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雨丝像根根银线，把“砚心工坊”的木篱笆织成了朦胧的白纱。瑶瑶蹲在声波警戒器旁，用手指戳着喇叭口的蔷薇花环——自从三天前布设好“蚀影预警圈”，这圈粉色花瓣就成了她的新玩具，每次警戒器因野兔路过误报时，她就会给花瓣淋点灵泉水，说是给“辛苦工作的警报器补水”。
“哥！东边警戒器又亮红灯了！”瑶瑶的歪太阳卡在雨雾里泛着暖黄光晕，把她鼻尖的雀斑照得像撒了把金粉，“这次肯定不是影蛙！声波频率显示是‘快速移动目标’——物理课的‘多普勒频移’，靠近时频率变高，声音变尖，就像救护车开过来！”
沈砚正用桐油擦拭拓印模板上的锈迹，闻言头也不抬：“是瘸腿刘的探子。”他把浸了桐油的抹布拧干，木桌上的灵纹拓板泛着油亮的光泽，“昨晚老周在东边发现了沾着泥的麻绳，应该是想爬墙——物理课的‘摩擦力分析’，下雨天麻绳吸水变重，摩擦力增大，反而更容易打滑摔下去。”
“那我们不管吗？”瑶瑶突然蹦起来，歪太阳卡的暖意场把她周围的雨丝蒸成了白雾，“让他在外面偷看，就像苍蝇在耳边嗡嗡叫，烦死人了！物理课的‘噪音防治’，要么拍死要么赶走，留着干嘛？”
“让他看。”沈砚从仓库搬出箱影蛾晶核粉末，淡紫色的粉末在阳光下闪着微光，“声波警戒网是明哨，瘦猴正在做的‘点火卡’才是暗箭。”他朝里屋喊了声，“瘦猴！拓印的点火卡做好没？再磨蹭雨就要停了！”
里屋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紧接着是瘦猴的惨叫：“来了来了！别催！”门帘被猛地掀开，瘦猴抱着五张卡坯冲出来，左胳膊上沾着黑灰，头发被静电炸成了鸡窝头，“刚……刚调试完灵能输出！物理课的‘能量守恒定律’，影蛾晶核的波动能转化成热能，效率……效率还挺高！”
瑶瑶凑过去扒拉卡坯，突然“噗嗤”笑出声：“这就是你做的点火卡？灵纹歪歪扭扭像条被踩了的蚯蚓！”她举起其中一张，卡面上的火焰纹拓印得深浅不一，边缘还有几处明显的墨团，“哥的手工卡是‘意形合一’，你的拓印卡是‘意形离家出走’吧？”
“你懂什么！”瘦猴涨红了脸，把卡坯护在怀里，“这叫‘粗犷式拓印’！重点是能点火，又不是选美！”他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半块烤红薯，“不信你看！我用废卡坯烤的红薯，外焦里嫩！物理课的‘热传导效率’，我这卡的火焰纹虽然歪，但热量输出稳定，就像乡下的土灶，看着破但炒菜香！”
老周蹲在门槛上抽旱烟，烟杆指着院外的雨幕：“别吵了，正好试试卡的‘雨天点火性能’。”他把烟锅在鞋底磕了磕，“昨天流民送来的柴火堆在屋檐下，表面干了里面潮，用普通火折子得吹三分钟——物理课的‘燃烧三要素’，可燃物、助燃物、着火点，雨天缺的就是‘着火点’，点火卡要是能解决这个，比十张警戒卡都有用。”
哑女不知何时拿出了速写本，正低头画着什么。瑶瑶凑过去一看，忍不住笑弯了腰：纸上画着个炸毛的瘦猴，手里举着张歪歪扭扭的点火卡，卡面火焰纹画成了表情包里的“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旁边用红笔写着“瘦猴牌·蚯蚓火纹卡”。
“我去搬柴火！”瘦猴抱着卡坯就往屋檐下冲，差点被木梯绊倒。瑶瑶跟在后面起哄：“小心点！别把卡掉泥里！物理课的‘防水性能测试’，你的卡要是怕水，就是‘水货卡’！”
测试场地选在院子中央的石桌上。瘦猴选了块最潮的柴火，把拓印点火卡按在木柴表面，深吸一口气注入灵能——卡面上的火焰纹“滋啦”一声亮起红光，却只在木柴上烤出个焦黑的印子，连青烟都没冒。
“哈哈哈！失败了吧！”瑶瑶笑得直拍桌子，“我就说你这卡是‘蚯蚓卡’，只会钻土不会喷火！”
瘦猴的脸瞬间红透耳根，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不可能！我明明调试了‘燃烧阈值’！”他捡起卡坯仔细检查，突然发现灵纹槽边缘有处细微的裂痕，“该死！拓印时卡坯没固定好，灵纹接触不良！物理课的‘接触电阻’，就像电线接头松了，电流过不去，灯就不亮！”
沈砚蹲下来，用手指摸了摸卡坯上的裂痕：“用影鼠晶核粉末补。”他从晶核匣里倒出半撮黑色粉末，“影鼠晶核含‘导电灵能’，混合灵泉水调成糊状，能修复裂痕——物理课的‘导电膏原理’，就像给电池电极涂凡士林，减少电阻，电流更顺畅。”
