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的咸阳城裹着青团香与新柳气，城南的五界祖祠早被柳枝围了起来，门框上挂着五界祭祖幡：凡界的白纸幡绣着松枝纹，灵界的红绸幡绣着圣火藤，魔界的黑布幡绣着幽冥火果，幽水族的蓝纱幡绣着水波纹，天域的白绫幡绣着仙芝，风一吹，幡角扫过石阶，带起阵新翻的泥土香。民众们提着祭品往祖祠赶，祭品摆得满当当：凡界农工捧着灵稻蒸的青团，灵界女弟子端着圣火果酿的清酒，魔界壮汉扛着幽冥钢铸的香鼎，幽水族少年提着净水珠养的鲜笋，天域仙童抱着玉盒装的雪芝糕。李阿婆的青团摊支在祖祠外的老桃树下，灶上的蒸笼冒着热气，青团分了五种馅：凡界的豆沙馅、灵界的仙芝馅、魔界的火果馅、幽水族的笋肉馅、天域的云茸馅，竹筐里堆着刚折的柳枝，是狗蛋编柳编的材料。狗蛋蹲在摊旁，手里编着个柳枝祭祖香插，枝条缠着艾草丝，还嵌了颗小灵枢石，泛着嫩黄光泽：“阿婆，老吏说祭祖要插香，我编个‘五界同心香插’，保准祖灵老祖宗们高兴！”
祖祠大院早挤满了人，凡界的老吏正教魔界的幽冥族汉子摆祭品，手里攥着木牌：“祭品要按‘先祖排位’摆！凡界的青团放最前，是根基；灵界的清酒放左，是灵韵；天域的雪芝糕放右，是仙泽；幽水族的鲜笋放后，是脉气；魔界的香鼎放中，是镇宅——乱了顺序可不行！”幽冥族汉子拎着香鼎的手直抖，鼎脚差点撞翻青团盘，急得直咧嘴：“这规矩比铸幽冥钢还麻烦！魔界祭祖只摆烤肉，哪要分这么多位置！”灵界的女弟子蹲在旁边，往香鼎里插圣火香，香头燃着淡红光，烟丝飘得笔直：“这香沾着灵韵，能通先祖灵韵！”天域的仙童捧着玉壶，往祭品上浇仙露：“这露沾着云气，能保祭品新鲜！”幽水族的少年更直接，用净水珠在供桌布上画祖纹，水纹干了后泛着蓝光，像印上去的似的。秦夜穿着素色锦袍，正帮李阿婆摆青团盘，掌心的【乾坤帝印】泛着淡蓝光，盘里的青团都透着股温润的光。萧战扛着捆新砍的松柏枝路过，往祖祠的香炉旁放：“帝主，这松柏枝是灵界的圣火松，烧着了香得很，祭祖用正好！”墨玄拎着罐幽冥蜜跟过来，往青团上抹了点：“加这个！甜滋滋的，先祖肯定爱吃！”李阿婆笑着拍开他的手：“祭祖的祭品要清淡！要吃甜的我给你做甜粽！”
狗蛋刚把柳枝香插摆在供桌中央，就听“哐当”一声巨响，祖祠的正殿门突然自动关上，供桌上的祭品“呼”地全飞了起来，转着圈砸在旁边的香案上，把灵界的清酒罐砸翻了半坛。“咋回事？风都没刮，门咋自己关了？”卖鲜笋的幽水族少年喊着去扶祭品，刚碰到笋筐就被股无形的力推了个趔趄，笋筐翻在地上，净水珠养的鲜笋滚得满地都是，沾了层香灰。更怪的是，祖祠的排位突然自己飘了起来，凡界的先祖牌位和魔界的牌位撞在一起，“砰砰”直响；刚插好的圣火香突然倒着燃，烟丝拧成了乱麻，竟变成了“乱祖”“失敬”的字样；连供桌下的纸钱都自己飞了起来，在半空打着转，有的还往不同的人脚边钻。
阿魂的魂晶突然泛起金黄色的光，晶面映出祖祠地下隐藏的祖脉虚影，他赶紧拽住要去捡青团的狗蛋：“帝主！是五界的‘祖灵’总灵体醒了！这是‘护祖机关’！五界祭品的灵韵太杂，祖灵是管先祖脉气的总灵体，觉得祖脉乱了就动手了！”秦夜刚走到正殿门前，【乾坤帝印】就映出祖祠的脉气图——图上的正殿亮着紊乱的金黄色光，是祖灵总灵体的位置，周围的祭品、排位、香烛缠着细碎的光纹，正是排位碰撞、香烟变字的轨迹。守祠的老吏拄着拐杖赶来，拐杖头敲了敲正殿的门：“这祖灵是五界先祖魂气聚的总灵体，当年五界战乱时才沉睡，灵枢石的脉气把他激醒了，他最讲‘敬祖’，见着灵韵乱就会管！”
