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营的观察哨潜伏在距离战场一公里外的一处丘陵制高点上,厚厚的雨幕和茂密的灌木为他们提供了完美的掩护。狂龙举着望远镜,镜片上的雨水不断被副手擦去,他咧着嘴,看着远处荒原上正在上演的生死戏剧。
“打起来了!真他娘的打起来了!” 他压低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正如情报所预料的那样,帕帕的叛军根本没有给政府军第14机动营展开阵型的机会。
“嗖——轰!”
几发RpG拖着尾焰,率先从叛军阵型中飞出,虽然大多数落在空地上炸起泥浆,但有一发幸运(或者说倒霉)地击中了一辆政府军卡车的引擎盖,火焰和浓烟瞬间腾起,引发了车队一阵混乱。
紧接着,令人心悸的一幕出现了。上百名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童子军和奴隶兵,被第七营的老兵用枪托和皮鞭从阵后驱赶出来。他们脸上混杂着恐惧和麻木,手里拿着五花八门的武器,甚至还有砍刀和木棍,发出毫无意义的、野兽般的怪叫声,如同决堤的污水,疯狂地涌向政府军的车队。
政府军显然被这种不要命的、近乎原始的冲锋打了个措手不及。车队里的重机枪仓促开火,子弹像镰刀一样扫倒冲在最前面的炮灰,残破的躯体在泥泞中翻滚。但这些炮灰的存在,为第七营真正的老兵赢得了宝贵的时间和空间。
就在政府军士兵的注意力被正面嚎叫着的“炮灰海洋”吸引时,数十名身披伪装、动作矫健的第七营老兵,如同毒蛇般从侧翼的洼地和灌木丛中悄然渗出。他们利用地形和雨幕的掩护,沉默而迅速地接近政府军车队的侧翼和后卫。
“砰!砰!砰!”
精准的单发点射开始从侧翼响起。政府军的机枪手、军官、无线电员接连倒下。侧翼遭受致命打击,正面又有无数疯狂冲来的炮灰,第14机动营的阵型瞬间崩溃。
他们试图组织反击,但指挥链条在混乱中几乎失灵。一辆装甲车试图用机关炮压制侧翼,却很快被不知从哪里飞来的火箭弹击中履带,瘫痪在原地成了活靶子。
战斗持续了大约一个小时。雨声、枪声、爆炸声、惨叫声、引擎的轰鸣和垂死的哀嚎交织在一起,将这片荒原变成了血肉磨坊。
最终,政府军的意志先于弹药消耗殆尽。残余的士兵放弃了车辆和重装备,像受惊的兔子一样,三三两两地溃散进雨幕笼罩的荒原深处。
帕帕的叛军……“赢”了。
但胜利的代价极其惨重。荒原上躺满了尸体,大部分是那些被驱赶的童子军和奴隶兵,但也有不少第七营的老兵。缴获的几辆政府军卡车和装甲车也大多冒着黑烟,完好无损的所剩无几。
狂龙透过望远镜,看到帕帕在一群卫兵的簇拥下,站在一辆缴获的吉普车旁。即使隔着这么远,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暴戾和……一丝疲惫。
“传令兵,” 狂龙放下望远镜,脸上兴奋稍退,换上了一种猎人的冷静,“告诉团长,架打完了。帕帕咬赢了政府军,但自己也崩了颗牙。看方向,他们拖着缴获,正往平安谷那边缩回去。”
他啐了一口唾沫:“妈的,倒是省了老子不少事儿。通知各连,按原计划,向下一目标区域运动。让丧彪的人赶紧过来,‘打扫’一下这片战场,别浪费了。”
二营的士兵们如同阴影中的狼群,悄无声息地撤离了观察点,继续他们在这场大雨中的狩猎。而远处的荒原上,帕帕的叛军正拖着伤痕累累的队伍和有限的战利品,向着平安谷的方向退去,准备舔舐伤口,他们并不知道,真正的威胁,从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