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宫的早朝刚散,李世民正坐在御书房批阅奏折,鎏金铜炉里的龙涎香燃得正旺,却驱不散空气中突然袭来的慌乱。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百骑司统领赵峰连滚带爬地冲进殿内,单膝跪地时甲胄碰撞的脆响惊得殿内烛火颤了颤,他额头满是冷汗,声音带着撕裂般的急切:“陛下!大事不好!渭南伯夫人派人来报,高阳公主前往辩机和尚的小院,恐有不测!”并把从云儿处得知的上次在辩机小院发的情况,隐晦的简要的说一遍。
“什么?!” 李世民手中的朱笔 “啪” 地砸在奏折上,墨汁晕染开大片黑斑,他猛地站起身,明黄色龙袍扫过案几,上面的茶盏应声落地,“高阳去了辩机那里?为何无人禀报?!” 他几步走到赵峰面前,眼神锐利如刀,“赵峰!朕限你立刻带人去救公主!若是高阳少了一根头发,或是受了半分委屈,你百骑司上下,全部提头来见!”
“臣遵旨!臣这就去!” 赵峰磕了个响头,起身时膝盖都在发颤,转身就往殿外冲,连甲胄歪斜都顾不上 —— 他比谁都清楚,高阳是李世民最疼爱的公主,若是真出了事,别说百骑司,连他的九族都未必能保住。
谁也不知道,这紧急的救援,竟源于云儿的一场机智应变。
彼时云儿刚从公主府返回渭南伯府,心里还惦记着高阳赴约的事,坐立难安地在院内踱步。夏荷端来的茶凉了又热,她却一口没碰,月儿在一旁劝了几句,也没能让她放下心来。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通报,说是百骑司的人来查裴安遇刺案,想向她核实几个细节。
云儿心里猛地一动 —— 百骑司是皇帝亲掌的侍卫机构,行动力最强,若是能借他们的手去救高阳,说不定还来得及!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慌乱,整理了衣衫,快步走到前厅。
来的是百骑司的副统领周恒,身后跟着两个校尉。周恒见云儿面色凝重,还以为是裴安的伤势让她忧心,连忙开口:“伯夫人不必担心,裴将军已在回长安的路上,陛下也下了旨,定会查明刺杀真相。今日前来,是想问问伯夫人,裴将军在朔州时,可有接触过可疑之人?”
云儿摇摇头,话锋却转得自然:“周副统领,关于裴郎遇刺的事,我所知不多。只是…… 方才我从公主府回来时,听闻高阳公主去了慈恩寺附近的辩机和尚小院。那辩机和尚虽有才名,却总让人觉得心思不正,之前就曾多次邀公主见面,我怕…… 怕公主会吃亏。”
她没有明说 “辩机对高阳不利”,却点出了 “心思不正”“怕吃亏” 这两个关键,既不会显得刻意,又足以让百骑司重视 —— 公主的安危,比任何案子都重要。
周恒脸色瞬间变了,他与赵峰一样清楚高阳在皇帝心中的分量,哪里敢怠慢?“伯夫人放心!此事交给我们!” 他当即对身后的校尉下令,“你带二十人,立刻随伯夫人和月儿姑娘去辩机小院,务必护住公主!我现在回百骑司禀报统领,再带人手支援!”
校尉领命,云儿也松了口气,连忙让人备车,月儿扶着她快步上车,车轱辘碾过青石板,朝着辩机小院的方向疾驰而去,车轮卷起的尘土里,都裹着几分焦灼。
此时的辩机小院,禅房内的气氛早已燥热得令人窒息。
辩机褪去僧袍,露出精瘦却带着几分病态的躯体,他的目光像饿狼般盯着榻上的高阳,只见高阳身上只剩一件水绿色的贴身小衣,布料轻薄得能映出肌肤的莹白,她被迷药催得浑身发烫,纤细的腰肢无意识地扭动着,嘴里还溢出细碎的呻吟,像小猫般勾人。
“公主…… 郎君这就来疼你……” 辩机舔了舔嘴唇,伸手就要去解高阳最后的衣襟。
就在这时,禅房的门 “砰” 地被踹开,房遗爱带着四个膀大腰圆的侍女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玄色锦袍,嘴角挂着阴狠的笑,目光扫过榻上的高阳时,瞳孔骤然收缩,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 他垂涎这具躯体太久了,从定下婚约那天起,就盼着能将高阳压在身下,如今机会就在眼前,哪里还容得辩机抢功?