传讯符跟着亮起，是祖祠后院的守将发来的，声音带着哭腔：“帝主！后院的祖墓自己裂了缝！墓砖上刻着的先祖名讳都乱了，还往祭品摊砸！卖青团的农工吓得直躲，青团撒了一地！”秦夜刚要动身，李阿婆就往他手里塞了块热乎的豆沙青团和一把柳枝：“祖灵爱清净也爱新柳，柳枝驱邪，青团垫肚子！狗蛋，跟阿魂哥哥待着，别碰飞起来的排位！”狗蛋赶紧把刚编的小柳枝香插塞给老吏：“这个给祖灵老祖宗，插香稳！”
“民众们先把祭品归位！排位、香烛都先收起来！”秦夜攥紧帝印，三块界门碎片的蓝光指向正殿，“紫灵，带术师用圣火稳祭品的灵韵，别让圣火清酒的气飘到幽冥钢香鼎上；阿河族长，带幽水族用净水珠洗供桌，把紊乱的祖脉气冲匀；阿魂，试着跟祖灵总灵体沟通，说明我们是诚心祭祖，不是乱折腾；萧战，带铁骑守着祖墓，别让掉下来的墓砖伤着人！”墨玄正捡着滚到脚边的幽冥蜜罐，闻言直拍大腿：“早该管管！刚才我的蜜罐被飞起来的排位撞翻，甜水洒了供桌，老吏差点用拐杖打我！”
众人赶到祖祠后院时，墓缝里正往外冒金黄色的光，掉下来的墓砖都裹着淡金光，在地上摆成了“祖怒”两个字。阿魂的魂晶贴在墓墙上，晶面映出墓墙里的景象：墓墙深处坐着个穿五界纹袍的老者虚影，手里攥着本祖谱，谱面上刻着五界先祖的名讳，正“哗哗”地翻着。“老祖宗！我们是诚心五界合祭，不是乱折腾！”阿魂对着墓墙喊，“凡界的青团、灵界的清酒、魔界的香鼎，都是给先祖的祭品，是五界人一起准备的！”老者虚影停了翻谱，声音从墓墙里飘出来，像古卷展开的轻响：“敬祖？排位乱撞、香烛倒燃、祭品堆得像乱麻，这叫敬祖？当年五界和平时的合祭，排位要按世序、香烛要按族别，哪有这般乱象！”秦夜赶紧上前：“是五界久未合祭，还没摸准规矩，我让他们重新整理，按当年的合祭规矩来，保证恭恭敬敬！”
话音刚落，墓墙突然开了道缝，金黄色的光裹着卷旧祖谱飞出来，落在秦夜面前。祖谱上画着五界合祭的规矩：排位要按“凡、灵、天、幽、魔”的世序摆，前排为长；香烛要插在对应的香插里，凡界插柏香、灵界插圣火香、天域插云香、幽水族插水香、魔界插幽香；祭品要按“食、酒、器”的顺序摆，成三列阵；祭祖的人要按族别列队，对着正殿的方向行礼。“按这个来！少一分恭敬都不行！”祖灵的声音又飘出来，带着股庄重的劲。守祠的老吏赶紧比对祖谱：“这规矩我师父辈提过！是五界合祭的老规矩，没想到真有祖谱记载！”
“用五界祭祖物编脉气引！”狗蛋突然大喊，举着手里的柳枝香插，“阿魂哥哥说，柳枝是清明的生气，裹着五界的祭品碎末，能让祖灵老祖宗信我们！”他掏出怀里藏的祭品碎末——凡界的青团渣、灵界的清酒渍、魔界的香鼎灰、幽水族的笋丝、天域的雪芝糕屑，一股脑缠在柳枝香插上，又往香插的底座嵌了颗灵枢石。阿魂眼睛一亮，往香插里注入魂晶气：“对！祖灵认‘规矩’也认‘诚心’，这香插裹着五界的诚心，还按老规矩编的样式，能稳祖脉！”
