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边那番话，让一百万观众，在这一刻，集体失声。
弹幕，停滞了整整十几秒。
之前那些骂他“消费贫困”的人，感觉自己的脸被打得啪啪作响，火辣辣地疼。
是啊，他们站在道德高地上指点江山，除了能满足自己那点可怜的优越感，又有什么实际用处？
而吴边，他用最“无耻”的手段，干的却是最实在的事。
十几秒的死寂之后，弹幕爆发了。
【我服了，我真的服了。吴边，你他妈是真牛逼！】
【“你们的同情，一文不值！”这句话，把我骂醒了。说得对，光动嘴皮子有屁用！】
【别说了，我买！不为别的，就为边哥这几句话！就为那帮可爱的村民！】
【二维码呢？怎么扫不出来？急死我了！】
【兄弟们，冲！今天让边哥看看，我们的同情心，到底值不值钱！】
观众们疯了。
而吴边，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点。
直播间右下角，一个黄色的购物车图标，弹了出来。
图标上，只有一个商品——【上寨村百花蜜·抽象艺术节限定款】。
价格：99元一罐。
库存：一万罐。
这个价格，对于一罐农家自产的蜂蜜来说，绝对不便宜。
不到一分钟！
库存，清零！
直播间的观众们都急了。
【卧槽！没了？我还没抢到！】
【一万罐啊！一分钟就没了？你们是魔鬼吗？】
【边哥！上架啊！赶紧补货！】
看着沸腾的弹幕，吴边摇了摇头。
“没了，就这么多。山里一年就产这么多蜜，卖完了，就得等明年了。艺术，是限量的。”
他这句话，更是让没抢到的人捶胸顿足，让抢到的人得意洋洋。
“抢到了！哈哈哈哈，我买到的不是蜂蜜，是艺术品！”
“我也是！这波我有参与感了！”
另一边，柳飘飘的直播间里。
她和她的助理，呆若木鸡地看着吴边直播间里发生的一切。
一分钟，销售额近百万。
这是什么概念？
她辛辛苦苦直播一个月，收到的打赏，连人家的零头都不到。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柳飘飘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
她引以为傲的“人美心善”人设，在吴边那番振聋发聩的“消费贫困论”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如此苍白。
她直播间的观众，也早就跑光了。剩下零星的几条弹幕，全是在嘲讽她。
【笑死，还在这儿演哭戏呢？人家那边都卖爆了！】
【姐姐，别装了，脸疼不？】
【同样是网红，差距怎么这么大呢？一个在第五层，一个在地下负一层。】
柳飘飘看着这些弹幕，感觉天旋地转，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晕过去。
而在上寨村的打谷场上，村民们也从赵铁柱的手机里，看到了销售额。
整个村子，先是陷入了一片死寂。
紧接着，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卖完了！真的卖完了！”
“将近一百万！我的天！发财了！”
李大爷激动地从拖拉机上跳了下来，把嘴里那根叼了一晚上的烟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一脚。
张大妈和她的“女子天团”，抱在一起，又哭又笑。
杨老四拄着拐杖，走到吴边面前，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里泪水奔涌而出。
他对着吴边，就要跪下去。
吴边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住。
“村长，使不得！”
“小吴……不，吴大师！”杨老四老泪纵横，“你……你是我们上寨村的大恩人啊！”
吴边笑了笑，扶着他，一起走到了镜头前。
他把镜头，对准了身后那一张张喜极而泣、朴实无华的脸。
“各位，你们的善良，不是一文不值。你们看，你们把它，变成了希望。”
直播间的观众，看着画面里那一张张真实的笑脸，听着那发自肺腑的欢呼，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种巨大的满足感和成就感。
他们知道，自己不仅仅是看了一场直播，更是参与了一场改变。
就在这时，吴边的目光，突然转向了不远处，那个失魂落魄、脸色惨白的柳飘飘。
他拿着手机，缓步走了过去。
直播镜头，也跟了过去。
全网一百万观众，都看到了那个曾经在视频里“人美心善”的白衣天使，此刻，却像一个被戳穿了所有谎言的小偷，狼狈不堪。
吴边走到她面前，将镜头对准了她的脸。
他没有骂她，也没有嘲讽她。
他只是用一种很平静的语气，问出了一个问题。
“现在，你还觉得，来这里，很辛苦吗？”
这个问题，通过直播，传遍了全网。
柳飘飘的脸，在一瞬间，血色尽褪。
她看着吴边的镜头，看着那后面百万双眼睛，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扔在广场上，被公开处刑。
羞耻、悔恨……所有的情绪涌上心头。
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噗通”一声。
她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泥地上。
她那条洁白的连衣裙，瞬间沾满了黄色的泥土。
狼狈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