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巷夜市的霓虹晃得人眼晕，我揣着满肚子烦躁往前走，刚拐过街角，就听见一阵嘈杂的争执声——尖锐的女声混着嬉皮笑脸的哄闹，格外刺耳。“臭流氓！放开我！”
是陈琪琪的声音！我心里一紧，拔腿就往声源处跑。只见三个染着黄毛的小混混围着陈琪琪，其中一个正伸手扯她的衬衫领口，另一个还吹着流氓哨：“美人儿，别装了，陪哥几个玩玩，少不了你的好处！”
陈琪琪平时干练的米白色雪纺衬衫被扯得歪歪斜斜，卡其色半身裙的裙摆也皱了，头发乱蓬蓬的，却还是死死护着胸口，眼里满是倔强：“你们再这样，我报警了！”
“报警？你倒是报啊！”小混混笑得更嚣张，伸手就要去抢她的手机。我没多想，冲上去一脚踹在那混混的后腰上，他“哎哟”一声摔在地上，另外两个见状，吓得拔腿就跑。
“你没事吧？”我赶紧帮陈琪琪整理衬衫，她的眼眶红红的，鼻尖也泛着红，平时的行政经理气场全无，只剩下劫后余生的脆弱，“怎么这么晚还在这里？”
“我……我加班刚下班，想绕近路回家。”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点哽咽，“谢谢你，秦受，要是你没来……”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没多说什么——安慰人不是我的强项，只能默默送她回家。到了她家门口，她犹豫了一下，轻声说：“要不要上去喝杯茶？”我脑子里瞬间闪过上次和白倩的荒唐事，赶紧摇头：“不了，太晚了，你早点休息。”说完，转身就走，生怕再惹出什么麻烦。
可心里的烦躁像团火，烧得我坐立难安。我拐进路边的“迷途清吧”，点了一打啤酒，就着昏暗的灯光猛灌。酒精很快上头，眼前的酒杯开始晃，耳边的音乐也变得模糊，我只知道一杯接一杯地喝，好像这样就能把所有烦恼都淹死。
不知喝了多久，我趴在吧台上，意识渐渐模糊，只感觉有人轻轻扶着我的胳膊，声音软软的：“秦受，我送你回家。”是陈琪琪的声音——她居然还在楼下等我。我想推开她，却没力气，只能任由她半扶半拖地带走。
再次醒来时，头痛得像要炸开，喉咙干得冒烟。屋里黑漆漆的，只有窗帘缝漏进一点微光，我摸索着下床找水喝，脚下一软，差点摔倒。好不容易摸到客厅，抓起桌上的半杯水灌下去，才稍微舒服点。
正想回房，却摸错了方向，推开一扇门就往床上倒。“啊！”一声娇呼传来，我手忙脚乱地想起来，却被一双胳膊死死抱住，柔软的嘴唇突然贴了上来，带着点淡淡的香水味。
“别乱动……”女人的声音带着点喘息，身体紧紧贴着我，我宿醉未醒，浑身无力，只能任由她摆布。她的动作很急切，像在发泄什么，指尖划过我的皮肤，激起一阵战栗。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知道跟着本能回应，直到天快亮时，才沉沉睡去。
“唔……”第二天早上，我被阳光刺醒，刚睁开眼，就看到陈琪琪坐在床边，脸色复杂地看着我。而我身边，还躺着一个陌生女人——她穿了件浅粉色真丝睡裙，头发散落在枕头上，眉眼和陈琪琪有几分相似，却更显温柔。
“这是我小阿姨，刘琴。”陈琪琪的声音有点不自然，“昨晚……你喝多了，进错了房间。”
我脑子“嗡”的一声，昨晚的片段记忆涌上来——扶我的手、柔软的嘴唇、急促的喘息……我居然同时和陈琪琪、刘琴……！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支支吾吾地说：“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刘琴坐起来，拢了拢睡裙，脸颊有点红：“没事，都过去了，你也不用太自责。”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和昨晚的热情判若两人。
“要不，你把我和小阿姨都收了吧！”陈琪琪突然开口，眼睛亮晶晶的，“我们都跟你了，你想怎么样都行！”
我吓得差点从床上掉下去，赶紧摆手：“不行！这绝对不行！我……我会对你们负责，但不是这种方式。”我深吸一口气，认真地说：“昨晚的事是个错误，我向你们道歉。以后我们就当没发生过，我会尽量补偿你们，但我不能耽误你们。”
说完，我飞快地穿好衣服，在两人诧异的目光中，逃也似的离开了。
到了公司，刚进办公室，就看到杨晓倩坐在我的椅子上，穿了件黑色西装套裙，内搭白色真丝衬衫，手里把玩着我的钢笔，笑得格外得意：“秦受，昨晚过得很滋润吧？”
我心里一沉，她怎么知道的？“杨总监，这是我的私人生活，与你无关。”
“无关？”她站起来，走到我面前，眼神里满是嘲讽，“你泡了白倩，睡了陈琪琪，现在连她小阿姨都不放过，秦受，你可真有本事啊！”
“是你派小混混去骚扰陈琪琪的？”我突然反应过来，上次海南迷路、这次夜市骚扰，都太巧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人，没好下场。”杨晓倩的声音冷了下来，“但只要你听话，站在我这边，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说完，她转身就走，我没看到的是，她走出办公室后，眼眶瞬间红了，手指紧紧攥着拳头。
下班后，张曼曼约我在“星语格调咖啡厅”见面。她穿了件灰色针织连衣裙，头发随意地披在肩上，眼底带着淡淡的青黑，显然没睡好。“我们该好好谈谈了。”她的声音很平静，却透着股疏离。
我点了点头，心里满是愧疚。刚想开口，就看到陈琪琪和刘琴走了进来，陈琪琪还笑着挥手：“秦受，真巧！我们正想找你吃饭呢，你昨晚喝那么多，没事吧？”
张曼曼的脸色瞬间变了，她看着我，一字一句地问：“你昨晚跟她在一起？”
我不敢撒谎，只能点头。“哗啦”一声，张曼曼拿起面前的水杯，将水狠狠泼在我脸上。冰凉的水顺着脸颊流下，我没躲，也没辩解——这是我应得的。
“秦受，我们完了。”她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背影决绝。
“你怎么能这么对他？”陈琪琪赶紧拿纸巾给我擦脸，我推开她的手，慢慢站起来，心里像被掏空了一样。“我没事，你们先吃吧。”说完，我走出咖啡厅，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我在路边的石凳上坐下。刘琴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过来，坐在我身边：“你现在很茫然吧？换做谁，遇到这些事都不好受。”
“我从没想过要伤害谁，可我却伤了这么多人的心。”我疲惫地说，“张曼曼、陈琪琪、你……还有杨晓薇，我到底该怎么办？”
“你对张曼曼是愧疚，对陈琪琪是无奈，对杨晓倩是恨，对白倩是过客。”刘琴轻轻说，“唯独对杨晓薇，你是不确定，对吗？”
我愣住了——她居然看穿了我的心思。“她救过我，帮过我，可我总觉得她离我很远，我摸不透她。”
“感情本来就需要慢慢琢磨，”刘琴笑了笑，“你不用急着做决定，先理清楚自己的心意，比什么都重要。”
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我看着远处的车流，心里慢慢平静下来。或许，我真的该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想要什么，该对谁负责，该走向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