秦夜接过香插，踩着萧战搭的人梯，把香插摆在正殿供桌的正中央。香插的金黄色光顺着供桌往祖脉里流，墓缝里的金光慢慢变得柔和，掉下来的墓砖停止了跳动，地上的“祖怒”二字慢慢散开，变成了“合祭”两个字。墓墙里的老者虚影飘了出来，站在供桌上方，盯着柳枝香插看了半晌，祖谱往供桌上一拍：“这香插编得规整，也裹着五界的气，算你们有心。”他指着重新整理的祭品堆，“凡界的青团放食列首，是先祖最爱的吃食；灵界的清酒放酒列首，是先祖常饮的灵酿；魔界的香鼎放器列首，是先祖传下的祭器——这才对！”
民众们赶紧按祖灵说的重新布置，幽冥族汉子跟着老吏摆排位，这次摆得整整齐齐，老吏拍着他的肩膀：“这才对！先祖排位要敬着，不能乱摆！”灵界女弟子重新插香，圣火香在祖灵的光映下，烟丝飘得笔直；天域仙童把雪芝糕摆在食列第二，刚摆好就泛着淡金光；幽水族少年把鲜笋放进净水珠盆，摆在食列第三；墨玄把幽冥钢香鼎摆在器列首，香鼎上的五界纹竟和祖灵的光融在了一起。李阿婆的青团灶重新开蒸，刚出锅的青团裹着祖灵的光，在盘里透着嫩绿色，咬一口鲜得人直跺脚。
忙到正午时，祖祠终于布置好了。排位摆得笔直，凡界的先祖牌位在前排中央，灵界、天域、幽水族、魔界的牌位按序排列，牌位前的香插里插着对应的香，烟丝拧成了五彩的绳；祭品摆成了三列阵，食列的青团、雪芝糕、鲜笋透着香气，酒列的清酒、仙露泛着光泽，器列的香鼎、玉盘闪着光；五界的民众按族别列队，凡界的农工在前，灵界的弟子、天域的仙童、幽水族的族人、魔界的壮汉依次排开，都穿着素色的衣服，神色庄重。祖灵的虚影飘在正殿中央，祖谱往空中一扬，五界先祖的虚影慢慢从牌位里飘出来，凡界的老农虚影、灵界的术师虚影、天域的仙官虚影、幽水族的族长虚影、魔界的 战士虚影，都对着祖灵的虚影行礼。“五界合祭，先祖归位！”祖灵的声音里带着庄重，“今日重开合祭，愿五界永安，先祖安歇！”
“祭祖开始！”秦夜举着香，对着先祖虚影行三叩礼，身后的民众跟着行礼，动作整齐划一。萧战举着柏香，插在凡界的香插里，声音洪亮：“凡界农工萧战，恭请先祖护佑！”墨玄举着幽香，插在魔界的香插里，难得没咋咋呼呼：“魔界墨玄，恭请先祖护佑！”灵界的女弟子举着圣火香，插在灵界的香插里：“灵界紫灵，恭请先祖护佑！”天域的仙童举着云香，插在天域的香插里：“天域仙童，恭请先祖护佑！”幽水族的少年举着水香，插在幽水族的香插里：“幽水族阿河，恭请先祖护佑！”五界的香烟拧在一起，变成了五彩的烟柱，直冲天灵，祖祠的屋顶泛着金光，把周围的柳枝都染成了金色。
祭祀结束后，民众们开始分祭品，这是五界合祭的老规矩，吃了祭品能沾先祖的福泽。凡界的老农给墨玄递了个豆沙青团：“尝尝这个，先祖爱吃的，甜得很！”墨玄咬了一口，直点头：“比火果甜！李阿婆，这青团咋做的？”李阿婆笑着说：“用清明前的嫩艾揉面，裹着豆沙，蒸到泛绿就行！”灵界的女弟子给阿河族长递了杯清酒：“加了圣火果，暖身子，你们水族的人怕冷，多喝点！”阿河族长接过酒，喝了一口：“比水酒烈！下次我用鲜笋跟你换清酒！”
狗蛋和几个小娃蹲在供桌旁，吃着李阿婆做的青团，手里编着柳枝小牌位草编，每个草编上都刻着简化的先祖名讳：“这个给每个族人送一个，沾沾先祖的福泽！”卖风筝的货郎接过草编，插在风筝杆上：“多谢小娃！给你扎个最威风的龙风筝！”小妖兽蹲在狗蛋身边，嘴里叼着个青团，时不时用爪子扒拉地上的香灰，惹得小娃们直笑。
