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阴城的夯土城墙在秋阳下泛着土黄色的沉光,城头上插满了兖州军的黑色旌旗,旗面被风扯得猎猎作响。曹操身披玄色织金铠甲,手按腰间的倚天剑,站在垛口后望着城外——嬴政的十九万大军已在三里外扎下营盘,连绵的营帐从地平线铺到视野尽头,营中竖起的“秦”字大纛直指苍穹,连空气里都飘着秦兵甲胄的冷铁味。
“主公,”身侧的乐毅递过一张简牍,他鬓角沾着些尘土,显然刚从东门巡查回来,“王翦在营外列了方阵,前军是盾兵,后军藏着弓弩手,看阵形是想明日卯时攻城。”曹操接过简牍,指尖划过上面标注的秦军兵力分布,目光落在“蒙恬火骑兵八千”几个字上时,眉头微微一蹙:“那火骑兵是蒙恬一手练出来的,去年在淮南踏破三座营寨,冲击力非同小可。济阴城防虽坚,却怕他们凿开缺口。”
一旁的郭嘉摇着羽扇轻笑:“主公莫忧。火骑兵虽猛,却要借风力才能扬火。今夜看风向是东北风,明日若不变,他们从正南攻城,火借不到风势,威力至少减三成。咱们只需在南门多堆滚石,再让典宠将军带五千步卒守南门,定能挡住。”戏志才蹲在城垛边,用手指在地上画着城防图:“北门空虚,可让曹彰带虎豹骑屯在北门内,若秦军声东击西,也好及时驰援。”曹操点头,刚要下令,城外忽然传来一阵鼓响——秦军竟没等明日,已开始列阵了。
城头上顿时忙乱起来。乐毅扯着嗓子下令:“弓弩手就位!滚石备好!典韦将军,带你的亲兵守西门!”典韦“喏”一声,双戟往地上一顿,甲叶碰撞得“哐当”响,转身往西门去了。许褚扛着大刀站在曹操身后,瓮声瓮气地说:“主公退到箭楼去,这儿有俺们呢!”曹操却没动,只望着秦军阵中缓缓推出的云梯车,沉声道:“我在这儿,将士们才敢拼命。”
秦军阵前,王翦身披青铜甲,手持长戈立在战车上,对身旁的韩良道:“蒙骜那边准备好了?”韩良点头,指向阵右翼:“蒙将军带三万步卒绕到东门了,只等咱们在南门攻城,他便从东门攀墙。”王翦又看向身后的蒙恬:“火骑兵何时能冲?”蒙恬勒着胯下的黑马,甲胄上镶的铜片在阳光下发亮:“等南门盾兵破开缺口,末将立刻带骑兵冲进去,午时前定能拿下城头。”
“好。”王翦举戈指向济阴城,“擂鼓!攻城!”
鼓声如雷般炸响,秦军阵中涌出黑压压的步兵,他们推着云梯车、撞车往城下冲,盾兵举着三尺厚的木盾挡在前面,弓弩手跟在后面,箭如飞蝗般射向城头。兖州军的弓弩手立刻反击,箭雨在空中撞出一片簌簌的声响,秦军前排的盾兵被箭射得盾面嗡嗡响,却依旧往前推进——离城墙只剩百步时,城头忽然抛下无数滚石,“轰隆”一声砸在盾兵阵里,顿时砸翻一片,惨叫声混着骨裂声传了过来。
“继续冲!”秦军阵中响起韩良的喝声,后排的士兵踩着同伴的尸体往前涌,终于将云梯靠在了城墙上。他们像蚂蚁似的往上爬,城头上的兖州军立刻用长矛往下戳,用热油往下泼,云梯上的秦军被烫得惨叫着坠下去,却还是有人踩着热油爬上来——一个秦军士兵刚翻上城垛,就被典宠一戟刺穿胸膛,典宠双戟舞得如轮,左一戟挑飞一个,右一戟劈落一个,戟尖上的血顺着戟杆往下淌,在他脚边积成一滩。
“南门撑住了!”城头上有人喊了一声。可没等话音落下,东门忽然传来急促的锣声——蒙骜的三万步卒到了!曹操转身往东门跑,刚上城头就看见秦军正往城墙上抛钩索,十几个秦军士兵已经顺着绳索爬了上来。“曹彰!”曹操喊了一声,城下立刻传来马蹄声,曹彰手提方天画戟,率虎豹骑从城门冲出去,绕到东门下,一戟将爬在最前面的秦军挑飞:“敢攻我兖州城?找死!”
