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鸢逃无可逃,甚至她根本不明白,至于吗?沈望怎么会那么生气。
他不就是想找那夜的人吗?自己都已经把秋梨打扮的那么像那夜的自己了,况且那个耳环也已经送出去了。
自己实在是没有招了!
总有一种自己当耗子被猫逗着玩的感觉。
“陛下,您要找的人奴婢已经如期的送到您的面前,奴婢不明白,陛下为何动如此大怒。”
秋梨也附和着,拿出那个现代的耳环:“陛下可以去查,那日夜里确实是奴婢,奴婢原先是太子殿下的贴身侍女,太子殿下许久未回东宫,奴婢便担心的出去寻找太子陛下,无意闯入陛下您的寝宫,奴婢出来之后实在惶恐,便一直不敢承认,直到太子殿下误会了奴婢,将奴婢送出东宫,奴婢实在是无路可去,便托付阿春姑娘帮忙。”
南鸢给秋梨的台词,秋梨已经全数背了下来,甚至一些细节,秋梨也能说的出来。
秋梨确实一开始有猜想南鸢会不会是陛下四处搜寻的那个女子,可当南鸢自己亲口说出了很多当晚的细节的时候。
秋梨也有过嫉妒,也有过疑惑为什么她不想当主子,要把这么好的机会拱手让人。
不过思来想去秋梨也没有再追问,怕南鸢会后悔,然后跟她抢机会,她既然傻到要把机会拱手让人,那也别怪她趁虚而入!
本来是一个稳赚不赔的机会,但陛下的怒火非常见,秋梨不明白陛下为何会如此。
难道自己一点都比不上那个丑陋的阿春吗?不仅长相普通,心肠还毒,自己不知道要比她好上多少倍!
可是沈望的视线从来没有停留在她的身上过,他的视线永远都在南鸢身上。
愤怒的,欣喜的,压抑的。
“你就是想这般看朕的笑话是吗?!”
“奴婢不敢,只是奴婢一直在满足陛下的要求,或许陛下对奴婢有其他的想法,可是奴婢已经有喜欢的人。”
“好一个喜欢的人,你喜欢的人,想要保护的人可真多,那朕现在就杀一个!”
沈望愤怒的拔出身旁侍卫的剑,直朝秋梨过去。
南鸢一动不动,跪在原地,秋梨慌了个不行,连眼泪都出来了。
阿春确实是有喜欢的人。
南鸢努力的维持自己的人设。
沈望不会杀秋梨的,她了解他,如果真的要杀了她,也不会将她留到现在,更不会还提醒旁人,他现在要杀人了。
可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秋梨这个蠢货会从中做梗,秋梨早已被恐惧攥住了心神,为了向陛下表忠心,撇清与自己的干系,竟不顾一切地冲了上来。
“陛下明鉴!此事与奴婢绝无干系……咦?你……”
秋梨伸手去拉扯南鸢的衣袖,指尖却意外触到她耳后一处凹凸不平的触感,再细看去,连脸上那几颗碍眼的斑子,竟也带着几分虚假的凝滞。
南鸢易容术说一不二,可是,这次稍微的出了一点纰漏,还被秋梨摸到了耳后,破绽最大的地方。
是自己大意了。
在秋梨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这张脸前,南鸢率先开口。
在她耳边用着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挑衅:“你什么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也难怪苏依湄把你当傻子耍,妄图攀龙附凤做主子?穿成这样子被丢出来不好受吧,可是谁让你活该呀?任人践踏的奴就是这样。”
这一句话彻底把秋梨激怒了。
她拔出自己的簪子,径直朝着南鸢的脖颈刺去,嘶吼道:“既然你们都要我死,那便拉着你一起陪葬!”
南鸢早已算准了她的动作。
要的就是秋梨恼羞成怒要杀她。
这样子自己杀她就有理由。
就在秋梨的簪子即将触到肌肤的刹那,她迅速出手,稳稳扣住了秋梨的手腕,指尖微微用力,便要借力反转簪子,让她自食恶果。
毕竟唯有死人,才不会泄露她易容的秘密,她一开始也没有想过要亲手去杀掉秋梨,只是秋梨开始怀疑了,那就留不得了。
但她确实没有杀过人。
虽然十年前,在这暴君的跟前,在这吃人的宫里,不杀点人不行啊,可是每一次都是沈望亲手帮她杀,自己从来都没有动过手。
她问过沈望,沈望说,不想让她的手沾上肮脏的鲜血,她负责干干净净,杀人这种脏活累活他来做就好。
但现在杀一个也无妨。
可就在此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突然从旁伸来,稳稳扣住了南鸢的手腕。
那力道不算重,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掌控力,将她的手微微一引。
“噗嗤——”
银簪应声刺入秋梨的心口,鲜血瞬间染红了她那件微薄的小衣。
秋梨眼中的疯狂凝固成惊愕,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双目瞪着,至死都不敢相信,动手的竟是陛下沈望。
南鸢浑身一僵,温热的血溅到了她的指尖,带着刺鼻的血腥气。
秋梨带着自己的秘密永远死了。
死不瞑目。
南鸢明明是目的达成,可是……沈望抓着她的那只手,伴随着刚刚杀人的刺激。
沈望和自己共感。
他杀人,沾上的血,还有杀人的时候的兴奋,好像自己和疯子一模一样了。
她抬头望去,撞进沈望深邃的眼眸里。
沈望的那双眼眸漆黑如墨,平日里满是冷漠与暴戾,此刻却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
伴随着……极致的疯。
想将她一点一点吞噬的疯!
想要将她一点一点拉入地狱的疯!
他们会是一类人。
一起生。
一起死。
他垂眸看着怀中微微瑟缩的女子,唇角竟缓缓勾起一抹极淡的笑,那笑容带着几分疯癫,几分偏执,还有一丝她读不懂的温柔。
他的阿鸢已经有多久没有这般乖巧了。
无论何时何地,这种弄脏手的事情,他沈望还没有沦落到需要自己的妻子亲自来做。
可是……南鸢现在太诱人了。
就是这张易容术之后的脸太碍眼了。
他伸手过去想要触碰南鸢的耳后。
那里是她易容术的破绽,她不承认也好,承认也罢,自己要亲自的去掀开她的面具,把这场无趣的游戏拉入结束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