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么右脚落地的瞬间，地面裂纹像蛛网一样炸开。战甲贴着皮肤发烫，蓝光顺着血管往上爬。他没停，直接冲进了黑雾。
眼前三道人影晃动，是叛徒弟子在结阵。锁灵阵的符文刚亮起来，江么冷笑一声：“还整这玩意儿？”
他肩膀一抖，三股劲儿同时往手上传。玄力打底，科技流压中，魂燃那点余温垫后。量子剑“嗡”地一声亮到刺眼。
横扫。
光刃过去，没人喊痛，也没人倒下。三颗脑袋慢半拍才歪到一边，身子接着站了两秒，扑通全跪了。法器掉地上，咔咔碎成渣。
锁灵阵“啪”地炸了。
江么脚步没停。他眼角扫到高台那边有动静，风无痕蹲在柱子后面，手里捏着傀儡线，正往袖子里塞遁影符。
“想跑？”江么咧嘴，“你比我家铁疙瘩还怕事儿。”
他不追，反而抬手把量子剑甩了出去。
光刃离手，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蓝弧线，穿过浓烟，穿过火堆，穿过两个还没反应过来的叛徒脑袋，最后“咚”地一声，把风无痕整个钉在了石柱上。
风无痕嘴巴张得老大，黑血顺着嘴角往下淌。他手里的遁影符冒了股青烟，自燃了。埋在山岩下的阴煞雷刚要引爆，能量突然断了，卡在半路熄火。
江么喘了口气，战甲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哒”声。电量条在视野里闪红，剩三成。他没管，迈步往高台走。
底下乱了。
剩下的叛徒一看头领被钉墙上，全慌了。有人想冲上来抢人，有人转身就跑，还有个傻的居然掏出传讯符要报信。
江么看都没看他，抬起右臂。引力炮充能的声音“嗡嗡”响起来，炮口对着天。
所有人抬头。
下一秒，炮口偏了三十度，轰在旁边的废塔上。“轰”地一声，砖石炸飞，烟尘冲天。
江么吼：“风无痕都挺尸了！谁再动，下一个就是你脑门！降的站左边，想死的站右边！”
没人动。
三秒后，一个穿黑袍的叛徒把手里的刀扔了，蹲墙角去了。接着第二个、第三个……哗啦一下，一半人缴械。
江么回头，看见清虚长老扶着柱子站起来，胸口全是血，一只手还在抖。
“清虚！”江么喊，“还能打不？”
清虚抹了把脸，咬牙：“死不了！”
“那就别歇着！”江么一指剩下那帮人，“给我清场！一个不留！”
清虚猛地抬头，拂尘一甩，大喝：“玄灵正统在此！随我——清逆！”
忠派弟子嗷一嗓子冲上来。叛徒这边彻底崩了，四散逃跑的，跪地求饶的，还有俩撞一块儿晕过去的。
江么没参与围剿。他走到石柱前，盯着风无痕。
风无痕眼睛还能转，嘴里嗬嗬响，像是想说话。
江么蹲下来，拍了拍他脸：“咋的，有遗言？”
风无痕吐出一口黑血，声音断断续续：“你……不懂……暗影盟……不止我一个……幽玄只是……开始……”
江么“嗯”了一声：“我知道啊。”
他伸手拔出量子剑。光刃一抽，风无痕整个人瘫下去，脊椎断了，经脉全毁，连爬都爬不动。
“但那又咋样？”江么站起身，把剑收回臂鞘，“来一个，我砍一个。来十个，我砍一窝。”
他转身走向战场中央，战甲还没收，蓝纹还在闪。脚下踩过碎刀片、烧焦的符纸和不知道谁的断手指。
清虚带着人清理残局。投降的捆起来，受伤的拖去治，死了的盖布。有个小弟子路过江么身边，偷偷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赶紧低头快走。
