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尘收回了神念。
太玄宗深处那个老家伙，他暂时不想理会。
“宫主。”
牧尘的声音很平淡，却让万象道宫的宫主打了个哆嗦，瞬间清醒过来。
他看着牧尘，咽了口唾沫。
眼前的青年明明没有任何灵力波动，却让他感觉像在面对整片天地。
他体内的法则在哀鸣，神魂在颤抖。
这是一种生命层次被碾压后的本能敬畏。
“扑通！”
宫主做出了一个让所有长老都惊掉下巴的举动。
他双膝跪地，对着牧尘深深拜下。
“万象道宫第五十三代宫主，参见天尊。”
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牧尘，只能用上典籍里对天人境强者的最高敬称。
“宫主！”
“这……”
身后的长老们都看傻了。
宫主却头也不抬，恭敬地说：“从今日起，万象道宫愿奉天尊为主，听候差遣。”
他很清楚，万象道宫留不住这种大人物。
与其等牧尘自己离开，不如现在就彻底投靠。
这是一场豪赌，赌的是万象道宫的未来。
牧尘看着他，没有马上让他起来。
他明白宫主的意思。
“可。”
他只说了一个字。
宫主闻言，脸上顿时露出狂喜，重重磕了一个头。
“谢天尊！”
就在这时，一股冰冷霸道的神识毫无征兆地降临。
轰！
整个万象道宫的山门，仿佛被一座无形大山压住。
修为低的弟子，瞬间脸色惨白，瘫倒在地。
就连几位化神长老，都感觉神魂刺痛，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什么人？”
宫主猛地抬头，脸色大变。
这股神识太强了，带着一股腐朽的气息，远超他见过的任何强者。
那神识无视了所有人，直接锁定在牧尘身上。
一股贪婪、觊觎的情绪从神识中传来。
“法则圆满……不止一种……”
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直接在众人神魂中响起。
“东域这种贫瘠之地，竟能出你这样的异数。”
“小辈，献出你的道基，老夫可收你为奴。”
这声音高高在上，像是在恩赐。
宫主和长老们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他们听明白了。
有中域的老怪物被牧尘突破的动静吸引过来，起了歹心！
牧尘却连眼皮都没抬。
他只是觉得有点吵。
“聒噪。”
他淡淡吐出两个字。
随即，他伸出一根手指，对着虚空轻轻一划。
一道肉眼看不见的漆黑裂缝一闪而逝。
那道压得整个万象道宫喘不过气的神识，就像一根被剪断的线，瞬间断了，然后被裂缝吞噬，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地间的恐怖威压，刹那间烟消云散。
“呃……”
万象道宫的弟子们大口喘气，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
宫主和长老们呆呆地看着牧尘。
这就……结束了？
那道让他们连反抗念头都生不出的恐怖神识，就这么被牧尘随手一划给抹掉了？
……
中域，一处悬浮在云海深处的仙山。
一座玄冰宫殿内，一个盘膝而坐的枯瘦老者猛地睁开眼睛。
噗！
他张口喷出一道黑血，气息瞬间萎靡。
“我的神识！”
老者眼中满是惊怒和骇然。
“空间法则！是圆满的空间法则。”
“他斩断了我的神识，还把它放逐进了虚空乱流！”
一个照面，他就吃了大亏。
那道神识是他蕴养了三千年的本源神识，被斩断，就像神魂被活生生撕下了一块肉。
“好！好一个东域的小畜生。”
老者脸上杀机沸腾。
“敢毁我神识，断我道途。”
“老夫要亲手将你剥皮抽骨，抽出你的道基炼化！”
他嘶吼着，身形一动，直接撕裂空间，一步踏了进去。
……
万象道宫。
宫主刚起身，正要说话。
忽然，整个天空暗了下来。
不是乌云蔽日，而是空间本身在扭曲。
咔嚓！
万象道宫上方的天空像镜子一样碎裂，一道巨大的空间裂缝横贯天际。
一道枯瘦的身影，带着滔天怒火从裂缝中走出。
他每走一步，脚下的虚空就寸寸崩塌。
万象道宫的护山大阵连一息都没撑住，光芒狂闪，濒临破碎。
“破虚境！”宫主失声惊呼，眼中满是绝望。
这种存在，吹口气就能灭掉整个万象道宫。
“小畜生，滚出来受死！”
枯瘦老者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了牧尘，眼中满是贪婪和杀意。
“你的道基，是老夫的了。”
他抬起一只干枯的手掌，对着牧尘遥遥一抓。
轰隆！
一只法则凝聚的黑色巨手遮天蔽日，从天而降。
巨手所过之处，空间被碾成粉末。
这是破虚境强者的全力一击，足以将一座山脉瞬间抹平。
