他悄悄偏过头,从木柱的阴影里往外看,只见两个头发花白的老农正蹲在不远处的墙角——那是集市最偏僻的角落,墙面上长着厚厚的青苔,还有几处被鞋底蹭出来的划痕,显然是平民们偷偷说话的常去之地。

左边的老农瘸着左腿,裤管空荡荡的,用麻绳绑着一块粗糙的木板当支撑,木板边缘已经磨得发亮;右边的老农脸皱得像晒干的红薯皮,手里攥着半块深褐色的麦饼,麦饼上有几个浅浅的牙印,却没见他再咬一口——他只是望着家仆们消失的方向,眼神里满是无奈,嘴里的唾沫把麦饼的边缘泡得发潮。

两人身上的短褂都打满了补丁,最下面的衣角磨出了毛边,风一吹,就晃晃悠悠地飘。

林恩的心跳莫名快了几分。他认识这两个老农,偶尔去荒坡采草药时,会在田埂上碰到他们。他们是镇上少数还在种自己那点薄田的平民——大部分平民的田地都被洛克家族强征了,只能去圃园里做苦役,每天顶着烈日照料魔力结晶,却连一口饱饭都吃不上。

而这两个老农,靠着在荒坡边缘开垦的一小块土地,勉强种点小麦和蔬菜,只是洛克家族要的魔力结晶一年比一年多,他们的收成大半都要折算成结晶上交,剩下的粮食根本不够吃,只能靠采野菜、啃干硬的麦饼度日。

林恩下意识地往阴影里缩了缩,把自己藏得更严实了。

他知道,底层的平民们心里都憋着话,关于贵族的贪婪,关于魔力结晶的压迫,关于那些“消失”的人……可这些话没人敢在明面上说,一旦被洛克家族的人听见,后果不堪设想。只有在这种没人注意的墙角,只有在确认周围都是“自己人”的时候,他们才敢偷偷吐两句苦水。

林恩想听听。他想知道贵族们最近又在打什么主意,想知道下一次收魔力结晶会在什么时候,想知道有没有哪个平民找到了反抗的办法——他太需要这些信息了,靠着采草药换面包的日子太艰难了,他怕自己哪一天就因为交不出结晶,变成刚才那个被打的平民,甚至更糟。

“你说这事儿,都过去五年了,怎么还没个完呢?”瘸腿老农先开了口,声音压得极低,像被砂纸磨过似的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他凑到另一个老农耳边,嘴唇几乎碰到对方的耳朵,手指还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木棍——那是一根断了头的杨木棍,断口处有新的木屑,显然是刚折下来没多久,“那天我去洛克庄园外送柴,柴垛堆得太高,我得爬上去摆,就躲在柴堆后面歇了会儿。结果隔着墙,正好听见管家跟护卫说话……”

他顿了顿,眼神飞快地扫过四周,确认没人注意他们,才接着往下说,声音压得更低了:“管家说,当年灵植家族那事儿,根本就不是什么‘偷魔力结晶’……”

“嘘!”另一个老农猛地拽了拽他的袖子,拽的时候太用力,把对方短褂上的补丁拽开了线头。他赶紧松手,眼神像受惊的兔子似的扫过集市——先看了看洛克庄园的方向,那里的石墙上站着几个守卫,手里的长矛闪着冷光;又看了看集市入口的护卫,确认没人往这边看,才压低声音呵斥,声音是气音,怕被人听见:“你疯了?这种话也敢说!不怕被洛克家的人听见,把你拖去庄园里喂狗?”

