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林轩被手机铃声吵醒。
拿起来一看。
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
“喂？”
“林先生是吧？”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声音很冷。
带着上位者的压迫感。
“我是白语嫣，江海市刑警队队长。”
“昨晚陈天豪派人袭击苏雨涵的案子，我需要找你了解情况。”
“方便现在来一趟警局吗？”
林轩坐起身。
眯起眼睛。
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看来昨晚的事动静不小。
“可以。”
“地址发我。”
挂断电话。
林轩洗漱完毕下楼。
客厅里苏雨涵已经在吃早餐。
看见他脸色有些苍白。
“昨晚没睡好？”
林轩摇头。
“刚才警察打来电话。”
“让我去做笔录。”
苏雨涵筷子顿了顿。
“白队长找你？”
“她办案很严谨的。”
“你小心点，别说漏嘴。”
林轩挑眉。
“你认识她？”
苏雨涵点头。
“有过几次合作。”
“她这个人……”
“不太好相处。”
“性子冷得跟冰块似的。”
林轩笑了笑。
“那不是正好。”
“你们应该很合拍。”
苏雨涵白了他一眼。
“贫嘴。”
“快去吧。”
“别让白队长等急了。”
林轩出门打了辆车。
直奔江海市公安局刑警队。
进门时。
前台的小警员上下打量他。
“你就是林轩？”
“白队在审讯室等你。”
“跟我来。”
穿过几条走廊。
推开一间审讯室的门。
屋里坐着一个女人。
林轩愣了愣。
这女人大概二十七八岁。
一身警服笔挺。
五官精致得像刀刻出来的。
皮肤白得发光。
最惹眼的是那双眼睛。
又冷又锐。
像两把刀子。
能把人看穿。
“坐。”
白语嫣抬起头。
目光扫过林轩全身。
只一眼。
她就判断出这人不简单。
气场沉稳。
眼神清明。
走路的步伐虽然随意，实则暗藏章法。
这绝不是普通摆地摊的人能有的气质。
林轩坐下来。
“白队长找我什么事？”
白语嫣翻开档案。
“昨晚22点15分。”
“江海东路发生一起蓄意伤害案。”
“五名持械歹徒袭击苏雨涵。”
“你当时在场。”
“说说经过吧。”
林轩靠在椅背上。
“就是正当防卫啊。”
“他们拿刀砍人。”
“我出手制止。”
“结果来了个叫龙爷的人。”
“把人带走了。”
“就这样。”
白语嫣盯着他。
“就这样？”
“五个职业杀手。”
“你一个摆地摊的。”
“怎么制服他们的？”
林轩耸肩。
“运气好呗。”
“他们砍得不准。”
“我跑得快。”
白语嫣冷笑。
“运气好？”
“林轩。”
“你是不是以为我好糊弄？”
她从档案里抽出几张照片。
啪地拍在桌上。
“这是现场监控截图。”
“你看看。”
林轩低头一瞧。
照片上清晰记录了他出手的瞬间。
动作快得像闪电。
一脚踢飞刀子。
一拳打晕杀手。
行云流水。
完全不是普通人该有的身手。
白语嫣敲敲桌面。
“再给你一次机会。”
“老实交代。”
“你到底什么来路？”
林轩沉默了几秒。
抬起头。
笑了笑。
“白队长真是火眼金睛。”
“行吧。”
“我确实练过几年功夫。”
“小时候跟师父学的。”
“后来家道中落。”
“就出来摆摊谋生了。”
白语嫣眯起眼睛。
“师父是谁？”
“哪个门派？”
林轩摊手。
“这个不方便说。”
“师门有规矩。”
“不许随便透露身份。”
白语嫣盯着他看了半分钟。
最后哼了一声。
“算了。”
“反正你没违法。”
“笔录签个字就行。”
她递过来一份文件。
林轩扫了一眼。
拿起笔签上名字。
正要起身离开。
白语嫣突然开口。
“等等。”
林轩回头。
“还有事？”
白语嫣站起来。
走到他面前。
两人距离不到半米。
空气里飘来一股淡淡的香味。
很清冷。
像雪后的松木。
“林轩。”
“我查过你的底。”
“三十岁。”
“曾是古玩界小有名气的鉴宝师。”
“五年前因为看走眼赔了两千万。”
“从此销声匿迹。”
“这些年你去哪了？”
林轩笑而不语。
白语嫣继续说。
“昨天你突然出现在苏雨涵身边。”
“帮她挡下杀手。”
“又认识龙爷那种人物。”
“你告诉我。”
“这是巧合吗？”
林轩看着她的眼睛。
“白队长想说什么？”
白语嫣后退一步。
双手抱胸。
