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平浪静从来只是台风眼。
就在昆仑选址落定的第三天，海外几家财经媒体同时抛出重磅长文：
“盘古基金的隐秘资金链”“港城保卫战背后的热钱交易”“从对冲到渗透：一笔钱如何改变一个国家的政策”。
文章写得冠冕堂皇，段落里塞着几个真假参半的“匿名信源”。
“维克多在动手。”江爷把报纸揉成一团，丢进烟灰缸，火星子噼啪作响，“这帮人最会用的，就是把你的善意涂成黑色。”
“他总要试一试。”林杰淡淡，“我们走阳面，他走阴面。”
“还有这个。”江爷从内兜里摸出一张泛黄的纸，纸角被多年的手指抚摸得发亮，“738工程，你听过吗？”
林杰接过，纸面上只有一行钢笔字：
“信标-02，北纬41°，东经29°，海拔-120。”
“你从哪儿来的？”
“一个老朋友的遗物。”江爷压低声音，“老部队的人。你别问名字。”
林杰把纸叠好，放进内袋。心底某根弦绷紧了一分——信标另一头，原来不只是‘零’在看。
……
资本市场开始异动。
几家与未来科技有深度合作的上市公司，连续两日被空头猛砸。
“要不要出手护盘？”宋阳问。
“不用全护，挑一只。”林杰在屏幕前盯了三秒，“选择基本面最硬的，给对手一个错误的价格信号。”
那晚，“盘古”的子弹悄无声息地打出去。第二天，媒体还在吵嚷“热钱撤退”，那只股票却在午后突然拉板，带动行业指数反弹。
“他们慌了。”李军盯着盘口笑，“这群人只会看表面。”
“我们不看表面。”林杰合上电脑，“我们只看节奏。”
……
深夜，雅典娜弹出了一条系统警报。
“信标通道出现高噪点干扰，疑似有第三方在做同频探测。”
林杰的瞳孔轻轻一缩。
“伊万？”
“特征不完全吻合。”雅典娜给出结论，“但有极高概率来自同一组织的分支。”
窗外，江城的灯火像星河一样铺陈开去。林杰知道，属于刀尖上的岁月，并没有因为一场胜利而结束。
“把通道隔离，设计蜜罐。让他们以为摸到了核心。”
“明白。”
猎人与猎物，在彼此的镜像里缓慢对靠。下一次握手，可能就是出刀的时刻。
——
第二天上午，江城新闻中心。
“你们想要证据？好。”林杰在发布会台上，摊开一摞厚厚的文件，“这是‘盘古’基金在港城期间的交易清单、税务回执、合规审计，盖着四个国家不同机构的章。所有与国家队的联动，都走在法律上，走在阳光下。”
前排的外媒记者举手：“这些材料我们无法核验真伪。”
“所以我们直播。”林杰偏头，“连线港城金管局、京城审计署、合作券商与清算银行。各位观众可以随时截屏，拿去核对。”
大屏幕上，四个连线窗口依次亮起。对方一一确认票据号与流水号。
“至于你们的长文——”林杰按下遥控，“我们也做了一点功课。”
大屏上出现了那篇报道的元数据溯源图：时间线、修改者Id、Ip归属，及其背后对应的一家离岸公关公司。
“你们不是在做新闻。你们在做生意。”
会场一阵骚动。
“我们欢迎任何监督。”林杰顿了顿，“但请用事实。”
——
与此同时，“盘古”对空头的第二道反击，也在悄然展开。
“对手借券余额今天破了历史峰值。”宋阳盯着屏幕，“他们赌我们护不住基本盘。”
“让他们借。”林杰的眼神冷了几度，“通知法务，启动‘回购+注销’窗口，把可借流通盘再缩一截。然后……”
他在屏幕上圈出三家持仓机构的名字：“跟他们谈‘换股期权’，把浮筹收回来。”
午后两点，盘口忽然离奇地“干”了。空头的平仓单像被卡住喉咙，几分钟后，多头顺着缺口一脚把价格踹上去。连锁反应引爆了几只上下游标的——
“炸了！”交易室里爆发出短促的惊呼。
“这叫‘用稀缺打价格’。”李军长出一口气，“舒服。”
——
晚上十点，一通加密电话打进来。
“来自维也纳。”雅典娜提示。
“接。”
对方用一口油亮的英语开场：“林先生，聪明的人，不会把桥烧光。”
“维克多的桥？不好意思，我们自己造桥。”林杰把话怼了回去，“你们擅长的是掠夺和分化，我们擅长的是建设和团结。”
对方低笑：“你以为你在打商业战？你在挑战秩序。”
“对。旧秩序。”林杰语气平静，“新秩序，已经在工地上动土。”
“那祝你好运，桥梁大师。”对方挂断。
——
深夜两点，蜜罐奏效。
“对方进入了我们预设的‘信标缓存’。”雅典娜报告，“他们拿到的是‘伪造的核心’：一个带指纹的‘诱饵时钟’。”
“留点面包屑给他们。”林杰盯着那道远程入侵路径，“让他们以为得到了关键，顺着这条线继续摸。”
“会不会太冒险？”宋阳压低声音。
“猎物最危险的时刻，是以为自己成了猎人。”林杰的目光像刀锋一样薄，“我们需要他们的骄傲。”
窗外夜雨如注。雷声滚过江城上空，仿佛为这场无形的厮杀敲响了战鼓。
——
清晨，江城街角的早餐摊。
“老板，加个蛋。”跑运输的中年人把报纸一折，“昨晚看你们发布会，痛快。”
“痛快什么？”林杰笑着接过豆浆。
“不糊弄。”中年人抿了一口，语气笃定，“我们老百姓不懂那些花里胡哨的，但看得懂谁在认真干活。你们要是被他们整趴下，我们也没好日子过。”
林杰点头：“那我得更认真。”
他忽然意识到，这场反扑虽然挂着“资本”“专利”的名义，真正被波及的，却是最具体的日子。赢与不赢，刻在柴米油盐里。
回到公司，他给全员发了一条短讯：
“谢谢你们昨夜的每一行字、每一次点击。今天继续——把真相写进系统，把诚实写进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