江么瞅着他背影，嘀咕：“这眼神，跟看怪物似的。”
腕上铁疙瘩突然震动，机械音冒出来：“喂，电量剩三成，赶紧找个地方充电，别装英雄装到断片。”
江么哼笑：“急啥，这才哪到哪。”
他抬头看了看天。烟雾还没散，太阳被遮得只剩个影。风吹过来，带着烧焦味和血腥气。
清虚走过来，抱拳：“江尊者，风无痕已擒，叛党瓦解。多谢你及时出手，救下主峰上下百余人性命。”
江么摆手：“别整这些虚的。人抓好了就行。”
清虚犹豫了一下：“接下来……该如何处置这些人？”
江么眯眼扫了一圈俘虏，指着最前面那个传讯符没发出去的：“把他关密室，严审。其他人，该押的押，该问话的问话。风无痕留口气，等我有空再去聊聊。”
清虚点头：“明白。”
江么转身往台阶上走。战甲贴着身体，轻得像没穿。他每走一步，地面就留下半个焦黑脚印。
他站在最高一级台阶上，俯视整个广场。
尸体搬走了，火灭了，血用沙子盖了。弟子们来来回回，有人抬担架，有人修阵法，还有人在捡掉落的兵器。
一切都在恢复秩序。
江么摸了摸左肩。旧伤还在，但不疼了。那根钉子一样的东西，好像沉下去了。
铁疙瘩又响：“宿主，检测到三斤废铁在东南角，符合今日任务量。建议立刻回收，否则明天功能锁死。”
江么翻白眼：“你就不能等会儿再说？”
“不能。”铁疙瘩硬邦邦回，“规矩就是规矩。你要当战神，也得捡垃圾。”
江么懒得理它。他望着远处山门，那里原本是藏经阁入口，现在塌了一半，露出里面的石碑和断柱。
他知道里面还有东西没挖完。
但他现在不想动。
太累。
战甲虽然稳，可三股力量在体内流转，像两条河中间塞了台风。他得缓一会儿。
清虚走上来，站他旁边：“江尊者，此战之后，玄灵宗需重新整顿戒律堂。老夫年事已高，恐难独撑大局。”
江么斜他一眼：“你想说啥？”
清虚深吸一口气：“我想请尊者……暂代戒律堂主位，统领宗门执法事宜。”
江么愣住：“我？管你们这群老古板？”
“正是。”清虚认真，“您有实力，有手段，更有决断。风无痕之事，若非您识破及时，后果不堪设想。”
江么挠头：“可我连你们心法都不背啊。”
“不必。”清虚摇头，“您创的‘废品流’，已是新道。规则，由您来定。”
江么沉默。
风吹过，战甲发出细微的“咔咔”声。他低头看自己手。刚才握剑的地方，皮有点发烫，汗湿了。
他忽然笑了。
“行啊。”他说，“那我先把门槛改成铁皮的。谁敢乱扔瓶子，罚扫三天垃圾场。”
清虚一愣，随即苦笑：“……遵命。”
江么抬脚往台阶下走。战甲随着动作微微变形，关节处蓝光一闪一闪。
他走到俘虏堆前，蹲下，从一个人怀里摸出个黑色小瓶。
“哟。”他晃了晃，“源晶稳定剂？你还挺讲究。”
那人哆嗦：“这是……给风长老准备的……”
江么拧开闻了闻，扔进布袋：“回收了。”
他又翻出几块废金属片、半截断剑、两个坏掉的符匣，统统塞进腰包。
铁疙瘩提示：【今日任务完成，三斤二两。奖励待领取。】
江么站直，拍了拍手。
他回头看了一眼球场。
清虚正在指挥弟子搭建临时帐篷。俘虏被押走。有人开始清理血迹。阳光终于从云缝里透下来，照在烧黑的旗杆上。
他站在原地没动。
战甲未收，剑在臂中，灰脸上沾着灰，头发乱得像鸡窝。
可没人敢靠近他。
江么咧嘴一笑，低声说：“废品王，上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