瘦猴手忙脚乱地调糊补裂痕，手指抖得像筛糠。瑶瑶突然递过来块干净抹布：“擦擦汗！物理课的‘人体静电防护’，你头发上的静电会干扰灵能流动，就像冬天脱毛衣会触电，滋滋啦啦的！”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点砸在石桌上，溅起细密的水花。瘦猴把修复好的点火卡重新按在木柴上，闭上眼睛默念“一定要成功”，猛地注入灵能——这次火焰纹没有闪烁，而是发出稳定的橙红色光芒，灵纹槽里的影蛾晶核粉末“噼啪”作响，像撒了把滚烫的沙子。
“着了着了！”瑶瑶突然尖叫起来。木柴表面的焦黑处冒出缕青烟，紧接着窜起寸高的火苗，在雨水中顽强地跳动着。瘦猴激动得差点蹦起来，却被沈砚一把按住：“别乱动！观察‘持续燃烧时间’！”
火苗在雨中坚持了整整三分钟。虽然火焰高度忽高忽低，像个喝醉了酒的醉汉，但终究没有熄灭。当第四分钟到来时，木柴内部的水分被烘干，火苗突然“轰”地一声窜高半尺，稳定的橘红色火焰终于在雨幕中扎下了根。
“成功了！”瘦猴一屁股坐在泥水里，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和泪水，“我……我也能做出有用的灵卡了！”
老周的旱烟杆掉在地上，烟锅里的火星在雨水中挣扎了两下，居然也没熄灭：“好小子！这卡虽然丑，但‘雨天点火成功率’100%！物理课的‘实用主义’，能解决问题的卡就是好卡，就像补丁衣服虽然不好看，但暖和！”
哑女的速写本上，新的画已经画好了：瘦猴坐在泥水里傻笑，手里举着歪歪扭扭的点火卡，卡面火焰纹画出了个胜利的“V”字。旁边的石桌上，篝火在雨幕中燃烧，瑶瑶举着歪太阳卡给火焰“加油”，沈砚蹲在旁边记录数据，老周的旱烟锅也凑在火边“借火”，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
沈砚突然走过去，伸出手在瘦猴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这个简单的动作让瘦猴瞬间僵住，眼睛瞪得像铜铃——自从加入工坊，他一直是团队里的“搞笑担当”，搬卡坯会摔跤，刻灵纹能刻出表情包，还是第一次得到沈砚的肯定。
“卡是丑了点。”沈砚的声音带着笑意，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在瘦猴的手背上，“但‘能量转化率’达到68%，超过标准点火卡的55%。”他捡起那张“蚯蚓火纹卡”，在雨中晃了晃，“物理课的‘功能冗余设计’，灵纹歪歪扭扭反而增加了散热面积，在雨天不容易因过热失效——有时候不完美，反而是另一种完美。”
瘦猴突然“哇”地一声哭出来，眼泪混着雨水在脸上冲出两道白痕：“我……我以前在城里，总被人说‘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他哽咽着抹鼻涕，“现在……现在我也能做出有用的卡了！物理课的‘自我价值实现’，原来就是……就是下雨天能点燃一堆火！”
瑶瑶突然把歪太阳卡塞进瘦猴手里：“给你的卡‘充电’！”暖意场灵纹的金光渗入点火卡，原本暗淡的火焰纹瞬间亮了几分，“物理课的‘能量耦合效应’，我的暖意场能增强你的火焰能，以后咱们就是‘点火二人组’！”
夜幕降临时，工坊的篝火越烧越旺。瘦猴做的五张拓印点火卡被整齐地摆在火堆旁，虽然灵纹依旧歪歪扭扭，但在火光的映照下，却像五颗努力发光的小星星。瘸腿刘的探子早已不见踪影，大概是被雨幕中顽强燃烧的篝火吓退了——谁也不敢招惹一个能在瓢泼大雨里点燃火焰的工坊。
“明天教大家做点火卡。”沈砚往火堆里添了根柴，火星子在雨夜里炸成一片金红，“瘦猴负责拓印灵纹，老周调试能量输出，瑶瑶……”他看向正给点火卡画表情包的小姑娘，“不准再往卡上画小乌龟！”
“知道啦！”瑶瑶吐了吐舌头，把画了一半的小乌龟涂改成火焰的形状，“物理课的‘艺术加工’，给卡画个笑脸，它点火的时候会更开心！”
哑女的速写本最后一页，画着个“未来点火卡改进图”：卡面上的火焰纹虽然还是有点歪，但旁边多了个小小的太阳纹，太阳旁边飘着个歪脖子笑脸。五个小人围在火堆旁，瘦猴举着他的“蚯蚓火纹卡”站在中间，沈砚的手还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火光把他们的影子投在墙上，像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温暖又坚定。
雨还在下，但砚心工坊的篝火却烧得越来越旺。瘦猴知道，他做的点火卡或许永远不会像沈砚的手工卡那样“意形合一”，但这歪歪扭扭的火焰纹里，藏着他自己的“意形”——那是努力、笨拙，却永不放弃的成长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