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谢绯衣才缓缓地开口，“王爷想要臣女怎么赎罪？”
见她眸色淡然，半分惧意都没有，越恒反倒一时语塞。
他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容色倾城的小丫头，想要透过她的眼睛看穿她的心思——
好漂亮的一双眼睛，澄澈宁静之余又不乏灵动之气。眼尾微扬时又带着三分魅惑，勾得人挪不开眼。
目光往下移，越恒才注意到她只穿了件淡黄色裹胸裙，襟前微敞，露出大片细腻肌肤，修长洁白的双腿更是毫无遮掩。
这具十六岁的身体已然发育得亭亭玉立，曲线玲珑，半点青涩都无，美得恰到好处。
他松开钳制住她下颌的手，指节顺势拂过她的脸颊，动作轻佻中带着几分不容抗拒的味道。
“不如，你做我的侧妃如何？这样，你也能和你姐姐朝夕相伴了。”
谢绯衣：……
what？越恒脑子坏掉了？侧妃？是在试探我吗？
谢绯衣拧眉，“王爷，您别开玩笑了。臣女怎么配得上您？”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越恒轻笑一声。
谢绯衣：……
天啊，要不要这么自恋？你是男主有姿色没错，可我也不差啊，怎么还看不起人？
若不是被点了穴动不了，她真想扶额叹气，被越恒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用沉默表示抗议。
见她面上浮起一丝不悦，越恒反倒勾起嘴角，带着几分戏谑道：“怎么？生气了？你和你姐姐本就云泥之别，难道还想肖想王妃之位不成？”
他掌心缓缓上移，拇指轻抚着她眼角那颗红如血珠的泪痣——那抹红色鲜艳夺目，竟让他生出了几分爱不释手的念头。
突如其来的碰触让谢绯衣本能的想躲，可被点了穴的身体连头都动不了，只能无奈皱眉。
她不喜欢这种接触——以两人现在的关系，这个动作太过轻佻，也太不尊重。或许这就是古代上位者对待女性的一贯态度——轻视、随意，却让她感到很不舒服。
谢绯衣压抑着心中的不适，尽量让自己显得心平气和。可是……
她还是有些恼火，“不敢！”说话的语气带着些冷硬，“王爷，该说的我都说明白了，您若是还不信，就杀了我吧。”
谢绯衣已经懒得跟他废话，该解释的已经解释了，该表明的态度也表明了。信不信只在他一念之间，多说无益，摆烂吧！
索性闭上眼睛，不再开口。
她倒要看看这男主会不会真动手，好歹她是女主的妹妹，不看僧面看佛面，总不至于崩了宠妻人设。
谢绯衣把脊背挺得笔直，双眼紧闭，嘴唇紧抿，俨然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模样。
越恒瞧她这副破罐破摔的架势，反倒被气笑了：
呵！这小丫头居然还先炸毛了？明明是本王来问罪，你倒比我还理直气壮——这是你一个做错事的人该有的态度？
望着她那倔强的眉眼，越恒一时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
眼前的小丫头双眸轻阖，神情冷若冰霜。乍看恬静淡然，细品却藏着妖娆蚀骨的劲儿——眉目精致浓烈，宛如点上朱砂的画中仙，既摄人心魄，又带着几分纯净出尘的疏离，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窗外的日光倾泻而入，恰好洒在她脸上，为那娇俏的脸庞覆上一层细腻的釉色。逆光之下，她脸上清浅、细软的绒毛清晰可见。许是刚沐浴完，两颊的红潮还未褪去，像熟透的蜜桃般水嫩诱人。
她的睫毛纤长浓密，如同两片轻软的羽毛，在眼睑处投出淡淡的阴影。睫毛轻轻颤动着，愈发显得轻盈灵动，仿佛下一刻就会被窗外的清风拂落。
房间里还残留着稀薄的水雾，将她的小脸衬得越发朦胧。
一股淡淡的清香悄然飘来，是谢绯衣身上的味道。越恒向来厌恶女子身上厚重的脂粉味，觉得呛鼻又俗套，可这气味却出奇的好闻——浅淡清甜，不浓不烈。
这是他第一次在一个女子身上闻到这样清新的香气。
屋内的温度不断攀升，越恒忽然觉得呼吸有些发紧，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突然，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谢绯衣额前的发丝滑落，稳稳坠入他的掌心。那一下微凉的撞击，像重锤般“咚”地砸在他心上，漾开层层叠叠的涟漪。
鬼使神差地，越恒松开了手，手臂越过谢绯衣身前，从旁边的黄花梨木施上取下一方巾帕。
他轻轻撩起她额间的碎发，竟开始轻柔地为她擦拭——动作仔细又温柔，仿佛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谢绯衣猛地瞪大眼睛，呆呆地看着他，脑子里一片混乱：
这是什么操作？他看上我了？不可能吧？他可是男主，剧情怎么跑偏了？越恒不是宠妻狂魔吗？怎么突然变心了？我还想抱谢景衣这个皇后娘娘的大腿呢，他这么搞，我还怎么抱？谢景衣不会因为这个黑化吧？
妈呀，太可怕了！他是不是疯了？老娘的cpU都要干烧了，怎么办？死脑子，快动啊，想办法！得，越恒这骚操作把老娘给整不会了！
不行！得说些什么。死嘴！你倒是开口啊！说话！让他住手！
谢绯衣咬咬牙，勉强压下慌乱，扯出一丝僵硬的笑容，“那个……王爷，这个……头发我自己擦就好，谢谢，劳烦你了！”
越恒动作一顿，瞥了她一眼，随手将巾帕丢回了原处，心底也满是懊恼：自己刚才在干什么？简直魔怔了！诡异，太诡异了！从昨日开始，一切都透着古怪。而且刚才的举止太过荒唐突兀，全然不似他往日作风。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了？
这突如其来的失态，让他莫名的烦躁。
谢绯衣被越恒周身的低气压弄得有些紧张，识趣地保持沉默，不敢轻易开口。
她悄悄抬眸，不着痕迹地观察着他的神色，以防他突然发癫。
“你可真懂礼数！”越恒冷冷开口，满是讥讽。
谢绯衣摸不准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怔怔地看着他。
越恒觉得新奇，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样专注地注视着自己。从前众人要么敬畏垂首，要么刻意讨好，连至亲都未曾这般直白地看他。
小丫头眼睛亮晶晶的，那里面清晰映着自己的影子，还带着刺眼的防备——她怕了，以为自己会对她做什么。也是，自己先前本就想取她性命，这副模样落在她眼里，确实骇人。
谢绯衣完全没察觉他心底的波澜，只一门心思琢磨他的话——这是在点自己？她立刻收敛思绪，恭敬道：“谢谢王爷夸奖，臣女会做得更好。”。
越恒轻蔑一笑，伸手捏住她软嫩的下巴。
温热柔滑的触感瞬间如电流窜上心头，他的视线不自觉地凝在她唇间那抹娇艳欲滴的嫣红上，忽然乱了心神，下意识移开目光。可这一移，却瞥见了她胸前星星点点的红痕，异常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