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爷爷刚醒过来,救护车来到了,拉去了医院。
一系列检查查下来,有点脑梗。
好多年前有过一次,这是又来了。
幸亏抢救的及时。
苏棠无比庆幸,自己没事儿时,就看点急救类的书。
伤寒论里讲,不能让汗家出血,血家出汗!
大汗亡阳是心梗,十宣放血是脑梗。
十指尖放血或耳垂放血,属于中医针灸的“十宣穴放血”,是一种强刺激促醒的方法。
放血只是辅助应急手段。
但作为一种治疗方法,需要准确的操作,自行放血难以把握准确度。
另外,放血疗法也有禁忌症,个人难以区分和把握。
苏棠这也是没办法了,再加上爷爷年龄大了,以前有过脑梗,她才敢一试。
关键时刻,救命。
苏爷爷没有住院,也没有打针吃药,检查一下,做个ct,就出院了。
苏爷爷说:“我这么大岁数了,可不想在医院里折腾,我知道你们不怕花钱,但是我怕自己受罪。
我现在,能活几天算几天,没必要在医院里插满管子受罪。”
苏棠也同意,的确没必要受罪。
他们很快就从医院回到家,卧床休息。
苏棠问:“爷爷,我们要不要过个百岁寿宴?上次你晕倒,我们过了寿宴,冲了冲,平安了这么多年。这次再冲一冲吧?”
苏爷爷摆摆手,“先等一等吧,我的身体我知道,到了岁数了。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小棠,我是真的老了。冲一冲,效果不大。”
苏棠就在那默默的流泪,道理她明白,可是感情上不想接受。
苏爷爷叹口气说:“小棠啊,爷爷终有一天会死掉的,这是正常的,
每个人都会死,你爷爷我能活到一百岁,已经很满足了。”
苏棠哭:“爷爷,我不舍的啊。你再陪我几年吧,有你在,我心安。”
苏爷爷握了握苏棠的手,笑了,“小棠啊,爷爷我已经尽力的活了,
我可是我们村里最年长的了,都快成了老不死的了。有些事情,你得学着接受。”
苏棠还是流泪,“不要,爷爷,我还是想要你多陪我几年。”
苏爷爷无奈的摇摇头,叹口气,“给你爸爸打电话吧,让他回来一趟,说不定就是最后一面了。”
苏棠哭,抽泣着:“哼,我不打,爸爸不来,你就得一直等着见最后一面,一直活着。”
苏爷爷:“……”
肖辰飞:“……”
张秋菊和苏武强来到了,张秋菊扶着苏棠安慰着。
苏武强也在苏爷爷床上安慰着,“姥爷,没事儿,我看你这次是又闯过去一关。”
苏爷爷笑了,“哎呀,是的,这是阎王爷想起我来了,又被小棠给拉回来了。”
苏武强也笑了:“对对,姥爷,你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肖星肖阳这马上要结婚了,你不得替他们掌掌眼?”
苏爷爷一听,看看肖辰飞,然后摆摆手,“我眼神不好,当年替小棠找个王虎,差点儿害了小棠一辈子。
小棠自己找个傻子,我本来还挺担心,不过看他倒是挺会疼人,不是疼一天,这是二十年如一日啊,
虽然人傻点,不过现在看着好多了,没那么重的傻气了,就是话少点,肖阳肖星也没遗传他的傻,
傻人傻福啊,小棠的眼光比我好!”
肖辰飞看看苏爷爷,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笑了笑没吱声。
唉,骗了爷爷一辈子。现在继续骗下去吧。
不过,或许苏爷爷早就看出来他装傻了,只是没拆穿吧?
苏爷爷只要求孙女婿对苏棠好,疼苏棠就行。
至于这个孙女婿是他肖辰飞还是赵亮,他并不在乎。
他和苏棠快五十岁了,结婚二十多年,即便中间遇到很多事情,一直恩爱如初。
那边苏武强说:“那也需要姥爷你这个主心骨,你就像那个定海神针!