“我怀疑你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利用苏雨涵接近上流社会。”
“目的不纯。”
林轩愣了愣。
然后笑出声。
“哈哈哈。”
“白队长想象力真丰富。”
“我要是真有那本事。”
“还用得着摆地摊？”
白语嫣没笑。
“别装了。”
“你的眼神出卖了你。”
“那种眼神……”
“我见过太多次。”
“是猎人盯上猎物时的眼神。”
气氛突然凝固。
两人对视着。
谁也不肯先移开目光。
半晌。
林轩叹口气。
“白队长。”
“你猜得没错。”
“我确实有目的。”
白语嫣瞳孔微缩。
“什么目的？”
林轩转身走向门口。
推开门前回头看她。
“报仇。”
“还有……”
“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说完迈步离开。
白语嫣站在原地。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她咬住下唇。
这个男人……
真的很危险。
但不知道为什么。
她竟然有点期待。
期待看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另一边。
陈家别墅。
陈国栋坐在书房里。
面前站着三个黑衣人。
“查到了？”
为首的黑衣人点头。
“查到了。”
“林轩。”
“三十岁。”
“五年前是古玩圈的天才鉴宝师。”
“后来因为一件青铜器看走眼。”
“赔了两千万。”
“从此人间蒸发。”
陈国栋皱眉。
“就这些？”
“他这五年去哪了？”
“怎么会认识龙爷？”
黑衣人摇头。
“查不到。”
“这五年的记录完全是空白。”
“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陈国栋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有意思。”
“能让龙爷亲自出手护着的人。”
“绝对不简单。”
“继续查。”
“我要知道他身上所有的秘密。”
黑衣人应声退下。
陈国栋起身走到窗前。
望着窗外的夜色。
低声自语。
“林轩……”
“你到底是什么人？”
傍晚时分。
林轩回到苏家别墅。
苏雨涵正在客厅看文件。
见他进门。
抬起头。
“怎么样？”
“白队长没为难你吧？”
林轩摇头。
“没有。”
“只是问了些常规问题。”
苏雨涵松了口气。
“那就好。”
“对了。”
“明天陪我去参加个拍卖会吧。”
林轩一愣。
“拍卖会？”
苏雨涵点头。
“江海古玩拍卖会。”
“每年一次。”
“这次据说有件重宝。”
“我想去看看。”
林轩来了兴趣。
“什么重宝？”
苏雨涵神秘一笑。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不过……”
“陈天豪肯定也会去。”
“你不怕碰上他？”
林轩嘴角勾起。
“怕？”
“我巴不得碰上他呢。”
苏雨涵看着他脸上的笑容。
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总觉得这个男人……
要搞事情了。
夜幕降临。
江海市东郊。
一座废弃工厂里。
龙爷坐在破旧的沙发上。
对面站着老五。
“老五。”
“腿还疼吗？”
老五咬牙。
“龙爷。”
“你为什么要帮那个姓林的？”
龙爷抽了口烟。
“因为……”
“他救过我的命。”
老五瞪大眼睛。
“什么？”
龙爷弹了弹烟灰。
“五年前。”
“我得了绝症。”
“医生说我只剩三个月。”
“是他。”
“用一根银针救了我。”
老五倒吸口凉气。
“原来如此……”
龙爷站起身。
走到窗前。
“老五。”
“记住。”
“林轩这个人。”
“你惹不起。”
“我也惹不起。”
“他要是想。”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整个江海市都要抖三抖。”
老五身体一颤。
“那……那陈家……”
龙爷冷笑。
“陈家？”
“呵。”
“等着看好戏吧。”
说完转身离开工厂。
只留下老五一个人。
站在黑暗中。
久久无言。
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户洒进来。
照在地上。
像一滩血。
第二天上午十点。
江海国际拍卖中心。
门口停满了各式豪车。
林轩和苏雨涵从劳斯莱斯上下来。
立刻引起周围人的注目。
