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州牧府邸。刘表手持袁绍遣心腹送来的密信,眉头紧锁,面色阴晴不定。信中之言,既让他心动,又让他忌惮。他即刻召来心腹谋臣蒯良、蒯越兄弟,以及掌控荆州水军、且其妹已嫁与自己为妻的蔡瑁,共同商议。
刘表将袁绍密信传阅三人,沉声道:“袁本初来信,言道孙坚于洛阳宫中窃得传国玉玺,私藏欲归江东。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嘱我于其归途截击,夺回玉玺,以免神器落于僭越之辈之手。诸位以为如何?”
蔡瑁率先出列,眼中闪烁着难以抑制的灼热光芒:“主公!此实乃天赐良机!传国玉玺乃天命所归之象征,若能得之,主公声望必将如皓月当空,天下景仰!届时凭我荆州粮足兵精,又有玉玺昭示天命,何愁霸业不成?”他趋前一步,声音陡然压低:“末将愿亲率精锐截击孙坚,必为主公夺此重器!”目光悄然掠过刘表渐生华发的鬓角,蔡瑁心底暗涌波涛——胞妹已有孕在身,若得男丁便是嫡子,蔡氏全力辅佐,再以传国玉玺正名……这荆襄九郡,未必不能成为问鼎天下的基石!
刘表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蔡瑁的话,确实戳中了他内心深处潜藏的野心。玉玺的诱惑,对于他这等汉室宗亲而言,更是难以抗拒。
然而,蒯良却抚须摇头,谨慎道:“德珪之言虽有其理,然未免操之过急。孙坚勇冠三军,有‘江东猛虎’之称,其麾下程普、黄盖、韩当、祖茂皆百战之将,非易与之辈。我军新定荆州,内部未稳,江夏张虎、陈生等宗贼余孽犹在观望,此时若与孙坚硬碰,即便胜之,亦恐损失惨重,若有不慎,反为他人所乘。袁本初此计,恐存借刀杀人之意,欲使我荆州与孙坚两败俱伤,他好坐收渔利。”
蒯越接口道:“兄长所言极是。主公,袁绍之心,路人皆知。然玉玺之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真让孙坚携玉玺安然返回江东,其势大成,日后必为荆州心腹大患。依越之见,不若先礼后兵。主公可先遣一军,拦住孙坚去路,好言相劝,陈明利害,让其主动交出玉玺。孙坚新结仇于袁绍,又兼远来疲敝,或可能迫于形势,权衡之下交出玉玺,则可免动干戈。若其执意不从,再以大军相胁,甚至动武不迟。如此,既能试探孙坚虚实,亦可占据道义高地。”
刘表听罢蒯氏兄弟的分析,频频点头,觉得此策更为稳妥老成。他既垂涎玉玺,又忌惮孙坚之勇,更不愿被袁绍当枪使。于是沉吟片刻,下令道:“异度之言甚善。德珪,你与异度同领精兵一万,前往界口拦截孙坚。先以礼相劝,若孙坚肯交出玉玺,便放其过去,我等亦不负袁本初所托;若其不从……再视情况而定,务必谨慎,不可轻启战端。”
蔡瑁虽更倾向于直接动武,但见刘表采纳了蒯越的建议,也不好再强求,只得与蒯越一同领命:“末将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