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桂的脸上，依旧没有半分慌乱。
她看着那气焰嚣张的锦衣头领，嘴角甚至还噙着一抹笑意。
“你们确定，要在这里动手抓人？”
那头领被她这副有恃无恐的模样激怒，但心中也升起一丝疑虑喝道：“怕了？怕了就乖乖拿出两瓶香水，孝敬贵妃娘娘！这件事，就此作罢！”
李小桂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我要是不给呢？”
“不给？”头领眼中杀机一闪，“不给，就拿你们所有人的项上人头来凑！”
“是吗？”
李小桂轻笑一声，缓缓从怀中，取出了一枚令牌。
那是一枚通体乌黑的铁令，正面雕刻着一头狰狞的猛虎，背面则是一个古朴的“曹”字。
她将令牌举在身前。
“谁拿谁的人头，还不一定呢。”
那头领的目光落在令牌上，先是一愣，随即嗤笑一声。
“拿个破牌子就想吓唬老子？”
可笑着笑着，他脸上的表情就僵住了。
他觉得这枚令牌，异常眼熟。
他走近一步，死死地盯着那枚令牌，脸上的血色，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猛虎啸林，铁画银钩的“曹”字……
他见过！
他曾经亲眼见过，陛下将一枚一模一样的令牌，赐给了虎卫将军许褚！
陛下当时说，见此令，如见朕亲临！
那头领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颤抖着手，几乎是夺过那枚令牌，翻来覆去地仔细查看。
没错！
一模一样！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
他“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整个人都瘫软了下去，对着李小桂的方向，将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跪，让整个场面瞬间死寂。
所有人都傻了。
那些前一秒还凶神恶煞的汉子，此刻全都呆若木鸡，手里的棍棒都拿不稳了。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更是惊得下巴都快掉在了地上。
李小桂自己也愣了一下。
她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想不到……这枚令牌，竟然有如此威力！
当初出发前，是林浩丞相特意去皇后娘娘那里求来，交到她手上，只说危急时刻可保性命，却没说这令牌代表的是曹操本人！
她迅速回过神，看着地上抖如筛糠的头领，声音恢复了清冷。
“起来吧。”
“看在什么都没有损失的份上，你们可以滚了。”
那头领如蒙大赦，一边磕头如捣蒜，一边语无伦次地道谢。
“多谢！多谢女菩萨饶命！”
说完，他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对着还傻站着的手下们一声怒吼：“滚！都给老子快滚！”
一群人，来时气势汹汹，去时狼狈不堪，转眼便消失在了街角。
他们回到皇宫，将情况一五一十地禀报给了刘贵妃。
刘贵妃听完，那张美艳的脸庞，瞬间变得煞白。
见令如见君？
她立刻下令，让所有人按兵不动。
这件事，牵扯太大了！
那间香料铺，竟然是曹操秘密开的！
如果自己把事情搞砸了，冲撞了陛下的生意，那后果……她不敢想。
经过这么一闹，一个“公开的秘密”，迅速在洛阳城里传开了。
那家卖天价香水，让女人们疯狂的凝香阁，是当今陛下曹操的私产！
这下，可苦了洛阳城里的一众权贵大臣。
特别是许褚、夏侯惇、曹洪这些沙场猛将。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家那些败家娘们，将府里多年的积蓄，大把大把地换成那一小瓶香水。
如今，他们别说出去喝花酒了，就连跟同僚们聚在一起喝顿小酒的钱，都得掰着指头算。
一时间，怨声载道。
而所有的怨气，都默默地指向了那个他们不敢言说的名字——曹操。
……
次日，早朝。
曹操高坐龙椅之上，目光如炬，扫过阶下百官。
他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夏侯惇、许褚、曹洪……这些他最倚重的心腹猛将，今天一个个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无精打采，垂头丧气。
而且，他们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幽怨。
就像是……被抛弃的怨妇？
曹操心中好奇，开口问道：“今日诸位爱卿，这是怎么了？为何都闷闷不乐？”
阶下鸦雀无声。
夏侯惇等人把头埋得更低了。
曹操皱了皱眉，见无人应答，便也不再追问，开始商议国事。
一番朝议之后。
“退朝！”
随着太监一声高唱，百官躬身告退。
“夏侯惇、许褚、曹洪，你们三人留下。”曹操平淡的声音响起。
三人身子一僵，只能硬着头皮留了下来。
待百官散尽，曹操从龙椅上走下，来到他们面前。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这几天一个个都跟丢了魂似的，看着朕的眼神，就像朕欠了你们几百万一样。”
三人沉默不语。
许褚性子最直，嘴巴动了动，小声嘀咕了一句。
“还不是陛下您害的……”
他的声音虽小，但在空旷的大殿里，却异常清晰。
曹操的耳朵还没聋。
他猛地转头，死死地盯着许褚。
“你说什么？”
“是朕害的？”
“仲康，今天你要是不给朕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朕就砍了你这颗虎头！”
许褚被曹操的眼神吓得一哆嗦，但一想到自己空空如也的钱袋子，一股委屈和怨气就涌了上来。
他脖子一梗，豁出去了！
“陛下！就是您害的！”
许褚涨红了脸，将满腹的苦水全都倾泻了出来。
“您知不知道，现在洛阳城里出了一种叫‘倾城’的香水！一小瓶，就要一百两黄金！”
“臣府上那几个婆娘，跟疯了似的，把臣这几年攒下的俸禄，全都拿去买了那玩意儿！”
“现在臣连出门喝顿酒的钱都没有了！”
他说着，又指向一旁的夏侯惇和曹洪。
“不止是臣！元让和子廉也是！我们几个现在穷得叮当响！”
“而卖那香水的铺子，不就是陛下您私下开的嘛！”
曹操听得一脸懵逼。
他这几天，正和诸葛亮、贾诩等人在格物院里，废寝忘食地研究如何仿制白糖和镜子，对外面的事情根本没怎么关心。
香水？一百两黄金？
我的铺子？
“胡说八道！”曹操气得差点笑出来，“朕什么时候开了这么一间香料店？怎么连朕自己都不知道？！”
许褚看曹操还不承认，急了。
“陛下您还装！”
他立刻将刘贵妃派人去凝香阁闹事，结果被掌柜用一枚令牌吓退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那女掌柜拿出的令牌，跟您当年赐给臣的那块，一模一样！”
“见令如见君！那不是您的铺子，是谁的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