“房…… 房公子?你怎么来了?” 辩机吓得浑身一僵,手停在半空中,心里涌起不祥的预感。
“本公子为何不能来?” 房遗爱冷笑一声,对身后的侍女使了个眼色,“把这秃驴的嘴堵上,拖出去!”
两个侍女立刻上前,一个捂住辩机的嘴,一个反剪他的胳膊,辩机挣扎着想要嘶吼,却只能发出 “呜呜” 的闷响,他看着房遗爱走向榻上的高阳,才猛然醒悟 —— 自己从头到尾都是房遗爱的棋子!他以为自己是征服公主的英雄,到头来却只是替别人铺路的蠢货!
侍女拖着辩机往外走,路过院子角落时,他瞥见高阳的侍女采莲、护卫头领李忠,还有几个护卫都被绑在那里,面色青紫,显然是被迷晕了,心里更是后怕 —— 若是房遗爱没来,他今日就算得手,恐怕也走不出这个小院。
可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侍女拖进了隔壁禅房。让他没想到的是,侍女们没有将他绑起来,反而围了上来,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欲望 —— 这四个侍女都是房遗爱特意挑选的,常年守在房府后院,久未近男色,此刻见了辩机,哪里还按捺得住?
辩机刚想反抗,就被侍女们按在榻上,他看着眼前四张扭曲的脸,感受着身上传来的粗糙触感,只觉得一阵恶心,却又无力挣脱,没过多久,就在侍女们如狼似虎的 “伺候” 下,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而另一边的禅房里,房遗爱早已褪去锦袍,扑向榻上的高阳。他的手刚摸到高阳细腻的肌肤,就忍不住吸了口气,可下一秒,他就僵住了 —— 常年纵乐损耗的身体,哪怕出发前吃了补药,此刻也根本撑不住,只一瞬,就泄了气。
“该死!” 房遗爱低骂一声,懊恼地捶了捶榻沿,他看着高阳还在扭动的躯体,眼里满是不甘,伸手就要去摸怀里的补药,想再吃两颗试试。
可就在这时,院外传来密集的马蹄声和脚步声,还有百骑司士兵的呼喊:“公主殿下!我们来救您了!”
房遗爱心里一惊,哪里还敢停留?他慌忙抓起锦袍裹在身上,从后窗跳了出去,落地时崴了脚,却顾不上疼痛,一瘸一拐地钻进了小院后的树林里,临走前还回头望了一眼禅房的方向,眼里满是遗憾 —— 只差一步,他就能得偿所愿,却偏偏功亏一篑。
禅房内,云儿和月儿跟着百骑司士兵冲了进来,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高阳的呻吟声。云儿心里一紧,连忙拦住正要往里冲的士兵:“等等!你们在外候着,我和月儿进去就好!” 她知道,高阳此刻的模样若是被士兵看到,定会坏了名声,百骑司的士兵也反应过来,立刻转身守住门口,背对着禅房。
云儿和月儿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眼前的景象让她们倒吸一口凉气 —— 高阳浑身泛红,只着贴身小衣,正蜷缩在榻上,无意识地撕扯着衣料。月儿赶紧拿起一旁的锦被,云儿则上前,轻声唤着:“公主殿下,醒醒!我们来接您了!”