“灵植家族”这四个字像一道惊雷,猛地炸在林恩的耳朵里。他的身体瞬间僵住,连呼吸都忘了,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前的集市景象突然变得模糊——卖菜的小贩、叫卖的货郎、来往的行人,全都变成了晃动的影子,只有那两个老农的声音清晰得可怕。他指尖的血珠还在往下滴,滴在斗篷上,又顺着斗篷流到手腕,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回神,可他还是死死盯着那两个老农,生怕错过一个字。

灵植家族,那是他的家族啊。

母亲艾拉就是灵植家族的人,她以前总跟林恩说家族的事,说灵植家族的人能和植物沟通,能用秘术让植物长得更好,还能培育出有特殊功效的草药。

母亲还给他看过家族的信物——一片晒干的绿叶,叶片上有细细的纹路,放在鼻尖闻,能闻到淡淡的清香。母亲把绿叶放在一个小小的木盒里,交给林恩保管,说:“这是咱们家族的根,你一定要收好,别弄丢了。”

父亲虽然很少提自己的身份,但母亲说过,父亲也是因为灵植家族的秘术才和她认识的——父亲当年受伤,是母亲用灵植秘术救了他,两人就此结为夫妻。五年前,灵植家族突然被冠上“盗窃王室魔力结晶”的罪名,一夜之间就覆灭了。

母亲带着他逃到灰石镇,没过多久就失踪了。镇吏说母亲是“畏罪潜逃”,可林恩一直不信——母亲那么温柔,连踩死一只蚂蚁都要愧疚半天,怎么可能去偷王室的东西?

现在,竟然有人说,那不是真的?

林恩的手指紧紧攥住了怀里的东西——一边是用油纸包着的黑面包,另一边是装着绿叶信物的小布袋。油纸被他攥得发皱,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布袋里的绿叶硌到了他的掌心,带来一点微弱的刺痛,可他一点都没在意。他屏住呼吸,耳朵像被拉长的弓弦,死死“盯”着那两个老农,连他们呼吸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瘸腿老农被呵斥后,也有些后怕,咽了口唾沫,喉咙动了动,声音压得更低了,几乎要贴在对方的耳朵上才能听见:“我也不想说……可我那天听得真真切切。管家的声音尖细,隔着墙都能辨出来,他跟护卫说,是洛克家族早就盯上了灵植家族的植物秘术——说那秘术能催生出更多魔力结晶,比种圃园快多了,还能让结晶的纯度更高。洛克家族想把秘术抢过来自己用,才编了个‘偷结晶’的瞎话,跟皇族告了状。”

他顿了顿,眼神里满是愤懑,又带着几分无力:“皇族那边也不管真假,只要没人敢挡他们的路,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洛克家族每年都会给皇族上供大量的魔力结晶,皇族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已经覆灭的灵植家族,跟洛克家族翻脸?”

“那艾拉夫人呢?”另一个老农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点惋惜,他用袖口擦了擦眼角——大概是想起了什么往事,“我记得艾拉夫人还在镇上住过一阵,就住在东边的破屋里。她待人挺和善的,去年我家老婆子咳嗽得厉害,夜里都睡不着,是艾拉夫人主动上门,从怀里摸出一小包干草药,还嘱咐要煮半个时辰,连一文钱都没要。她那么好的人,真的是被冤枉的?”

“可不是嘛!”瘸腿老农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无奈,他拄着木棍,慢慢挪了挪身子,避开墙上往下淌的青苔水,“管家说,艾拉夫人是灵植家族最后一个掌握完整秘术的人,洛克家族本来想抓她,逼她交出秘术口诀。结果艾拉夫人带着孩子跑了,洛克家族的人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后来镇吏说她‘畏罪死了’,谁知道是真的假的?我听管家的意思,说不定是被洛克家族的人找着了,秘密处理了……”

“艾拉夫人”这四个字,像一根细针,狠狠扎进了林恩的心脏。他的鼻子突然一酸,眼泪瞬间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他赶紧仰起头,把眼泪逼了回去——他不能哭,母亲说过,男子汉要坚强,不能随便掉眼泪。

他想起母亲教他认草药的样子:春天的时候,母亲会带着他去荒坡,手指轻轻划过叶片,告诉他“这是薄荷,能清凉解暑”“这是凝血草,能止血,也能让人清醒”;他想起母亲在夜里给他讲故事的样子:煤油灯的光晃在母亲脸上,母亲眼里满是温柔,讲的都是灵植家族和植物做朋友的故事;他想起母亲最后一次抱他的样子:那天夜里,母亲抱着他,力道大得像要把他揉进骨血里,在他耳边轻声说“林恩,你要好好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那时候他还不知道,那是母亲最后一次抱他。

这样温柔的母亲,怎么会是“窃贼”?怎么会“畏罪而死”?

