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灭遗址坐落在荒原腹地的一道峡谷中,谷壁布满焦黑的雷痕,万年未褪。抬头望去,天空仿佛被撕裂过,狰狞的雷纹在云层中若隐若现,即便晴空万里,也能听到隐约的雷鸣。
“这里的雷力很特别。”林风踏上谷口的黑石,眉心琉璃日轮虚影浮现,七枚莲孔缓缓张开,“蕴含上古渡劫者的意志,不是普通的天地雷气。”
“小心,”沐莞儿提醒道,“谷内有残留的雷阵,会自动攻击入侵者。”她话音刚落,谷壁突然射出数十道雷光,直奔几人而来。
“交给我!”林婧纵身跃起,胸口戊土源胚亮起淡黄光晕,息壤母尘在她掌心凝聚成盾,“戊土之精,镇!”雷光击中土盾,瞬间被弹开,土盾却完好无损。她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哥,我厉害吧!”
林风笑着点头:“婧儿越来越强了。”他抬手放出“银汉”分魂,星辉丝线在空中织成一张大网,将后续袭来的雷光尽数接住,“光影,去探探路。”
光影嗷呜一声,身形化作一道银影,施展地脉空间穿梭,瞬间消失在谷内。片刻后,它的声音从深处传来:“老大,里面有个大平台!雷痕中间坐着个虚影,看起来很凶!”
几人沿着谷道前行,越往里走,雷力越浓郁。谷壁上偶尔能看到残存的刻字,多是上古修士的渡劫感悟,其中一句“雷劫炼体,更炼心”让林风驻足良久。
“就是这里!”光影在前方的平台上蹦蹦跳跳,平台中央的黑石地面布满蛛网般的雷痕,雷痕中央,一道与林风一模一样的虚影正闭目盘坐,周身环绕着噼啪作响的雷霆。
虚影闻声睁眼,双目如电,手中握着一柄由纯粹雷力凝聚的长剑。它看向林风,声音毫无感情:“吾乃此界雷劫意志所化,欲得雷魄,需先过我这关——击败我,或被我吞噬神魂。”
“雷劫意志化形?”沐莞儿眉头微蹙,就要上前,却被幻雪咬住袖口。九尾狐轻轻摇了摇尾巴,灵识传音:“这是他的劫,旁人插手只会让雷劫更强。”
林婧也拉住沐莞儿的衣角,小声道:“沐姐姐,我哥能行的!”她怀里的囤囤也附和似的“吱吱”叫了两声,悄悄隐身到一旁,警惕地盯着虚影。
林风深吸一口气,拔出影牙短剑。剑身嗡鸣,吞噬着周围的雷力,同时金乌神雷在剑身上流转,泛起炽白光芒。“我选前者。”
话音未落,雷影已化作一道雷光,剑随身走,直刺林风心口。速度之快,竟堪比星轨步·逐月!林风早有准备,九霄惊蛰瞳瞬间锁定对方轨迹,星轨步·追星施展到极致,身形在雷光中不断闪烁,险之又险地避开攻击。
“铛!”影牙短剑与雷剑相撞,迸发的雷力震得林风手臂发麻。他借力后退,指尖亮起“白劫”光点,一缕剑丝瞬间射出,直指雷影的眉心——那是他通过分魂悟道找到的雷影最薄弱处。
雷影却不闪不避,雷剑横扫,剑气将剑丝震碎。“你的剑很快,但不够强。”它身形一晃,化作数道雷影,从不同方向围攻而来。
“千幻冰镜!”幻雪突然开口,九尾齐动,数面冰晶镜子在林风周围展开。雷影的攻击击中镜面,瞬间被反弹回去,虽然威力减弱,却也逼得雷影暂缓攻势。
“谢了,幻雪。”林风点头致谢,双手合拢再拉开,掌心里拉出一条七色丝线。丝线震颤间,“朱湮”“玄溺”“黄祁”三道分魂同时离体,化作三色流光环绕周身,“裂魂悟道,可不是白练的。”
“朱湮”分魂化作一缕黑红火线,缠上雷影的雷剑,试图点燃其中雷力;“玄溺”分魂化作幽蓝水纹,渗入雷影脚下的雷痕,干扰其力量传导;“黄祁”分魂则释放出土系重力,试图压制雷影的速度。