虎豹骑的冲击力果然厉害,他们骑着快马在城下盘旋,长矛扫过,将秦军的钩锁尽数斩断。蒙骜在阵中见状,皱眉道:“放箭!射他们的马!”秦军弓弩手立刻转向城下,箭雨落在虎豹骑的马身上,几匹战马哀鸣着倒下,曹彰却不管不顾,依旧率骑兵冲撞秦军阵脚,硬生生将秦军逼退了数十步。
可南门的压力越来越大。蒙恬见城上滚石渐渐少了,忽然翻身上马:“火骑兵!随我冲!”八千火骑兵同时举起绑着浸油麻布的长矛,点燃后,长矛顶端腾起半尺高的火焰,他们骑着黑马,像一团团移动的火球往南门冲去。城头上的兖州军看得眼都直了,程昱急喊:“泼水!快泼水!”士兵们立刻往城下舀水,可火骑兵冲得极快,没等水泼到跟前,已经到了城下——蒙恬一矛戳在城门上,火焰“腾”地舔上木门,门板顿时冒起黑烟。
“顶住!别让他们破门!”典宠吼着往南门跑,刚到城门洞就看见门板被火燎得噼啪响,几个秦军士兵正用砖车撞门。他双戟一挥,砸向撞车的木杆,“咔嚓”一声将木杆砸断,可门外的火骑兵又开始射箭,火箭钉在城门上,火势越来越大。就在这时,秦军的云梯上忽然翻上城一个身影,手持莲花戟往城垛边冲——是奎刚!他刚要砍倒兖州军的旌旗,曹麒麟忽然从斜刺里冲出,麒麟枪一抖,枪尖直逼奎刚咽喉。奎刚急忙用戟去挡,枪戟相撞时,火星溅在他脸上,他竟不退反进,一戟扫向曹麒麟的腰,曹麒麟翻身躲开,两人在城头上战在一处。
城下的蒙恬见城门快被撞开了,又喊了一声:“再加把劲!破城重赏!”火骑兵纷纷下马,举着刀往城门缝里砍,门板上顿时多了无数刀痕。典宠急得双眼发红,对身后的士兵喊:“拿巨石堵门!”士兵们立刻搬来石块往门后堆,可门外的砖车还在撞,门板“吱呀”作响,眼看就要塌了。
“东门告急!”又有人喊。曹操回头一看,只见蒙骜竟带了一队爬墙兵翻上了东门城头,正与典韦厮杀——典韦双戟舞得风雨不透,可秦军太多,杀了一个又上来一个,他胳膊上已经挨了一刀,血顺着甲胄往下淌。“许褚!去帮典韦!”曹操喊了一声,许褚扛着大刀冲过去,一刀劈倒两个秦军,对典韦喊:“老典!我来了!”两人背靠背站着,一个用戟捅,一个用刀砍,总算把秦军逼回了城垛边。
可南门终究还是破了。“轰隆”一声,门板塌了,蒙恬一马当先冲进来,火骑兵紧随其后,火焰扫过街道,兖州军的步卒被烧得惨叫着后退。典宠红着眼冲过去,双戟直刺蒙恬,蒙恬用长矛去挡,两人战在一处。典宠的双戟又快又狠,戟尖屡屡擦着蒙恬的甲胄掠过;蒙恬的矛却带着火焰,逼得典宠不敢近身。斗了十几合,蒙恬忽然一矛横扫,火焰燎到典宠的战袍,典宠急忙去扑火,蒙恬趁机一矛刺出——正刺穿典宠的胸膛。典宠双眼圆睁,还想举戟反击,可手刚抬起来,就重重倒在地上,血染红了身下的石板路。
“典将军!”城头上的曹操看得目眦欲裂,刚要冲下去,却被郭嘉拉住:“主公不可!南门已破,再守下去只会全军覆没!乐元帅已经在北门备好了退路,咱们退往济北郡!”曹操看着南门涌进来的秦军,又看了看东门还在死战的典韦、许褚,终是咬着牙道:“鸣金收兵!退往济北!”