祖灵的虚影飘到狗蛋身边，看着他手里的草编，突然伸手摸了摸：“当年我合祭时，也有孩童编草编祭祖，就是没这般精巧。”狗蛋赶紧递过一个草编：“老祖宗尝尝！这个不能吃，是用来敬先祖的！”祖灵的虚影笑了，祖谱往草编上一拍，草编瞬间泛着金光：“这草编裹着五界的诚心，能当‘护脉符’，挂在身上能稳魂气！”
傍晚的祖祠摆起了祭祖宴，五界的民众围着篝火坐，手里捧着热乎的艾草粥和青团。凡界的老农给萧战盛了碗粥：“尝尝这个，用清明前的嫩艾熬的，比灵稻粥香！”萧战喝了一口，直点头：“比烤肉解腻！李阿婆，这粥咋熬的？”李阿婆笑着说：“加了点灵稻米，熬到起粘就行！”灵界的女弟子给天域仙童递了个青团：“加了仙芝碎，补灵韵，你们仙童练气辛苦，多吃点！”仙童接过青团，咬了一口：“比云茸糕甜！下次我用雪芝跟你换艾粉！”
守岁到半夜时，祖灵的虚影往供桌中央扔了颗金黄色的珠子：“这是‘祖脉珠’，埋在祖祠的供桌下，能护着五界的祖脉，以后每年清明合祭，祖脉就不会乱了。”珠子落在供桌上，瞬间融进木里，供桌的表面冒出淡金光，慢慢蔓延到整个祖祠，排位上的名讳都泛着温润的光。狗蛋蹲在旁边，把自己编的柳枝香插插在供桌旁：“我给您做个伴，以后每年都给您编新的香插！”
第二天一早，五界的民众陆续离开祖祠，每个人的身上都挂着狗蛋编的柳枝草编，草编上的金光还没散。凡界的农工扛着灵稻，说要把祭祖的青团方子教给其他族人；灵界的女弟子捧着清酒，说要给灵界的先祖也办合祭；墨玄拎着半袋艾粉，说要回去给魔界的先祖做青团；幽水族的少年提着鲜笋，说要给水族的先祖摆祭品；天域的仙童抱着雪芝糕，说要带回去给天域的先祖上供。
李阿婆的青团铺搬进了祖祠旁，灶上煮着混着五界馅料的青团，摊前排起了长队。狗蛋蹲在摊旁，给每个买青团的人送个柳枝草编：“挂在身上，祖灵老祖宗护着你们！”卖纸钱的货郎接过草编，插在纸钱捆上：“多谢小娃！给你叠串最厚的金元宝！”
秦夜和阿魂站在祖祠的正殿里，看着供桌上的祖脉珠印记。阿魂手里拿着刚编好的《五界合编·祭祖卷》，封皮是柳枝编的，还嵌着颗祖脉珠的碎粒：“帝主，老吏说要把祖灵定的合祭规矩刻在这卷里，让五界的人都照着做，以后每年都能安安稳稳合祭。”秦夜点头，看向供桌的方向，祖灵的虚影正坐在供桌后，翻着祖谱，祖谱上的五界先祖名讳都闪着金光。
他想起惊蛰的秧苗、端午的龙舟、霜降的互市、冬至的年俗，想起此刻祖祠的祖灵、供桌旁的香烟、青团铺的香气，突然明白，五界的融合从来不是靠强硬的手段，是靠一块热青团、一束正香、一次庄重的合祭，是靠李阿婆的手艺、狗蛋的草编、祖灵的守护，在祭祖的烟火气里慢慢熬出来的，熬到五界的人能一起摆祭品、插香烛、敬先祖，就成了“同宗同源”的味。
属于诸界帝主与诸天万族的故事，在清明的青团香和祭祖的庄重里，又翻了新的一页。这一页藏在祖脉珠的纹路里，藏在合祭的庄重里，藏在民众插香的手心里，藏在五界人交换祭品的笑容里，更藏在每一寸飘着祖气的土地里，在烟火气中，慢慢延续，直到万族永安，祭祖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