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听白猛地翻身坐起,看也不看她一眼,独自穿衣。
阮听云脸上的媚笑僵住了。
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寝殿,只留下一室的尴尬。
他必须立刻解决掉阮听云这个麻烦!
否则,迟早有一天,他要被荷娘那个小妖精,活活玩死在龙榻上!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
叶听白一身戾气,将桌上的奏折扫落在地。
“林风!”
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面前。
“主子。”
“查得怎么样了?”
林风递上一份密报。
“回主子,都查清了。阮听云,确是北元王宇文弈的宠妾,此次入宫,应是宇文弈的计谋。”
叶听白接过密报,一目十行。
当看到上面的内容和自己的猜测相差无几,他眼底的怒火,反而渐渐冷却。
他虽是武将,可世代相传的皇族血脉,让他天生拥有谋弈天下的灵敏。
好一个宇文弈。
竟想用一个女人,来混淆他的血脉,偷换他的江山!
兵不血刃,就想让他叶氏的血脉,被北元的种取代?
林风继续禀道。
“北元内部并非铁板一块,宇文弈的兄长,大王子宇文鹤,战功赫赫,却一直被宇文弈压制,二人早已心生嫌隙。”
叶听白听到这里,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他将密报丢进火中,看着它渐渐化为灰烬。
想得美!
他慢慢踱步到窗边,看着天边星星点点,声音残忍破碎。
“既然他这么喜欢送女人过来……
那朕,就帮他哥哥一把。”
……
暖阁内。
对外看来,皇帝已有大半个月未曾踏足此地。
宫里的人最会看人下菜碟,一些心思活络的下人,便开始有了别的想法。
午后,荷娘在窗边贵妃榻上看书。
“砰。”
一声轻响打破了宁静,一个叫云儿的宫女将茶盏重重顿在桌上,里面的茶水还溅出几滴,弄湿了桌角的书卷。
樱儿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正要发作,却被荷娘一个眼神制止。
荷娘抬起眼皮,目光淡淡地落在云儿身上。
“云儿,你怎地连茶盏都端不稳了?”
云儿撇了撇嘴,慢吞吞地用帕子擦拭着桌面,语气里带着几分酸味。
“贵妃娘娘,这暖阁许久没有贵客,打扫得慢一些,想来也不碍事。”
言下之意,皇上都不来了,其他宫妃也都去巴结元嫔了。
她们这些奴婢,何必还那么尽心尽力?
毕竟,柳贵妃的例子在前,在这宫里,任你是贵妃啊娘娘的,无宠的结局只有一个。
樱儿气得浑身发抖。
“你放肆!”
云儿斜睨了樱儿一眼,竟直接走到了荷娘面前,敷衍地福了福身。
“娘娘,您别怪奴婢多嘴。
您瞧瞧那元嫔,论样貌,哪里及得上您半分?
可她如今却圣眷正浓!奴婢以为,皇上看重的,压根就不是好样貌,而是品性!”
这话说得,分明是暗指荷娘品性骄纵,而元嫔温雅大方。
荷娘摇了摇头,那她是不知元嫔整日打骂下人的做派。
荷娘被她这番高论逗乐了,她放下书卷,指尖绕着衣带,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那你的意思是?”
见荷娘似乎听进去了,云儿的胆子更大了。
“奴婢觉得,娘娘您总不能一直在这守着空房。
不如……挑选几个信得过的自己人,送到皇上面前,替您分一分宠。
这固宠还得是自己人,也好过便宜了外人!”
荷娘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她懒懒地靠在软榻上。
“哦?那你说说,这满宫里,我该挑谁好呢?”
云儿等的就是这句话!
她立刻往前一步,胸脯一挺,脸上是满满当当的野心。
“这,自然是要挑整个暖阁里,最懂事、最忠心、也最会疼人的!奴婢不才,愿为娘娘分忧!”
说完,她竟还叹了口气,仿佛自己做了多大的牺牲。
樱儿简直要被气笑了,这是把她家娘娘当傻子糊弄!
“啪!”
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甩在云儿的脸上!
樱儿含怒出手,力道用得十足,直接将云儿打得一个趔趄。
“不知死活的贱婢!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肖想皇上?!”
云儿捂着火辣辣的脸,彻底撕破了脸皮。
“你得意个什么劲儿?没见咱主子都失宠多久了?我告诉你,失宠的贵妃,连得宠的嫔都不如!”
荷娘脸上的笑意,终于一点点冷了下去。
她缓缓站起身,正要开口。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个声音,裹挟着雷霆之怒!
“是谁说,朕的莲贵妃,失宠了?”
云儿的叫声戛然而止,她惊恐地回过头,正对上一双幽深可怖的凤眸。
叶听白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他一身玄色常服,面沉如水。
年轻帝王一步步走进来,骇人的凤目微眯。
“你刚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