原来,那些镇吏说的都是假的。原来,母亲是被洛克家族逼的。原来,灵植家族的灭门,根本就是一场为了抢夺秘术的阴谋!

林恩再也忍不住了,他从木柱后面走了出来,腿有点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激动和愤怒。

斗篷的下摆扫过墙角的青苔,带起一点泥屑,落在青石板上。他走到两个老农面前,脚步有些发虚,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先是沙哑,然后才慢慢变清晰:“老……老伯,您刚才说的是真的吗?灵植家族真的是被冤枉的?艾拉夫人……我母亲,她没有偷魔力结晶?”

两个老农被突然出现的林恩吓了一跳,尤其是听到“我母亲”三个字时,瘸腿老农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像涂了一层白灰。他猛地站起来,因为左腿不方便,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幸好扶住了身后的墙,墙面上的青苔被他蹭掉一块,露出里面灰褐色的砖。

他警惕地看着林恩,嘴唇哆嗦着:“你……你是谁?你怎么敢……怎么敢在这里说这个?”

“我是林恩。”林恩攥紧了拳头,指甲又一次陷进掌心的伤口里,尖锐的疼痛让他的脑子清醒了几分,眼神也变得坚定起来,“我是艾拉夫人的儿子。老伯,您刚才说的话,能再跟我说一遍吗?我想知道真相,我想知道我母亲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知道灵植家族到底是怎么覆灭的……”

另一个老农看着林恩,眼神从最初的警惕变成了惊讶,又慢慢变成了同情。

他叹了口气,伸手拉了拉瘸腿老农的胳膊,低声说:“这孩子也是个可怜人,跟他娘一样,眼里有劲儿,不像咱们,早就被磨平了。”

瘸腿老农的脸色还是发白,他看了看林恩,又看了看远处洛克庄园的方向——那座高耸的石墙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像一头蛰伏的巨兽,随时都会扑过来吞噬一切。

他摇了摇头,声音里满是无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孩子,不是老伯不跟你说,是不能说。这事儿牵扯太大了,洛克家族把这事儿捂得严严实实的,谁要是敢往外说,就是跟洛克家族作对。你年纪小,不知道这里面的厉害——上个月有个卖水果的小贩,就是多嘴说了句‘洛克家的结晶是抢平民的’,当天就被护卫拖进庄园,再也没出来过。你要是再查下去,别说你了,连我们俩都活不成。”

“可是……”林恩还想再问,想问母亲到底是不是还活着,想问洛克家族到底把母亲藏在了哪里,想问自己该怎么做才能为家族报仇,可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老农打断了。

“别可是了。”老农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林恩的肩膀。他的手掌粗糙得像老树皮,带着常年劳作的硬茧,蹭过林恩的斗篷,带来一点硌人的触感,却让林恩感觉到了一丝久违的善意,

“都是命啊。你母亲的事,过去就过去了,再揪着不放也没用。你一个半大孩子,连自己都保不住,怎么跟洛克家族斗?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别再查了,也别再提灵植家族的事了,就当这一切都没发生过,安安稳稳采草药换面包,比什么都好。”

他顿了顿,又看了看四周,声音放得更急了:“赶紧走吧,别在这儿待着了。刚才洛克家的仆役刚过,说不定一会儿就有护卫过来巡逻,要是被他们看见你在这儿,再问起你是谁,麻烦就大了。”

