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萌关下的河谷里,三十四万韩军已扎下连绵的营寨,旌旗在河谷的风里猎猎作响,将对岸的关墙衬得愈发险峻。韩信立马于营前的土坡上,手里的青铜剑指着关墙——那墙是依山而建的,石缝里嵌着生铁,垛口后隐约能看见汉军的甲胄反光,栈道在关后蜿蜒向上,如一条蛰伏的蛇,通向云端。
“卫青把栈道护得很紧。”耶律阮仲顺着韩信的目光望去,栈道入口处立着三重拒马,守兵的长矛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想断他退路,得先过这关。”
王诩展开地图,指尖划过河谷西侧的支流:“这支流上游有处浅滩,涨水时淹不了马蹄,退潮时能走人。昨夜探马说,卫青只派了五百人守着,大概觉得水流湍急,我们过不去。”他抬眼看向关墙,“但关墙东侧的石崖有缝隙,能搭云梯——只是那里的守军有箭隐的天极弓,射程比寻常弓箭远三十步,云梯刚架起就会被射断。”
韩信的目光落在关墙中央的城楼,那里飘着卫青的帅旗:“他把主力都压在正面,又守着浅滩和栈道,是想逼我们硬攻。”他突然对贾淳和杨天乐道:“你们的弓箭手去浅滩上游布阵,每日午时射箭示威,让他以为我们要从浅滩过。”又转向莫穹顶和李存孝,“你们带五千人去石崖下搭营帐,多竖旗帜,夜里点篝火——让卫青分兵去守石崖。”
“那我们从哪攻?”林仁亨攥着八棱锤,锤柄上的汗渍还没干透。
不攻。”韩信的指尖在地图上的“关后粮仓”位置点了点,“刘壁的十万援军刚到,粮草该堆在关后。司马懿最会守城,肯定留了暗道运粮——让雷梦杀带偏将去找暗道,找到了就放火烧粮。”
三日后,浅滩上游的箭声果然如期响起。贾淳的紫辰玄龙弓射出的火箭掠过水面,落在浅滩的巨马上,燃起熊熊大火;杨天乐的翎光弓则专射守兵的盾牌,箭簇撞在盾上的脆响如鼓点,逼得汉军不得不缩在拒马后。卫青在城楼上看着,果然对田单道:“派三千人去浅滩,再调两千人去石崖——韩信想声东击西。”
石崖下的韩军也没闲着。莫穹顶让士兵在崖下挖壕沟,看似要搭云梯,实则在沟里藏了火药——那是从绵竹关缴获的,用布包着,引线藏在竹筒里。夜里的篝火燃得极旺,映着士兵们抬云梯的影子,关墙上的汉军果然绷紧了神经,连箭隐都被调去石崖方向,天极弓的箭不时落在崖下,激起尘土。
而雷梦杀已带着十名偏将摸到关后。栈道旁的密林里,他们发现了一处被藤蔓掩盖的石门,门轴上的铁锈还很新——显然常有人进出。雷梦杀用剑挑开藤蔓,里面果然是条暗道,石阶上还留着粮车碾过的辙痕。“留两人在外望风,其他人跟我来。”雷梦杀的剑在前开路,石阶尽头传来粮草的霉味。
暗道的出口正对着粮仓的后墙。雷梦杀示意偏将们贴墙而立,自己则从墙缝里张望——粮仓外只有百余名守兵,正围着篝火赌钱。他突然踹开虚掩的侧门,剑如闪电般刺出,守兵还没反应过来就已倒地。偏将们立刻泼洒带来的火油,火把掷出的瞬间,粮仓的干草堆轰然燃起,火光映红了半个夜空。
“粮仓着火了!”关后的惊呼声传到城楼时,卫青的脸色瞬间惨白。他冲到垛口边,正看见关后升起的浓烟,那里的火光已舔上了粮囤的顶——刘壁带来的十万石粮草,烧了大半。
“是暗道!”司马懿的声音带着急怒,“定是雷梦杀找到了暗道!”他转身对刘壁道:“快调人去救火!再派五千人守暗道入口!”