雷影冷哼一声,周身雷力暴涨,震开三道分魂。它举起雷剑,直指苍穹,谷顶的雷纹瞬间亮起,无数道雷光汇聚成一柄巨大的雷矛,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砸向林风。
“恒阳熔炉!”林风低喝一声,身后大日法相圆轮亮起,太阳真火凝聚成一个巨大的熔炉,将自己护在其中。雷矛砸在熔炉上,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熔炉剧烈震颤,表面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痕。
“老大,我来帮你!”光影仰天长啸,十八道分身瞬间出现,按八卦方位结阵。雷罚分身引动谷内地脉雷气,金系分身凝聚锐金之力,土系分身化作岩甲守护熔炉——正是它的最强杀招“巡天影分身·九爻杀阵”。
“星爆·微尘式!”林风抓住机会,将丹田内的风魄与雷力融合,注入影牙短剑。剑尖凝聚起一点璀璨的光芒,看似微弱,却蕴含着恐怖的毁灭之力。他迎着雷影冲去,星轨步·追星踏碎虚空,剑尖精准刺向雷影的胸口。
雷影猝不及防,被剑尖刺穿,身躯须臾间炸裂成无数雷光碎片。碎片在空中稍作盘旋后,又重新凝聚成一颗银蓝色的晶珠,晶珠内一尾雷鲤自在游弋,此乃雷魄珠。这其中的过程看似寻常,实则林风已殚精竭虑,也并未出现蚀灵教所说的万雷寂灭之险,实在令人疑惑不解,或许与自身的天罚之力存在关联。林风暗自沉思。
林风伸手接住雷魄珠,珠体入手温热,须臾间融入丹田,与风魄、五行之精并驾齐驱。世界之种内,银蓝色星辰闪烁,与黄色星辰、赤色骄阳、青色小星交相辉映,散发出更为醇厚的混沌气息。林风未曾料到雷魄如此轻易便得,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感慨。
他长舒一口气,发梢已被雷火燎得微卷,左肩的衣袍也被烧焦,露出下面琉璃般的肌肤。沐莞儿快步上前,递过一瓶疗伤丹,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伤口没事吧?这是宗门特制的凝肌露,对雷伤有奇效。”
林风接过瓷瓶,指尖触到她的指尖,一丝微凉的触感传来,让他心头微颤。“多谢。”他轻声道,拧开瓶塞,将凝肌露涂抹在伤口上,清凉的药力瞬间扩散开来,疼痛感顿时消失。
“雷魄已得,接下来该去永夜峡谷了。”沐莞儿移开目光,看向谷外,“风雷光暗,只剩最后两种。”
林风点头,忽然想起雷牙族的竹雷灯,抬手从储物戒里取出一缕纯粹的雷火,递到沐莞儿面前:“这缕雷火蕴含金乌真意,可长久燃烧,或许能替雷牙族点一盏永不熄灭的灯。”
沐莞儿看着他掌心跳动的雷火,火光映在他的眼眸里,左如炽日,右如寒星,格外耀眼。她伸出手,接过雷火,雷火落在她掌心,竟没有丝毫灼热感,反而带着一丝温暖。“霜华剑可承此火。”她轻声道,雷火瞬间融入剑鞘,冰晶纹路顿时亮起淡淡的雷光。
离开寂灭遗址时,夕阳西下,将几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林婧牵着囤囤走在前面,光影在旁边蹦蹦跳跳地说着刚才的战斗,沐莞儿与林风并肩走在后面,清风拂过,带来淡淡的草木清香,气氛宁静而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