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蝉!
她不是早走了么?
怎么又回来了?
竟还饿得晕死在了这里。
和我玩灯下黑呢。
何方心头惊涛骇浪,面上却不动声色,只眼角的肌肉几不可察地跳了跳。
转念一想,这般镇定反倒显得可疑,便猛地后退半步,脸上挤出惊慌之色,压低声音瞪着何宝:“这是怎么回事?!”
何宝正蹲在地上,被他这声喝问吓得一哆嗦,忙缩手挠着后脑勺,一脸茫然:“队率,某也说不清啊!
某今日刚搬进来收拾屋子,正扫地呢,就见她蜷在床底下。”
“还有谁知道?”
何方扫了眼四周,这间屋子本是他先前住的,陈设简单。
“没旁人!”
何宝如丧考妣,“某素来爱干净,搬进来时特意打发了何春他们,没让任何人踏进来半步。
队率,咋办,你可一定要救某,这事和某一点关系都没。”
这个时候,何方哪里不知道何宝的小心思。
怪不得这小子说拉自己下水,又什么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感情要自己护着他。
不过对方这样做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之前是你的房子不是。
你走了,我还把门窗都锁上了呢。
“队率,”
何宝忽然凑近,声音压得像蚊子哼,眼神里带着几分揣测,“这女子……
会不会是前阵子车骑将军府四处捉拿的那个逃犯?”
他不由得拍了拍脑袋,暗叹自己聪明。
“听说捉住送到车骑将军府,有官身的能升三级,没官身的赏千金呢!”
说到这里的时候, 何宝情不自禁的咂了咂嘴。
先前的惊慌早抛到了九霄云外,声音里透着按捺不住的兴奋。
再扭头时,眼睛里已经活像看到了金灿灿的黄金。
他这辈子都没见过 “千金” 是啥模样,若是真能得这笔赏,别说升阶,便是买上几亩地,娶几个漂亮点的婆娘,也够了!
(注:千金是个衡量价值,一金相当于一万钱。
千金,就是一千万钱。
而且,一万钱在东汉和一斤黄金的本身价值也差不多。
《汉书?食货志》载 “黄金重一斤,直钱万”
所以没有必要纠结千金到底是铜,还是黄金,因为汉代两种说法都有。
另外董卓乱政之前,五铢钱的购买力还是很高的,本书建议吃饭的时候参考一钱兑人民币一元。
但那个时候的人工费极低,发工资的话,一钱参考十元)
说到这里,何宝总算想起来旁边还有个队率。
当即又道:“队率,某等一起去,咱们对半分。”
“何宝啊何宝,你要我去死么?”
何方故作生气的说道。
说实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若不是系统提醒,何宝对他的亲密度噌噌噌的上升,他现在都要跑路了。
“这,这是什么意思?”
何宝茫然道。
何方压低声音,细细解释道:“首先,我们去车骑将军府,是不是要通过门亭长。
这么大的好处,你觉得门亭长会私吞,还是会分给我们?”
“这,不会吧。”
“不会?
我们是大将军府的人,何苗本身他姓朱,跟我们本就不是一条心。
他的门亭长天然就会讨厌某等。”
“这就是第二点,我们是大将军府的人,却把人扭送到车骑将军府。
主母怎么看我们,其他人怎么看我们?
就我们这样的,若是失去了乡党的庇护,你拿着千金,能出雒阳么?”
“其三,他们到时候反咬一口,说女的怎么藏在春园。
说我们窝藏逃犯,我们怎么解释?”
何方苦口婆心的劝说,同时使用了一点小技巧,那就是大量使用我们。
“说句难听话,何宝,你是真的把我拉下水了。
我这个队率本来当的好好的,现在要考虑的是,却是怎么活下来!”
到了最后,何方把责任都甩到了何宝的头上,增加对方的负罪感。
“队率,那怎么办,你可一定要救救某啊!”
何宝又跪了下来。
“谁让你是我的人呢。”
何方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何宝,说实话,若不是你方才想到了好处,还念着我,我绝对把你抓了。”
何宝磕头如捣蒜,亲密度更是一路飙升到了92。
抵达过命交情区。
把银行卡密码告诉你,吵架后三分钟必和好,祖坟都想埋隔壁。
终极信任:我的秘密,可以告诉你—— 但要是让我知道你告诉了第三个人,那就先把你埋了,以后我再埋你隔壁。
......
只能说何宝这人小聪明是有,但不多,人本质上还是很憨直的。
“队率,我们现在怎么办?”
何宝有样学样,也跟着使用“我们”起来。
“急什么?先看看人是死是活!”
何方说着蹲下身,手指探向刁蝉的鼻尖。
只觉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便松了口气,又瞪何宝:“你先去弄点米汤来,动静小点,别让人瞧见。
被人瞧见就说我喝酒喝多了,让你弄的。”
“好嘞!”
有了何方的许诺保护,何宝卸下了枷锁,只觉的身轻如燕,脚步轻快。
看着何宝的背影,何方心中难免感慨。
前世他有一些解决不了的任务,甩给领导后,就是这个样子。
看着地上的刁蝉,何方想了想,决定先找个绳子把她绑起来。
不然这家伙恢复了体力,又喊打喊杀的麻烦。
他正要动作,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不要乱动。”
下一刻,就好像被什么毒蛇盯上一般,浑身汗毛乍起。
“我杀你的力气还是有的。”
刁蝉有气无力,但依旧杀气凛凛。
何方毫不怀疑这种事情的可能性,因为系统已经给他发出了红色警报。
“你什么时候醒的?”
何方好奇的问道。
“水!”
“别急。”
何方老老实实的倒了杯水。
“喂我。”
“你不是有力气么?”
“我要留着杀你的力气。”
“......”
虽然腹诽不已,但何方还是老老实实走了过去,右臂轻轻的扶住刁蝉,然后把水杯送到对方嘴边。
刁蝉的嘴唇煞白,毫无血色,她轻轻啜了一小口。
然后又啜了一小口,又一小口......
撇开其他而言,刁蝉的颜值,绝对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美丽。
就是,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洗澡了,这身上味重的很。
若是洗白白的话......
何方急忙把这些旖旎的画面压下去。
没办法,两人现在靠的很近,若是他兄弟没忍住忽然抬头,杵到了对方,那可不是玩的。
对方恼羞成怒之下,直接杀了他,或许也只是梅超风回忆录里某个小杂兵。
接下来,先把她喂饱了,然后再劝她走人。
“叮,刁蝉对你的亲密度下降2点......”
何方一怔:“......”
咋了,对方也有系统,还是会读心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