苏棠需要你,我们也需要你,咱苏家村生态园还需要你守着呢。”
苏爷爷一听,笑的更大声了,“哎呀,你这小子嘴甜啊,说的我又想多活几年了。”
苏武强也笑了,“姥爷,活,一定得活,等肖阳肖星浩轩都结婚生子了,到时候我们来个五世同堂,拍个大全家福!”
苏爷爷精神头来了,“好!我们五世同堂!”
又扭头对苏棠说,“小棠啊,你想办百岁寿宴,就办吧,冲一冲,爷爷再多活几年!”
苏棠在旁边听着刚才他们的谈话,内心感慨,苏武强不愧是搞销售的,那嘴皮子真溜啊。
几句话把爷爷说的,愿意活了。
一个人到最后,精神头很重要,苏武强把爷爷说的精神头起来了。
苏棠破涕为笑,“好的,爷爷,你等着,我们像上次一样,不收礼钱,只收心意。”
“好好,你看着办吧,钱够不够?我这里有。”
“不够,到时候可能需要爷爷资助一点儿。”
苏爷爷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给,密码是你的生日。”
苏棠高高兴兴的接过去,“谢谢爷爷,我用不完再还给你。”
说完,拉着张秋菊就出去了。
出去后,张秋菊还笑话她,“行啊你,苏棠,你竟然还花你爷爷的钱?”
苏棠笑了,“这样,爷爷才会觉得自己更有价值!
就好比有些老人,年龄很大了,非得种家里那点儿地,就是为了体现自己的价值。”
张秋菊也笑了,“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
我妈鼓捣那点儿自留地,花一万多。种黄豆花生加补贴挣了得两千,她好开心呀,说明年还要种。
因为那一万是我出的。
我说妈妈呀,我直接把一万给你吧,她说那不行,你们挣钱不容易。哈哈哈。”
苏棠笑了,“可能她觉得这块地是她伺候的成果,是她的成就。而你挣的就只是你挣的。
再说了,老一辈的人,都是被土地养大的,我们是农耕社会,是觉得地荒废不行。
手里有粮,心里不慌,骨子里的东西,并不是钱的事。”
张秋菊笑着说:“还有更搞笑的,我二妗子养了三只羊,价值三千,我二舅买了两千的草料。
还得每天早晚的去放羊,阴天下雨的喂饲料。
去年让羊顶了,腰椎骨折,住院花了两万多。
现在不敢养羊了,改养鸡了。哈哈。”
苏棠说,“养鸡省心一点儿。”
张秋菊笑的更厉害了,“省心啥啊,养了十只公鸡十只母鸡,每天跑邻居家乱吃乱挠地。
吵架好几次了。每天跟邻居抬杠。
那天趁他们不在家,表弟把鸡装笼子里,想着跟亲戚分分,每家两只鸡,杀吃了得了。
开车来回一百五十多公里挨个送亲戚家去,回来时把流浪狗撞了,修车花了五六百。
我妗子又花几十路费,去请小人人送灾星又花一百多。”
苏棠听的目瞪口呆的,这还能这么搞笑?
张秋菊接着说:“我们销售部的小李,前段时间还抱怨呢,说是家里一亩三分地。
给父母说了很多次了,不要种,不要种,非不听。
每年国庆节,别人旅游,她回老家掰玉米。
种子钱她出,化肥钱她出,浇地钱她出,收割请工人钱她出。
但是卖的钱通通跟她一毛钱关系没有。
到年尾了,父母告诉她一年挣了多少。很光荣又自豪,哈哈。
喊父母少种点,她父母不听。就种。
摔倒胳膊骨折住院两次,被车撞两次,地里还有蛇,她每天呆在家里担惊受怕的。”
苏棠说:“哈哈,估计就跟我爷爷当保安看大门似的,重在参与。走吧,我们去取爷爷的钱,给爷爷过百岁寿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