可已经晚了。韩军的正面营寨突然擂响战鼓,文鸯和薛丁山的长枪营如潮水般涌向关前,云梯架在关墙上的瞬间,士兵们已踩着梯阶向上爬。关墙上的汉军刚被粮仓的大火搅得心慌,此刻竟有些手忙脚乱,弓箭射得毫无章法。
“稳住!”卫青拔剑出鞘,亲自冲到垛口边,枪尖挑翻第一个爬上墙的韩军士兵。马超的枪紧随其后,枪尖如梨花绽放,将云梯上的士兵纷纷挑落;高宠的枪则横扫,将靠近垛口的韩军扫下城墙,枪缨上的血迹滴在石阶上,很快积成小水洼。
石崖下的莫穹顶听到鼓声,突然挥手:“点火!”壕沟里的火药被引线点燃,“轰隆”一声巨响,石崖的碎石如暴雨般落下,砸在关墙东侧的守军头上。汉军以为韩军要从石崖强攻,慌忙调兵去堵,正面的防守顿时出现缺口。
“就是现在!”韩信的令旗指向缺口。李存孝的双刃矛第一个从缺口刺入关墙,矛尖挑飞汉军的盾牌;林仁亨的八棱锤紧随其后,砸在垛口的石柱上,石屑飞溅中,缺口被砸得更大。韩军士兵如蚁附膻,顺着缺口涌入,与汉军展开近身厮杀。
关后的粮仓火还没灭,浓烟顺着风飘到关前,呛得双方士兵咳嗽不止。雷梦杀已带着偏将从暗道杀回,他们在关后放了第二把火,这次烧的是汉军的马厩,受惊的战马嘶鸣着冲撞,将关后的防线搅得大乱。
“撤到栈道!”卫青看着涌入的韩军,终于咬了咬牙。司马懿还想劝阻,却被他按住肩膀:“再守就是全军覆没!让蚩尤和伽刚特尔断后,其他人从栈道走!”
蚩尤的魔刀横扫,刀风卷起地上的火星,逼得韩军后退;伽刚特尔的玄铁龙皇棍砸在地上,震得砖石碎裂,为汉军撤退争取时间。马超和高宠则守在栈道入口,枪如密林般刺出,将追来的韩军挡在外面。
韩信看着汉军涌入栈道,却没下令追击。他知道栈道狭窄,若强行追击,只会被汉军从高处投下的滚石砸死。“守住关墙,清理战场。”他对耶律阮仲道,“派人去栈道入口扎营,围而不攻——他们没了粮草,栈道上待不了几日。”
关墙内侧的厮杀渐渐平息。文鸯的枪挑着汉军的旗帜,站在垛口上眺望;薛丁山的方天画戟斜倚在墙边,戟尖的血迹已凝成暗红。李存孝用双刃矛挑起一个燃烧的火把,照亮了关墙上的“汉”字大旗,伸手将它扯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韩信的帅旗,在硝烟里缓缓升起。
而栈道上的汉军正艰难前行。卫青看着身后的残兵,不足八万的士兵大多带伤,手里的干粮只剩最后一把。田单扶着咳嗽不止的刘庄,声音嘶哑:“前面有处废弃的驿站,能歇脚。”卫青抬头看向远处,那里的云雾深处,隐约能看见下一处关隘的影子——他们必须守住那里,才能喘口气。
葭萌关的韩军已开始修补关墙。工匠们用石条填补缺口,士兵们清理着地上的尸身和血迹,王诩和范蠡则在清点缴获的粮草——足够支撑韩军一月。韩信站在关墙上,望着栈道的方向,那里的云雾如纱,却掩不住他眼底的锐利:“他们退得再远,也迟早要被我们追上。”
关下的河谷里,贾淳正在擦拭紫辰玄龙弓,杨天乐则在整理箭矢。林仁亨的八棱锤靠在一旁,锤身上的烟火气还没散尽。莫穹顶的天渊宝马在河边饮水,天雄乱渊戟插在地上,戟尖映着夕阳,如同一道刺破云雾的光——那是胜利的光,也是继续前行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