锣声响起时,兖州军开始往北门退。曹彰率虎豹骑断后,他挥舞着方天画戟,将追上来的秦军一个个挑飞,吼道:“别挤!按顺序走!”典韦和许褚边打边退,许褚用大刀砍断云梯,典韦则把秦军的钩锁缠在戟上,用力一拉,将爬墙的秦军拽下来。曹麒麟还在与奎刚缠斗,他见大军要退,虚晃一枪,转身往北门跑,奎刚想追,却被曹克让拦住——曹克让的枪又快又准,逼得奎刚只能原地招架。
秦军却没给他们太多时间。东皇太一骑着东皇马冲进城,东皇剑一挥,将挡路的兖州军砍成两段,吼道:“别让曹操跑了!”单雄信提着槊紧随其后,槊尖挑飞一个兖州军的小校,对身后的秦军喊:“追!斩曹操者赏千金!”秦军像潮水似的往北门涌,兖州军的退路上顿时乱了起来,不少士兵被挤倒在地,转眼就被秦军的马蹄踏过。
乐毅在北门指挥着士兵过河,见秦军追得紧,对曹操道:“主公先带谋士过河!末将带五千步卒守桥!”曹操刚要拒绝,乐毅已经提着剑冲了回去——他站在桥头,剑指追来的秦军:“兖州军在此!谁敢过桥?”东皇太一冲在最前面,见乐毅拦路,举剑就刺,乐毅用剑挡开,两人在桥头战在一处。乐毅的剑法沉稳,一招一式都守得滴水不漏;东皇太一的剑却快如闪电,剑风扫得桥面的石板簌簌掉渣。许褚来了元帅快走,
“快过河!”曹操对身后的谋士喊,自己却提剑站在河边,看着桥头的厮杀。郭嘉拉了他一把:“主公快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曹操回头看了一眼济阴城——城头上已经插上了秦军的旌旗,黑烟从南门冒出来,遮得半个天空都是。他闭了闭眼,转身踏上木桥:“告诉乐元帅,守住一刻钟就撤!别硬拼!”
一刻钟后,乐毅终于带着残兵退到了桥南,刚过桥就下令:“拆桥!”士兵们立刻用斧头砍断桥桩,木桥“轰隆”一声掉进河里。东皇太一追到河边时,只能看着曹操的军队往济北郡的方向退去,气得一剑劈在河水里,水花溅起老高。
王翦走进济阴城时,脚下的石板还沾着血。蒙恬过来禀报:“元帅,兖州军退往济北了,咱们要不要追?”王翦看着城墙上的箭孔,又看了看地上的尸体,摇了摇头:“不用追。济阴已破,曹操丢了兖州南部,短时间内翻不起浪。先清理城防,安抚百姓——济北郡的事,过些日子再说。”
夕阳西下时,济阴城的炊烟又升了起来,只是城头的旌旗换了颜色。曹操站在济北郡的城楼上,望着南方的天空,手里紧紧攥着一块碎甲——那是典宠的甲片。郭嘉走到他身边,轻声道:“主公,留得济北,咱们还有机会。嬴政占了济阴,必然要分兵驻守,等他兵力散了,咱们再打回来便是。”曹操没说话,只是将碎甲揣进怀里,目光望向远处的地平线——那里,秦兵的旌旗还在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