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厄睁开眼睛的时候,率先看到的就是眼前站着的两个人。
最显眼的那个高个子女孩,梳着双丫髻,乌黑的长发用红色丝带扎起,两缕发丝垂在脸颊两侧,显得俏皮灵动。
她穿着一身大红色罗裙,腰间系着一条红色腰带,给人一种温柔而不失活力的感觉。
她此刻手里正拿着一串冰糖葫芦,眼神明亮,充满好奇,
正一边打量着白厄,一边“咔嚓”咬下一口冰糖葫芦,酸甜的汁水顺着嘴角轻轻淌出。
这不是别人,正是跟着师父一直留在醉映族的虎妞。
时间过去了两年,虎妞脸上几乎没什么变化。
这还不是因为她贪吃,偷偷吞了师父的含仙泪,导致她比别人长得慢了好多。
而且她吞下的时候才十三岁左右,这就更明显了!
唉,只能说都是贪吃惹的祸。
在她面前是一个小男孩,梳着小发髻,显得有些稚气。
他个头不高,却抱着比人还大的葫芦,正踮着脚、费劲地将葫芦嘴凑到白厄嘴边,
小手紧紧攥着葫芦柄往里倾,动作略显笨拙却透着认真。
穿一件米白短袍,袖口和下摆镶着一圈毛茸茸的边,
胸前和袖口绣着醉映族特有的图纹,在这草原的月光下格外清晰。
腰间系着蓝红双色腰带,下身是深棕色长裤,皮靴边缘也镶着软毛。
白厄挣扎着坐起身,喉咙里还残留着那口烈酒的辛辣味,刚缓过神就听见虎妞满是自豪地对莫命说道:
“怎么样?俺说的没错吧?你看她这都醒了!”
莫命暗自吐槽:大姐头,这明显是被呛醒的好吧!
可他哪敢说出口——这个大姐头凶起来,那是真会动手的!
白厄吞下的那口酒,虽然大多都被呛了出来,但酒液里带着的一股灵气,只要咽下那么一小口,浑身的疲惫就彻底消散了。
她抬起头,看向二人轻声问道:
“这是哪?你们是谁?是你们救了我吗?”
女孩笑了笑,回答:“我叫虎妞,这是大草原呀!”
说着嘴巴往前扬了扬,大大咧咧地拍了拍莫命的小肩膀,
这两下差点把莫命拍得一个趔趄,虎妞却毫不自知:
“再往前走半个时辰就到他家了,你要去吗?”
莫命连忙稳住身形,凑过来小声补充:
“姐姐你好,我是莫命,诚挚邀请你来我族做客!”
白厄木讷地点了点头,虽然二人的话一时没能全理解,但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多亏了这二人相救,不然自己真没办法帮师父完成遗愿了!
就在这时,虎妞突然注意到,她一直紧紧抱着的坛子,好奇地轻声问道:
“你怀里的是什么?”
白厄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把坛子抱得更紧,低声说道:
“这里面装着我师父,我要把他送回古兹国,但是我好像迷了路。”
说着,小泪珠忍不住掉了下来。
虎妞瞪圆了眼睛,下意识惊呼一声:
“哇!这里面竟装着你师父?”
话音刚落,她立马转头看向莫命,满脸疑惑地追问:
“莫命,你听说过古兹国吗?”
莫命皱着小眉头,很是认真地思索了一番,随后摇了摇头,顺手把葫芦系回后背,说道:
“我没听过,不过我爷爷肯定知道!要不咱们先回去,问问我爷爷吧!”
虎妞把目光看向白厄,大眼睛里带着询问,等着答复。
白厄迎上她的目光,喉结动了动,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带着刚缓过来的沙哑,又藏着难掩的感激,断断续续地说道:
“多……多谢你们。”
虎妞见她点头,咧嘴一笑,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自顾自的走在了最前面,蹦蹦跳跳的小模样,满是活泼的感觉!
莫命也连忙跟上,还不忘回头冲白厄招了招手,示意她跟上。
白厄站在原地,看着两人说说笑笑的背影,紧紧抱着怀里的坛子,指尖微微用力。
他心里清楚,这两人是真心救了自己,可那份担忧始终压在心底,
害怕给这二人带来灾祸,但还是想问清楚继续前行的路好帮师傅完成遗愿!
直到虎妞和莫命的身影走出去老远,她才缓缓迈开脚步,
刻意跟在后面,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既怕跟不上他们,又怕自己的“不幸”会沾染到这两个好心人。
就这样,三人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就看到了正在围着篝火高歌跳舞的族人们。
男人们举着羊角杯畅饮,女人们的裙摆随着舞步叮当作响,
还有几个半大的孩子围着篝火追逐打闹,笑声混着歌声格外热闹。
有人一眼就瞧见了他们,立马举着羊角杯笑着招呼:
“虎妞姑娘,莫命,你们可算回来啦!快过来喝酒!”
话音刚落,又看到后面跟着的白厄,热情地扬了扬手,语气自然又亲切:
“这位小姑娘,也是来我族做客的吧?”
“快过来坐,尝尝我们刚酿的映魂酒!”
听到“映魂酒”三个字,白厄抱着坛子的手几不可察地紧了紧,
喉结无声滚动了一下,面上却依旧平静——那酒又辣又烈,方才还呛得她难受,
她从未喝过酒,此刻虽本能不适,却刻意压下了所有反应,没让旁人看出半分。
莫命见状,连忙笑着冲族人摆手:
“不了,西哈拉叔!我们先带这位姐姐见我爷爷,酒等会儿再喝!”
虎妞也凑过来,大大咧咧冲西哈拉喊道:
“就是!有正事呢!”
西哈拉闻言爽快地笑起来:
“行!那你们先忙!”
说着还冲白厄友好地挥了挥手。
就在这时,人群中,穿着兽皮坎肩、比起两年前稍显老态的斡勒族长走了过来。
他看向莫命时眼底满是宠溺,抬手轻轻拍了拍孙子的脑袋,随即转向虎妞,
脸上露出尊重的笑意:“虎妞姑娘,莫命,这位是?”
白厄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热闹的篝火、热情的族人,还有满脸温和的老族长,紧紧抱着怀里的坛子。
她心里清楚,这些都是好心人,可那份担忧始终压在心底,
害怕给这些好心人带来灾祸,但眼下寻路要紧,
便连忙上前一步,对着斡勒族长恭敬又略显轻声地说道:
“族长爷爷您好,我叫厄儿,我在大草原迷了路,我要护送师父去古兹国,请问您知道在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