说完,两个老农也不敢再停留。瘸腿的老农拄着那根断了头的木棍,慢慢往前挪,左腿每走一步,都要靠木棍支撑一下,木板与地面摩擦,发出“吱呀”的声响;另一个老农跟在他身边,时不时伸手扶他一把,两人一边走一边低声说着什么,声音越来越小,很快就消失在了集市的人群里,像两滴水珠融入了大海。

林恩站在原地,风吹过集市,带着面包房里飘来的麦香——那是刚出炉的白面包的香味,是他从来都舍不得买的;还有远处屠宰场飘来的血腥味,混着牲畜的腥气,难闻得让人作呕。

可他什么都闻不到,满脑子都是老农的话——“是洛克家族想抢植物秘术”“艾拉夫人是被冤枉的”“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你一个半大孩子,怎么跟洛克家族斗”。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黑面包,那是他今天早上在荒坡采了一筐凝血草,跟药铺老板换来的小半块。面包硬得硌牙,边缘还沾着几点凝血草的碎叶,可这是他今天唯一的食物。之前他还在为能换到面包而庆幸,觉得今天不用饿肚子了,可现在,他只觉得喉咙发紧,连咬一口的力气都没有。

原来,母亲的“罪名”是假的。原来,家族的灭门是一场阴谋。原来,他一直活在谎言里——镇吏的谎言,贵族的谎言,甚至连周围人的沉默,都是谎言的一部分。

集市上的人越来越多,有人推着装满蔬菜的小车经过,车轮轧在石板路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有人在叫卖着廉价的布料,声音洪亮,却吸引不了多少人;还有小孩拿着半块糖,追在大人身后跑,笑声清脆。嘈杂的声音渐渐把刚才的对话淹没,仿佛那两个老农的话、那些关于真相的碎片,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可林恩却觉得自己像被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遥远,只有母亲的面容在他脑海里越来越清晰——母亲教他认草药时,指尖划过叶片的温度;母亲在夜里给他讲故事时,眼里的温柔;母亲最后一次抱他时,在他耳边说的“活下去”;还有母亲交给她的那片绿叶信物,淡淡的清香仿佛还在鼻尖萦绕。

他攥紧了怀里的黑面包,也攥紧了那个装着绿叶信物的小布袋,转身朝着住处的方向走去。脚步还是有些发虚,可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闷又疼,还有一丝火苗在慢慢燃烧——那是愤怒,是不甘,是想要探寻真相的决心。

他不知道真相到底还有多少,不知道母亲现在是生是死,不知道洛克家族为什么要对灵植家族下这么狠的手,也不知道自己一个半大孩子,到底能不能对抗强大的贵族。但他知道,从今天起,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只想着采草药换面包活下去了。

他要查清楚,他要知道母亲的真相,他要为灵植家族讨一个说法。哪怕这条路很难走,哪怕会遇到危险,哪怕最后可能会失败,他也不能停下——因为他是灵植家族的人,是艾拉的儿子,他不能让母亲白白被冤枉,不能让家族的冤屈永远被埋在黑暗里。

寒风又刮了起来,吹得他的斗篷猎猎作响,衣角拍打着他的腿,带来一丝凉意,可他却一点都不觉得冷。他抬起头,望着灰石镇外的方向——那里是荒坡,是他经常采草药的地方,也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枯荣感应”的地方。

上次在荒坡,他无意间感受到了一株濒死的小草的生命力,看着它在自己的触碰下慢慢恢复生机,那时候他还觉得这个能力是“鸡肋”,没什么用。

可现在,他突然觉得,或许这个能力,在未来的某一天,能帮他找到真相。

林恩深吸了一口气,把怀里的黑面包和绿叶信物抱得更紧了些,迈开脚步,朝着住处的方向走去。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却照不亮他眼底的迷茫,只在他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像一条通往未知的路——这条路或许布满荆棘,或许充满危险,但他知道,自己必须走下去。

因为这是他唯一能为母亲、为灵植家族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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