高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云儿,却把她当成了别人,猛地伸手抱住她,嘴唇凑过来就要亲吻。云儿僵住了,却没有推开她 —— 她知道高阳是被下药了,此刻神志不清,只能忍着心里的不适,任由高阳抱着,一边让月儿赶紧去喊太医,一边小心翼翼地帮高阳穿上衣服。
就在这时,李世民带着赵峰和女医官赶到了。他冲进院子,看到被解绑的李忠等人,又听到禅房里的动静,心中一紧。女医官快步走进禅房,仔细检查了高阳的状况,又给她喂了解毒的汤药,才走到李世民面前,躬身禀报:“陛下,公主殿下只是中了迷情药,并未受到侵犯,只需好好休养几日,便能恢复。”
“未受侵犯就好…… 未受侵犯就好……” 李世民松了口气,额头上的冷汗终于消了些,他看向云儿,语气里满是赞许,“云儿,今日多亏了你机智,及时通知百骑司,才保住了高阳的清白。朕赏你黄金百两、锦缎五十匹,月儿也赏黄金五十两,以后你若有难处,可直接进宫找朕!”
“臣妇谢陛下恩典!” 云儿和月儿连忙跪下谢恩,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后续的处置来得又快又狠。
百骑司士兵将昏迷的辩机从禅房里拖出来,又想收押那四个侍女,可还没等动手,四个侍女就突然咬碎了领口藏着的毒药,口吐黑血,当场毙命 —— 显然是房遗爱留下的死士,怕她们泄露消息。
辩机被押进大牢后,经不起严刑拷打,很快就供出了房遗爱:从散布谣言、派人刺杀裴安,到设计引诱高阳、给她下药,全都是房遗爱的主意,他只是被利用的棋子。
李世民得知真相后,震怒不已,当即下旨:辩机行为污秽,企图亵渎公主,先处以宫刑,再腰斩于市,因涉及高阳清誉,秘密执行!
随后,他宣房玄龄进宫。御书房里,李世民没有多说,只是将辩机的供词扔在房玄龄面前。房玄龄看完后,脸色惨白如纸,他知道,房遗爱犯下的是诛九族的大罪,皇帝没有立刻下令抄家,已是给了房家最后的体面。
出宫后,房玄龄回到府中,直接走进房遗爱的卧房。房遗爱还在为没能得手高阳而懊恼,看到父亲阴沉的脸,才意识到事情败露,吓得当场跪下求饶。房玄龄看着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眼里满是失望与痛心,他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递给他一杯毒酒。
房遗爱看着酒杯,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哭着喝下了毒酒,很快就没了气息。随后,房家对外宣称,房遗爱突发恶疾,不治身亡。
这场风波,以两条人命的终结暂告段落。
而裴安,也在这天傍晚回到了长安。他刚走进渭南伯府,就看到云儿和月儿满脸疲惫却松了口气的模样。云儿将今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从高阳赴约、她借百骑司救援,到辩机和房遗爱的结局,裴安听得后背发凉 —— 若是云儿反应慢了一步,若是百骑司来得晚了些,高阳恐怕就真的毁了,而他,也会因此陷入无尽的麻烦。
“幸好你没事,幸好公主也没事。” 裴安紧紧抱住云儿,感受着她温热的身体,心里满是后怕。
就在这时,内侍来了,带来了李世民的旨意:裴安卸任左领军卫将军,任左金吾卫将军,掌管长安的治安与防务,重点负责保护高阳公主的安全,务必确保公主不再受到任何伤害。
裴安接过圣旨,心里清楚 —— 皇帝让他任左金吾卫将军,既是信任,也是重托。他不仅要守护长安的安宁,更要守护好高阳,不让她再陷入危险。
夜色渐深,渭南伯府的灯火亮了起来。裴安看着身边的云儿、夏荷和月儿,又想起远方的高阳,心里满是感慨。这场风波虽已过去,却让他更加明白,在大唐立足不易,守护身边的人更难。未来,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有很多的责任要扛,但他知道,只要身边的人都在,他就有勇气面对一切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