苏雨涵今天穿着一身黑色晚礼服。
长发披肩。
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
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林轩则是一身休闲西装。
简单却不失品味。
两人并肩走向拍卖会入口。
门口的工作人员恭敬地递上号牌。
“88号。”
苏雨涵接过号牌。
转头看向林轩。
“88，挺吉利。”
林轩笑了笑。
“希望待会儿真能吉利点。”
话音刚落。
一个刺耳的声音传来。
“哟，这不是苏总吗？”
“怎么也有闲心来这种地方？”
苏雨涵眉头微皱。
转过身。
只见陈天豪搂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走来。
女人穿着暴露。
挂在陈天豪身上像个挂件。
陈天豪看到林轩。
脸上立刻浮现出阴冷的笑容。
“林轩。”
“你胆子真不小啊。”
“居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林轩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江海市是你家开的？”
“我想去哪就去哪。”
陈天豪冷笑。
“牙尖嘴利。”
“你以为攀上龙爷就能保你平安？”
“告诉你。”
“这里是文明社会。”
“龙爷那一套不管用。”
林轩嘴角勾起。
“是吗？”
“那你又打算怎么办？”
陈天豪眼神阴鸷。
“等着瞧。”
“今天这场拍卖会。”
“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自不量力。”
说完搂着女人扬长而去。
苏雨涵担忧地看向林轩。
“他什么意思？”
林轩摇头。
“不用管他。”
“跳梁小丑罢了。”
两人进入拍卖厅。
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
基本都是江海市有头有脸的人物。
最前排坐着几个老者。
气质不凡。
应该是业内的大佬。
林轩和苏雨涵找到88号座位坐下。
刚坐下没多久。
主持人就走上台。
“各位贵宾。”
“欢迎来到江海古玩拍卖会。”
“我是今天的主持人……”
开场白说了一堆废话。
林轩有些昏昏欲睡。
第一件拍品被端上来。
是一个明代青花瓷瓶。
主持人介绍道。
“明永乐青花缠枝莲纹瓶。”
“起拍价一百万。”
“每次加价不少于十万。”
话音刚落。
就有人举牌。
“一百一十万。”
“一百三十万。”
“一百五十万。”
价格一路攀升。
最终以三百八十万成交。
接下来又是几件瓷器和字画。
都被人高价拍走。
林轩全程没有出手。
只是静静观察。
他发现陈天豪也没举牌。
显然在等待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终于。
主持人声音提高八度。
“接下来这件拍品。”
“是我们今天的重头戏！”
台下顿时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台上。
两个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抬上来一个红木箱。
打开箱子。
里面是一个古旧的铜盒。
主持人戴上白手套。
将铜盒取出。
轻轻打开。
一块巴掌大小的玉佩出现在众人眼前。
玉佩通体碧绿。
雕刻着复杂的纹路。
即使隔着老远。
林轩都能感受到玉佩散发出的灵气。
他瞳孔微缩。
这是……
传说中的和氏璧残片？
不对。
应该说是仿制品。
但即便是仿制品。
也至少是战国时期的东西。
而且用料极其考究。
是难得一见的羊脂白玉。
只是经过岁月侵蚀。
表面已经形成了一层绿色的沁色。
这让它看起来更像翡翠。
一般人根本分辨不出来。
主持人开始介绍。
“这块玉佩来历不凡。”
“据专家鉴定。”
“是战国时期的王室之物。”
“上面的纹路暗合古代星象。”
“极具收藏价值。”
“起拍价五百万。”
“每次加价不少于五十万。”
话音刚落。
陈天豪立刻举牌。
“五百五十万。”
他志在必得的样子。
让不少人都放弃了竞拍。
毕竟得罪陈家不是明智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