宫主和长老们在这威压下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巨手落下等死。
然而，牧尘依旧站在原地，神色没有半点变化。
他甚至没去看那只落下的巨手，只是看着枯瘦老者，像看一个死人。
“时间。”
他轻声开口。
一个字吐出，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风停了，云不动了。
宫主和长老们惊骇的表情凝固在脸上。
那只毁天灭地的黑色巨手，就那么停在半空中，距离牧尘头顶不到三丈。
它还在动，但速度慢到了极致，一寸一寸地往下挪。
“这……这是什么？”
唯一还能思考的，只有那个破虚境老者。
他发现自己被困在了一个诡异的领域里，周围的一切都变慢了。
他能清楚地看到自己打出的法则之手，却控制不了。
他想收回手，这个念头仿佛需要万年才能完成。
“时间法则！”
“你竟然将时间法则修炼到了圆满！”
老者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第一次感到了恐惧。
空间为王，时间为尊。
圆满的时间法则，那是传说中的力量。
牧尘缓缓抬头，看向那几乎静止的黑色巨手。
“毁灭。”
他又是轻声一语。
一缕微不可见的灰色气息从他指尖飘出，落在黑色巨手上。
没有爆炸，没有声响。
那只法则巨手，开始无声无息地消融。
先是一个小点，然后迅速扩大，构成巨手的法则符文一个个崩溃，化作虚无。
不到一个呼吸，遮天蔽日的巨手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不！”
老者发出了惊恐的嘶吼。
他感觉到，那缕灰色气息顺着联系，缠上了他的本体。
他的护体神光瞬间被洞穿，顶级的防御道袍在接触到灰色气息的刹那，就化作了飞灰。
“啊！”
他发出凄厉的惨叫。
他的手臂上出现一个灰色的斑点，紧接着，他的血肉、筋骨、经脉，都在迅速腐朽，化作灰尘簌簌落下。
这不是物理破坏，而是从“道”的根源上，将一个存在彻底抹去。
老者疯狂催动灵力，想要驱逐这股力量，可根本没用。
他的法则，在这股毁灭之力面前，遇到了天敌，被轻易吞噬。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被“删除”。
“饶命！天尊饶命！”
死亡的恐惧让他抛弃了所有尊严，疯狂求饶。
“老夫有眼不识泰山！求天尊饶我一命！老夫愿为奴为仆！”
牧尘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当老者半边身子都化作飞灰，只剩下残破的神魂在哀嚎时，他才再次开口。
“定。”
时间法则再次发动。
老者求饶的声音戛然而止，连同他即将崩溃的神魂，都被定格在半空中。
牧尘一步来到他的面前。
“觊觎我的道基？”
他伸出手，并指如刀，手指上亮起符文光芒。
“那你这身骨头，就给我当个材料吧。”
嗤！嗤！嗤！
牧尘的手指直接在那老者还未腐朽的另一半身体上刻画，将禁制烙印进他的骨骼、经脉，乃至神魂深处。
老者无法动弹，无法出声，但意识清醒无比。
他能感觉到，一种比神魂契约更霸道的奴隶印记，正被强行烙印进他生命的最深处。
很快，牧尘收回了手。
在老者的额头上，清晰地出现了两个由法则符文构成的古字：丹奴。
做完这一切，牧尘解开了时间的禁制。
“噗通。”
老者残破的身体从空中摔落。
他身上的毁灭气息消失了，但修为被削落到了元婴期，道基之上，也被烙下了永恒的奴印。
他活下来了，但比死了还难受。
他抬起头看着牧尘，眼中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麻木。
牧尘没再看他，而是抬头望向中域的方向，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虚空。
“今日留他一命。”
“再有下次，不论是谁，我亲自登门，灭他满门，断他传承。”
声音散去，天地恢复清明。
牧尘知道，那些暗中窥探的老怪物们，都听到了。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对天人境的实力，有了初步的了解。
碾压破虚境，易如反掌。
他现在，确实已经站在了这个世界力量的顶端。
但，这还不够。
他能感觉到，天人境之上，还有更高的层次。
这个世界，存在着一道无形的门，阻碍着所有生灵。
“仙界之门……”
牧尘的目光，望向了更高更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