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翎一叹，眼睛低垂，神色中满是遗憾。
雾夜了然的点了点头，眼神中似乎有些黯淡，
“可惜，我不过是一个小仙子，即使执掌梦境的力量，也收揽不了多少光之子。”
武神凌此时连忙说道，“哎哎哎！雾夜你可别钻牛角尖！善意哪有什么三六九等？做到力所能及就好。”
花翎似是才发现一般，礼貌性的对着武神凌点了点头，才对着雾夜安慰道，
“没错，武神凌说的没错，魂灵不分高低，善意也不分上下，你有这份心就好。”
雾夜抬起头，“多谢武神凌和灵公主的好意。”
花翎当即说道：“别叫我灵公主了，叫花翎吧。”
雾夜有些犹疑不定，“这……”
花翎佯装不高兴，“怎么？你叫武神凌直呼名字，叫我就不行？”
雾夜只好从善如流，“花翎。”
……
花翎还要继续收集魂灵，武神凌也还有自己的事情，两位大仙子都给他留下法术印记，到时可以借此联系。
雾夜下入深海，听到花翎提到汐歌文明，他才想到一个事情，当初光仙子的雕像上，手腕上的琉璃珠串就是鲛人泪所化。
或许，那些鲛人就是当初的汐歌文明的遗民？
深海之下的鲛人族，生来便受洋流与月光雕刻，上半身类人，下半身鱼尾。
雄性鲛人皆生得样貌俊朗，剑眉入鬓，眼瞳似淬冰琥珀，泛着冷冽光芒。
个个脊背挺直，肩线宽挺若鲸鲨，每一寸肌肉都裹着流线型的力量。
从锁骨延伸至鱼尾的银鳞随摆尾掀起细碎磷光，腰腹间肌肉纹路清晰如刀刻，在光影交错的海沟里，恰似被潮汐打磨千万年的白玉雕像。
雌性鲛人样貌美丽，如深海绽放的夜昙。
面容白皙，眼尾拖曳着细长的流光，脖颈至锁骨处的鳞片细如蝶翼，在游弋时轻轻开合，露出下方柔滑如缎的肌肤。
腰肢以下的鱼尾覆着渐变色的圆鳞，从粉紫过渡到靛蓝，摆动时如孔雀开屏般漫出涟漪。
雾夜的身影显现，一群自由游弋的鲛人一惊，看向在水中自由浮游的男子。
一个雄性鲛人迅速游出鲛人群，沉声道：“陌生的生灵，我是海灵渊鲛人族族长鳞渊，你到此有何目的？”
雾夜饶有趣味的凝视鳞渊，见对方虽然面上一派沉静端方，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护腕，就知他表面看似平稳，但心里藏着极深的担忧与紧张。
“汐歌文明倒是底蕴深厚，居然能熬过两次文明重启，不过现在居然沦落到以自己的泪珠为礼，委身在赫利俄斯之下。”
鳞渊被雾夜低声说的心跳一停，整个人僵住。
十万年前，正是汐歌文明鼎盛的时期，但一步踏错，万劫不复，海洋突然掀起狂潮，整个汐歌文明毁于一旦。
只有一少部分的的鲛人当初正好在内陆海，才得以幸免于难。
六万年前，又经历了一次阿努沙文明，褐肤沙民过度开采水源，使陆地沙漠化，最终被一场漫天尘暴毁灭。
本以为汐歌文明的历史，除了他们，已经无人知晓。
没想到，居然被眼前的生灵知道的如此详细，若是让赫利俄斯文明知晓了，他们如何还容忍的下鲛人。
鳞渊的眼神变得危险。
雾夜低低笑出声，指尖拨弄出水波，眼尾漫出的柔光里藏着凉意，
“不要轻举妄动，虽然以我的能力，做不到和水王子一般毁天灭地，消灭文明。”
“但是，灭掉你们这一小撮鲛人，问题还是不大的。”
鳞渊心里一跳，当初族内留下的文明史册隐约提到了，海洋中是有一位海神存在的，当初汐歌文明，就是因为违背了海神的意志，才被毁灭。
难道那位海神就是对方话里的水王子？能认识海神的生灵，能是什么简单生灵吗？
他看着雾夜，心底骤然压上礁石般的沉甸，隐隐带着些许恐惧。
原本温和好看的脸好似瞬间染上阴影，本能地想后撤，但是想到身后就是自己的族人……
喉间泛起咸涩，他听见自己声音发颤，“贵客这话……，鲛人一直是好客的种族，自古以海为家，汐歌文明却从未听过。”
“不知……您说的是哪片海域的传说？”
雾夜看着对方眼中伪装出的茫然，这点小伎俩或许能瞒过骄傲自大的光之子，却瞒不过他。
他一眼就能看破鳞渊眼底藏着的惊惶，轻声一笑，
“不用紧张，我不是找你们的麻烦的，相反，我要给你们一场机缘。”
鳞渊心中一顿，“机缘？什么机缘？”
“与我结契，成为梦境海的居民，为我献上忠心，从此你们可以免去外敌的担忧。”
鳞渊的面色犹疑不定。
雾夜不是为了做好事而来，而是要发展自己的根基。
之前收揽的那些光之子精神体，可以化为梦境生灵，为自己提供源源不断的梦之力，作为交换，自己会提供给他们安宁的家园。
对于这些鲛人也是，他们本身就有些许操控水流的能力，算是天生不凡，诞生的梦境化为梦之力更是滋补。
凡界的生灵天生就具备一种真实属性，这种属性可以一定程度上锚定梦境的概念，这样无论世界怎么变，他都能保有一定的基本盘，保底一定的仙力来源。
这，在他未成为大仙子之前尤其重要。
若是成了大仙子，起码的安全有了保障，即使自己无法再从梦境权柄中获取仙力，但借助乾坤之力，起码可以保证自己的已有的境界不受影响。
雾夜直视鳞渊的双眼，“或许你还不知道，赫利俄斯已经倾覆，光之城已经倒塌，就连光之女神也被封印。”
“没有强者庇护的你们，有多少信心能继续传承下去？而我，可以为你们提供庇护，以及安全的生存环境。”
说着，双手掐诀，指尖在胸前划出诡奇的弧线，双手合十的瞬间，一道烟紫色法盘盘旋。
再张开时，一枚紫色水晶印记浮现，递出水晶，
“这是我的法术印记，如果你下定决心，捏碎它，我自会来接受你们的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