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代价与沉睡的守护者
地下手术室的战斗短暂而激烈。
吕木翰击倒两名“医生”后，并未放松警惕。他将严雪护在身后，枪口死死锁定着唯一还能动弹的那个被踹倒在仪器旁的人。
“别动！警察！”吕木翰的声音透过面罩，带着冰冷的杀意。
那人捂着被踹痛的胸口，眼神阴鸷，却缓缓举起了双手，似乎放弃了抵抗。
吕木翰小心地上前一步，准备将其彻底制服。
就在这一刹那，异变陡生！
那个看似放弃抵抗的人，手指猛地在自己手腕上一个伪装成手表的多功能装置上按了一下！
嗡——！
手术室内所有照明灯瞬间熄灭，陷入一片漆黑！只有部分仪器屏幕发出的幽幽绿光，勾勒出扭曲的影子。
同时，天花板上数个隐藏的喷口打开，释放出大量刺激性白色烟雾，瞬间模糊了所有视线，并引发剧烈的咳嗽！
“闭眼！屏住呼吸！”吕木翰第一时间低吼，同时凭借记忆向对方之前的位置开枪！
“砰！”
子弹打在金属仪器上，溅起一溜火花。
但对方显然极其熟悉这里的环境。黑暗中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金属刮擦声。
吕木翰感到怀里的严雪因吸入烟雾而剧烈咳嗽、身体发软。他必须立刻带她离开这里！
他凭着感觉，拖着虚弱的严雪向记忆中气密门的方向挪动。
突然，一道凌厉的风声从侧后方袭来！是那个家伙，他根本没想跑，而是借助烟雾和黑暗发动了偷袭！
吕木翰猛地将严雪向旁边一推，自己则就地向侧方翻滚！
“刺啦——！”
一道冰冷的锐器划破了他手臂的防护服和皮肉，火辣辣的疼痛瞬间传来！
偷袭者一击不中，毫不停留，如同鬼魅般再次隐入浓雾和黑暗之中，显然受过极端专业的训练。
吕木翰捂住流血的手臂，冷汗瞬间浸透后背。刚才若是慢零点一秒，被划开的可能就是他的喉咙！
他不能恋战！严雪状态极差，环境极度不利！
他摸索着找到严雪，半抱半拖着她，艰难地冲向气密门。幸运的是，林洛洛一直在远程维持着门的开启状态！
就在他们即将冲出门口的瞬间，那个偷袭者似乎再次扑来！
吕木翰猛地将严雪推出门外，自己则迅速回身，用尽全身力气将沉重的气密门猛地一推！
“嘭！”
门在即将关闭的刹那，似乎重重地撞上了什么东西，门外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和急促远去的脚步声。
门，终于彻底关上，将危险的烟雾和那个幽灵般的杀手暂时锁在了里面。
吕木翰背靠着冰冷的金属门，大口喘着气，手臂上的伤口鲜血直流，滴落在地。脱力的严雪软倒在他身边，剧烈地咳嗽着，眼神却担忧地看着他流血的手臂。
“你……你受伤了……”
“没事……皮外伤……”吕木翰的声音因疼痛和缺氧而沙哑，他扯下破损的防护服袖子，想简单包扎一下，却发现伤口周围的肌肉已经开始发麻、僵硬。
刀上有毒！不是致命的剧毒，但显然是某种强效的神经麻痹剂或肌肉松弛剂！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身体的控制力正在迅速流失。
“吕木翰！”严雪惊恐地看着他脸色迅速变得苍白，身体摇摇欲坠。
远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声——是林松涛带着支援终于赶到了！
吕木翰看到队友的身影，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强烈的眩晕和麻痹感如同潮水般涌上，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向前倒去。
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感到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而颤抖的怀抱，耳边是严雪带着哭腔的、撕心裂肺的呼喊：
“吕木翰！撑住！医生！快叫医生！！！”
……
之后便是兵荒马乱的抢救、清创、解毒、隔离观察。
等吕木翰再次恢复些许意识，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他躺在隔离病房里，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挂着点滴，各种监控仪器发出规律的滴答声。
麻药和毒素的效果还没完全退去，他浑身无力，头脑昏沉，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疲惫感。
病房外，隐约传来林家兄妹和其他队员压低的说话声。
“……医生说幸好不是见血封喉的毒，但那种神经麻痹剂剂量很大，再加上失血和疲劳，得好好休息一阵子……”
“……吕法医真是帅炸了！单枪匹马杀进去救严队！你们是没看到里面那场面……”
“……嘘！小点声！别吵到他休息……”
“……不过说真的，吕法医睡着的样子……啧啧，平时冷得跟冰山似的，这会儿看着还挺……乖？”
“……你还偷拍！给我看看！”
吕木翰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隔着玻璃，他看到林洛洛正拿着手机对着他，被林松涛抓包后两人嬉笑着打闹。
他想动一下，却浑身酸痛，忍不住发出一声极轻的抽气声。
就是这细微的动静，立刻惊动了一直安静坐在他床边椅子上的人。
严雪猛地抬起头，她显然一直守在这里，眼底有着浓重的青黑，脸色也比他还苍白。
“你醒了？！”她的声音带着惊喜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立刻按响了呼叫铃，“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医生马上就来！”
吕木翰想摇摇头，却发现连这个简单的动作都无比艰难。他只能微微动了动手指。
严雪立刻注意到了，小心翼翼地避开他受伤的手臂，轻轻握住了他那只没打点滴的手。她的指尖冰凉，还带着细微的颤抖。
“别动……没事了……都过去了……”她低声说着，像是在安慰他，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吕木翰看着她担忧憔悴的脸，想起昏迷前她带着哭腔的呼喊，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触动。他反手，用极其微弱的力气，回握了一下她的手。
严雪微微一怔，随即用力地回握紧，眼圈瞬间就红了。
这时，医生和护士走了进来，开始为吕木翰做检查。严雪不得不松开手，退到一旁，但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他。
检查的间隙，吕木翰的目光扫过床头柜，看到了自己的私人手机。屏幕是暗的。
但他注意到，手机摆放的角度，和他昏迷前记忆里的位置，有极其细微的差别。
他的心跳漏了一拍，目光下意识地看向严雪。
严雪正专注地看着医生检查，侧脸线条柔和却带着一丝紧绷，看不出任何异常。
吕木翰垂下眼睫，心底却翻涌起复杂的情绪。她……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那条“老师”发来的，关于#0714样本和“伊甸园计划”的信息……
冰层虽化，但新的迷雾，似乎又悄然弥漫开来。而这一次，或许关乎着更大的秘密和更艰难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