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裂隙深处,虚无残魂被幽冥金龙阵与涅盘火凤网双重围困,黑气翻滚间却仍在疯狂挣扎。
凤若心手持灭凤刃,额间凤羽印记亮起,七彩混沌灵焱在刃身暴涨如瀑布,她侧身看向身侧的凤清鸢:“清鸢,合招!”
凤清鸢两仪剑一振,黑白二色的混沌灵焱如双龙出海,与七彩灵焱瞬间汇合。
三色火焰在半空交织成一道旋转的洪流,所过之处,虚空都泛起涟漪——那是凤族最本源的混沌之力,专克一切虚无邪祟。
“这是凤族的混沌本源,受死吧!”凤若心一声清喝,三色火焰流如离弦之箭,狠狠撞向残魂核心。
“滋啦——”
火焰流侵入黑气的刹那,残魂发出刺耳的惨叫。
那些坚不可摧的黑气竟如同被烈日炙烤的冰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连带着残魂凝聚的人形都开始溃散,露出核心处一缕灰黑色的本源。
残魂到了垂死之际,反而爆发出更疯狂的反扑。
无数黑气从核心处分裂,凝聚成密密麻麻的邪魔虚影,如同潮水般扑向防御阵的薄弱处——那里正是云曦存放阵亡修士魂魄的玉瓶所在地。
“休想碰那些魂魄!”苍安的声音清脆响亮,他将星灵火高高举起,无数星光从指尖迸发,化作漫天星雨。
星雨所过之处,邪魔虚影如同遇到克星,纷纷“噗”地一声熄灭,连一丝黑烟都没留下。
“看我的星灵灭邪!”小家伙灵活地在战场穿梭,星灵火如探照灯般扫过每一处阴影,“这些小喽啰,交给我就行!”
他绕到裂隙另一侧时,星灵火突然照亮了一片隐蔽的石窟。
窟内藏着数十名玄天宗余孽,正举着法器准备偷袭联军后阵。苍安立刻大喊:“爹!这里还有老鼠没清理干净!”
苍玄闻声回头,鸿蒙龙炎随手一挥,金色火焰便将石窟笼罩。
玄天宗余孽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只留下一地飞灰。他看着儿子灵动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暖意,随即又被对凤无殇的思念覆盖。
就在此时,虚无残魂突然收缩黑气,化作一道灰影冲向苍玄,似乎想以他为突破口逃离。
“苍玄,你的金龙元能助我补全形态,随我一起统治三界如何?”残魂的声音带着蛊惑,试图引诱苍玄分心。
苍玄正要挥剑斩击,一道身影却突然从暗处走出,挡在了他身前。是灵汐。
她手中紧紧攥着一枚黑色玉佩,玉佩上刻着幽冥魔族的图腾,此刻正散发着微弱却执拗的魔气。
灵汐的肩膀微微颤抖,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虚无残魂,你骗了我。我哥哥的记忆……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
话音未落,玉佩突然迸发出幽光,断因果战将的残念在光芒中浮现。
那道虚影穿着魔族战甲,面容与灵汐有七分相似,却带着浓浓的悔恨:“小妹,是哥哥错了。墨渊辰是幽冥深渊的守护者,当年是我妄图夺取裂隙本源壮大魔族,被他阻止后心生不忿,才自爆修为想与他同归于尽,还妄想以此为魔族扫清‘障碍’……其实从头到尾,都与他无关。”
虚影的声音愈发微弱:“爹临终前说过,魔族要存续,需与三界共存,而非征战……是我被野心蒙蔽了双眼。小妹,别再被仇恨困住了,好好守着魔族,让他们活下去……”
残念说完,便化作点点星光消散。
灵汐呆呆地看着玉佩,泪水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砸在玉佩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原来哥哥的自爆不是为了魔族“复仇”,而是因野心未遂的迁怒;原来她坚信不疑的“血海深仇”,不过是虚无残魂编织的谎言。
她为了这场虚假的复仇,助纣为虐,帮域外邪魔残害生灵,还以为自己利用虚无残魂复仇,其实是被虚无残魂利用了。
菩提老祖踏空而至,金色的佛光如华盖般笼罩全场,将灵汐护在其中,隔绝了残魂的黑气。
“痴儿,你被执念蒙蔽了双眼。”老祖的声音温和却带着力量,“虚无残魂乃域外邪魔,以吞噬三界生灵为生,你助它便是助纣为虐,这难道是你哥哥想看到的?”
他屈指一点,一道柔和的佛力注入灵汐眉心。
刹那间,灵汐的脑海中闪过百年执念的根源:断因果战战将当年为削弱墨渊辰,暗中施法让他失忆,使三界一度无人识其名;
哥哥自爆时,墨渊辰为护住幽冥深渊的壁垒、护住周围的妻儿和魔族修士,才未躲闪反而迎上去,要不是菩提老祖恰巧在场护住墨渊辰一缕残魂,同归于尽是必然;
而她自己,为了复仇勾结玄天仙宗,用忘川水污染陨星台灵泉,让凡人村落染上怪病……
一幕幕过往如同最锋利的刀,将她的执念切割得粉碎。
灵汐痛苦地抱住头,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仿佛要将百年的偏执与愚蠢全部吼出。
“冤冤相报何时了……”她瘫坐在地,手中的玉佩失去残念支撑,“啪”地一声落地碎裂。
灵汐望着满地碎片,泪水模糊了视线,终于喃喃道:“是我错了……错得太离谱了……”
佛光中,她身上的魔气渐渐消散,露出一张苍白却释然的脸。
裂隙深处的虚无残魂见她幡然醒悟,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却被佛力与混沌火焰死死压制,再难掀起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