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么脚下一蹬，冲上东峰山门。脚下焦土裂开缝，火星子乱蹦。他抬手按在腕子上的铁疙瘩，嘴里吼：“展开！”
“咔嚓”一声响，银灰色战甲从手腕炸开，瞬间裹住全身。肩头三门引力炮“嗡”地升起，炮口对准山坡上方那道裂缝。
清虚长老在他身后喘气：“你……你要炸山？这可是宗门重地！”
“重地也得活着才能守。”江么冷笑，“他们不是要炸藏经阁吗？我先让他们尝尝什么叫天崩地裂。”
铁疙瘩绿屏闪字：【警告！当前能量仅够一次全功率发射，废铁储备不足，强行充能可能导致系统宕机！】
“宕机就宕机！”江么咬牙，“老子今天不讲武德！”
他一把扯下腰间破布袋，把里面攒了三天的废品全倒出来——半截导能管、烧变形的电路板、还有个瘪了的源晶瓶盖。全都塞进战甲侧槽。
“收好了！换能量！”
战甲核心“轰”地一震，蓝光顺着装甲纹路往上爬。引力炮发出低频嗡鸣，像是野兽要开口吼。
江么眯眼锁定山体裂隙。那边正有十几个暗影弟子往藏经阁墙根埋爆破符，火光映着他们脸上黑符牌，一个个跟疯狗似的。
“给你们三秒。”江么低声说，“三、二——”
没数到一，引力炮已经轰了出去。
“轰！！！”
整座山抖了三抖。蓝光炸开的瞬间，石头像雨一样往下砸。滚石直接把埋符的那队人全拍进了土里，爆破阵还没启动就被压成废渣。烟尘冲天而起，远处围攻藏经阁的人群当场炸窝，有人被飞石砸中脑袋，当场翻白眼。
清虚长老傻站在原地，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
“这……这也行？”
“咋不行？”江么甩了甩发烫的炮管，“我这是环保式打击，一边清废一边清敌，两全其美。”
他刚想往前走，眼角突然扫到一道黑影从林子里窜出。
太快了。
黑袍猎猎，面具裂了一道缝，刀光直奔他后心。那一刀快得连空气都撕出白痕。
江么反应不及，战甲自动启动量子护盾，可刚才引力炮耗能太大，护盾只撑起一半就“啪”地熄了。
刀尖离背心只剩半尺。
就在这一瞬，一道银光从他腕上铁疙瘩里射出，在空中化作人形。
“当——！”
金铁交击声炸得耳膜生疼。火星四溅，那柄黑刀被一柄细长剑刃死死挡住。
银甲女子立于江么身后，长发如火燃烧，眼神冷得能冻住火焰。
妘烬。
她单手持剑，硬生生用身体挡在江么和刀锋之间。
幽玄收刀后退两步，盯着她，声音拖得老长：“哦？残魂还能动？我还以为你早就散在风里了。”
妘烬没说话，只是横剑胸前，把江么彻底护在身后。
江么愣在原地，心跳快得像要撞出胸腔。他刚才差点死了。真死了。不是装死，是真死。
可妘烬来了。
她不是应该还在休养吗？不是说双魂融合后需要时间恢复吗？
“你他妈不要命了？”他脱口而出。
妘烬头也不回：“闭嘴。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幽玄笑了，笑声像指甲刮黑板：“好一对主仆情深啊。可惜啊，你们一个废柴，一个残魂，今天谁都走不了。”
他抬起手，黑气缠绕刀身，地面开始龟裂。一圈暗红色符文从他脚下扩散，像是活物般往四周爬。
清虚长老脸色发白：“那是……噬魂血阵！他要把死人全变成傀儡！”
江么低头看铁疙瘩，绿屏闪字：【警告！检测到高阶暗影术式，建议立即撤离！】
“撤离个屁！”江么一脚踹翻旁边一块焦石，“谁撤谁是孙子！”
他抬手就要再充能引力炮，可系统提示：【能量未恢复，冷却中，无法使用。】
“操！”
妘烬忽然抬手，一缕银光从她指尖射出，打在江么胸口。他体内猛地一热，三股力量——玄力、科技流、还有一股陌生的能量——同时涌动。
“我能撑三十秒。”妘烬声音很轻，“别浪费。”
她说完，整个人往前踏一步，剑尖点地，银焰顺着剑身燃起，烧得空气噼啪作响。
幽玄眼神一凝：“你还敢动手？就凭你这副残躯？”
“万年前你能封你，现在也能。”妘烬抬头，眼里蓝光暴涨，“而且这次，我不用留活口。”
话音落，她冲了上去。
速度快得只剩残影。剑光划破夜空，直取幽玄咽喉。幽玄举刀格挡，却被她一剑劈得连退五步，脚下血阵都被斩断一截。
江么看得眼睛发直。这才是妘烬真正的实力。不是残魂护主，不是勉强支撑，而是战神归来。
可他知道不对劲。
妘烬每出一剑，身形就晃一下。银焰在烧她的魂体，她在透支。
“你给我回来！”江么吼。
妘烬不理他，反手又是一剑，逼得幽玄跳开。她落地时膝盖微弯，明显吃力。
幽玄抹了把脸，面具裂得更大，露出半张扭曲的脸：“有意思。为了个废物，你宁愿燃尽最后一点魂光？”
“他不是废物。”妘烬冷冷道，“他是唯一能打破规则的人。”
“那就让我看看，他能不能活到见证那一刻。”
幽玄双手合十，黑刀竖起，血阵全面激活。地面炸开，十几具尸体从土里爬出，全是之前战死的玄灵弟子，眼眶发黑，嘴角淌血。
清虚长老惨叫：“那是我师弟！他们把死人炼成了傀儡！”
江么拳头捏得咯吱响。他不能动，引力炮还在冷却，战甲能量不到三成。他只能看着妘烬一个人挡在前面。
她又冲了上去。
剑光与黑气撞在一起，爆出刺目强光。妘烬一剑削掉一具傀儡脑袋，转身又劈开另一具的胸膛。可第三具扑来时，她动作慢了半拍，肩膀被 claw 抓出三道深痕，银光从伤口往外溢。
江么心口像被人捅了一刀。
“住手！你再打下去会散的！”
妘烬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里有痛，有怒，还有一点他看不懂的东西。
“我说过。”她声音很轻，“这次，换我护你。”
她再次冲向幽玄。
这一次，幽玄不再躲。他迎上去，一刀砍向她脖颈。
江么瞳孔骤缩。
“妘烬——！”
银光炸开。
剑与刀相撞，冲击波掀飞周围所有傀儡。妘烬单膝跪地，剑插进地里撑住身体。她嘴角流出银色光液，魂体开始变得透明。
幽玄站在她面前，刀尖抵住她喉咙。
“就这么点本事？”他冷笑，“当年那个让诸天颤抖的战神，现在不过是个苟延残喘的影子。”
妘烬抬头，笑了。
“那你试试……能不能杀得了我。”
她突然抬手，一掌拍向自己心口。魂体猛然燃烧，银焰冲天而起，逼得幽玄后退。
江么感觉胸口一烫，腕上铁疙瘩疯狂震动。绿屏闪出一行字：【警告！宿主绑定者正在自燃魂核！是否强制中断？】
江么盯着屏幕，手指发抖。
他不想让她死。
可他知道，拦不住。
妘烬站起身，浑身燃着银火，像一尊从地狱归来的神。
她举起剑，指向幽玄。
“你的对手。”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