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尘走近了,夜阑也看到了她。他很是激动,刚想问他怎么找到这里的 。忽然看到身后的顾远,一切不言而喻。
“我看到她一个人在路上走,以为你们吵架了 。大晚上的不安全,我想你可能去的地方只有这里 。所以就带她过来了。”顾远微笑解释。
说话间,顾远和清尘站在了一起。夜阑“噌”的站起来,急步走到清尘身边,将她拉到身后,警惕的看着顾远。
然而,种子一旦种下,只需浇水施肥,它必然会发芽并茁壮成长。
“我们回家!” 还不等清尘开口,夜阑牵着她的手就要走。
“你的手怎么了?”他突然发现了不对劲。
“没什么。”清尘把手抽出来。
夜阑固执的要看,发现平时柔软光滑的手心,现在变得凹凸不平,凑近了才发现是成片的血痕。
“今天你出去后,我也出来了,遇到一帮小混混,那些小混混骑摩托车老缠着我,我一急就摔倒了。不过,幸好顾远救了我!”清尘解释。
夜阑满眼心疼,亲吻着清尘的手,说“对不起!”
顾远脸上的笑意消失,盯着夜阑,紧抿着嘴唇,片刻之后,他又看向别处,下颌线始终绷紧。
“今天谢谢你啊!”夜阑看向他眼神真诚。
顾远不说话,嘴角噙着笑。
夜阑牵着清尘的手腕离开,擦身而过的瞬间,微笑的面庞已经变得凌厉可怕。他牵着清尘走过羊肠小道,来到车上,这才叮嘱道:“离他远一点。”
“奥 。”清尘不明所以点头答应,又想到了最要紧的事说,“今天确实是你错了。你上次确实说了房子是你自己的。”
“是,是我错了!我向你保证,一定尽快存钱 这两年买个房子 给你。”他又想到了什么,说,“我们就买我们住的那套房子!”
清尘听了这个保证和道歉,心里畅快不少,刚刚的阴霾瞬间消散了。
弄堂里两层小洋房白墙黑瓦有些破旧。这里到处是这样的房子,羊肠小道曲曲折折向更深处的未知延伸。
自从上次房子之事后,她对这个家的财务状况产生了怀疑,因此特地来看看。
这里是公公婆婆住的地方,上层住人,下层放货。夜阑每次带他过来都是晚上,而且只是在楼下站一站说几句话就离开。因此她从没有真的见过他们口中所谓“五十万”的货物。
透过窗户往里看,密密麻麻的物品在里面堆起,大约有半人高,从破碎的包装袋看来确实放置了很久。
“哎,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啊!”
“回来拿点东西。”
清尘寻声望去,果然是老爷子回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些心虚 ,一个闪闪躲到了拐角处 。
老爷子从楼梯上去,开了门,并没有去仓库,拿了一个黑色袋子下来。看样子拿的并不像货物,他走到门口转头四下张望,确定没有人后这才朝一个巷子走去。
清尘紧随其后,为了怕他怀疑她不敢跟得太紧。老爷子也确实警惕,每走一段路都会四下张望。
跟着跟着清尘就跟丢了。这里羊肠小道纵横,衣服毛巾随着风摇摆,破旧的墙体脏乱的道路,无不在诉说这里的贫穷 。
清尘漫无目的的走着,小巷子里真是应有尽有发廊、小卖部、投币洗衣机……这里应该是工厂工人住的廉租房。房子的窗户半掩着,男人们光着膀子打牌抽烟,起哄声此起彼伏。她继续走,一楼的一间房子打开,十几张床整齐拍开,两个风扇要死不活的转动,几个男人在床上躺着,另外一些穿着裤衩往清尘这边看,且放些抱着的膀子要朝清尘走来。她忽然有些怕,转身要走,她步伐慌张,踩在石头上,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他转头去看,后面的人已经从公房里出来站在门口的坡上。她加快脚步快走,身后的大笑声不绝于耳。
不知走到哪里,她突然停下脚步 。
“qKA顺子!”牌摔在桌子上的声音。
“老金今天不行啦!”一个粗犷的声音。
“今天手气不行!”
黑瓦下的窗户里,透过窗户留出的缝隙,四个人围在方桌上,桌上放着几叠钱。金和平黑着脸皱着眉一副亏大了的损样。
“同花顺!有没有有没有?”金和平得意的问,开心的数着别人递过来的钱。
清尘看了只觉得眼前桌子上红灿灿的不是钱,是漆黑一片。
她这下真的是进了狼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