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听着心里一惊,她怎么知道自己最近身体不舒服?
大裤裆目光转向清尘,低下了头微微闭了眼。村里人都知道她就是这样神神叨叨的,也不催促,只在一旁静候。
“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吗?”大裤裆问。
爷爷奶奶将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大裤裆听了来到清尘身边,在她身上来回摸索,不断的叫喊她的名字。清尘依旧看着坐在椅子上傻傻的笑,不一会又哭了。奶奶急坏了,不停地问怎么办。
大裤裆让爷爷搬一块石头越大越长越好,放到家里的西北角。再找一根柳条,弄一些酒拿上石灰到老房子前,将石灰撒匀后浇上酒。
爷爷照做,他从猪圈旁找了一块青色的石头,他本想搬起石头,却在弯腰的瞬间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他找了一根麻绳将石头拴起来拉到了屋后立在西北角。
大裤裆说找石灰不必特别讲究,有杂质也没关系,他到人家盖房子的家里弄了一点石灰,又把多年未喝的白酒找出来。准备妥当后 ,他来到老房子前。
这里的房屋年久无人住已经坍塌 ,地上的石块儿 ,角落的蜘蛛网 ,让他感慨万千 。曾经这样好的房子,也是他梦寐以求的 。他和他的邻居朋友在那个动乱的年代讨生活,又在这个新时代里一点点消失了。
石灰在白酒的浇灌下,发出滋滋的声音 ,白色的烟飘起同时冒起白色的泡泡 。
做完这一切回去时,他忽然觉得心中一阵畅快 ,有个声音正在呼唤他。他将这些情感放进心里,走到院门旁将柴门上的铁钩拿下,打开了柴门。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亲切和珍贵。
清尘的精神状态似乎好了些 ,爷爷问他知不知道自己是谁,清尘笑着说爷爷糊涂了。
大裤裆仍旧坐在椅子上,闭了眼,阳光落在她脸上,松弛的皮肤如一块抹布,却泛着柔和的光。
“现在没事了 ,我已经跟他说好了 。”大裤裆说。
她睁开眼,那双眼睛并不浑浊,像两颗老旧的琉璃,透着点澄澈的光亮。
大裤裆站起来打算离开,奶奶从橱柜里拿出鸡蛋 让大裤裆带回去 。
清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正茫然的看着大裤裆,她记得这人是村里的神婆。
“清尘,你刚刚吓死我了 ,又是哭又是笑的,丢了魂了 。”奶奶解释。
清尘又想起刚刚母亲说跟她一刀两断的事 ,她忍不住悲从中,呜呜呜的哭了。
爷爷以为她又不好了,望向大裤裆。大裤裆放下鸡蛋跟爷爷解释,说她是想起了难过的事。爷爷奶奶并不知道沈心兰跟她断亲的事,以为只是因为姐弟间的争吵让她难过,不自觉笑了,说清尘像小孩子一样。
大裤裆慈爱的看着她说:“孩子,一切都给你准备好了,你不用挣扎受着就好。”
说完大裤裆拿着鸡蛋离开,黑色的阔腿裤,像裙子一样。随着胯部的摆动左右轻轻摇摆,像一个幽灵静静飘远。
大裤裆一离开,清尘就哭着告诉老两口沈心兰和她断亲,夜阑被警察抓走了。
“我就知道她是个祸害,搅屎棍!”爷爷说。他特别讨厌这个儿媳妇 ,直致他的葬礼都不允许这个儿媳妇参加 。
清尘还在哭,爷爷说目前最要紧的是先把夜阑救出来。清尘拿出手机查阅相关资料,她知道救夜阑一定少不了清辉那一关,而清辉他们要的就是钱。
几人正聊着,清尘忽然听见有人正在敲他们家的门。现在的确已经是他们家了,她和毛杰在村委会的见证下 ,签订了协议,办理了产权证。当时很多人看到是20万的成交价纷纷唏嘘,直言他们买贵了 。而毛杰却非常欢喜 ,老家父母早已不在 ,除了姐姐也没有什么亲人了。他打算拿着这笔钱在城市买房子,从此就在城市扎根落户了 。
“清尘!清尘!”清尘又听到有人叫她。这声音听着熟悉 ,这不是她家的方向 ,不是那个敲门的人 ,她正在想是不是自己幻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