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局长在旁边补充：“王总说这件东西价值不菲呢。”
“确实值钱。”林轩点头，“这种级别的青铜器，在拍卖会上起码几千万。”
“几千万？！”刘局长倒吸一口气，显然被这个数字震住了。
王总满意地笑了：“林先生果然识货！不过我们这次不是要拍卖，而是有其他渠道。”
“什么渠道？”
“海外收藏家。”王总压低声音，“有个美国大收藏家，专门收这种中国古代青铜器。价格比国内高多了。”
林轩心中一沉。
果然如白语嫣所料，这些人就是文物走私集团！
“不过...”王总话锋一转，“这种生意风险也大，需要绝对可靠的合作伙伴。”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林轩：“林先生，您觉得呢？”
林轩装作犹豫的样子：“风险大是什么意思？”
“嗨，你也知道，现在查得严。”刘局长在旁边解释，“不过有我在，一般不会有问题。”
“一般？”林轩眉头微皱。
“放心放心！”王总连忙说道，“我们做这行好几年了，从来没出过事。而且每次分成都很丰厚。”
“多少？”
“这件鸟尊如果成功出手，您能拿到两百万！”
两百万！
这个数字确实诱人。
林轩表现出心动的样子：“真的？”
“当然真的！”王总拍胸脯保证，“不过前提是您要全程参与。”
“全程参与是什么意思？”
“从鉴定到包装，再到运输，都需要您的专业指导。”王总解释道，“毕竟这些都是无价之宝，马虎不得。”
林轩沉思片刻，然后缓缓点头：“好吧，我可以试试。”
“太好了！”王总兴奋地拍手，“那我们现在就是一家人了！”
刘局长也笑了：“林先生加入，我们这个团队更强了。”
“不过我有个要求。”林轩突然说道。
“什么要求？”
“我需要知道货物的来源。”林轩正色道，“做这种生意，来源不明的东西我不碰。”
王总和刘局长对视一眼。
“这个...”王总有些为难。
“如果不方便说，那就算了。”林轩做出要起身的动作。
“别别别！”王总连忙按住他，“不是不能说，就是这个来源比较特殊。”
“特殊？”
王总压低声音：“有些是从古墓里出来的，有些是从博物馆流出来的。”
果然！
林轩心中愤怒，但表面依然平静：“博物馆的东西？这不是偷吗？”
“不是偷，是有内部渠道。”刘局长赶紧澄清，“有些博物馆的仓库里东西太多，拿几件出来也不会被发现。”
“而且我们只拿那些没有登记在册的。”王总补充道，“绝对不会影响到博物馆的正常展出。”
这些人真是冠冕堂皇！
把偷窃文物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林轩深吸一口气，压住怒火：“那销售渠道呢？怎么运到国外？”
“这个您就不用操心了。”王总神秘一笑，“我们有自己的路子。”
“什么路子？”
“通过香港转运。”刘局长透露道，“在香港有合作伙伴，专门负责这一块。”
“然后再从香港转到美国？”
“没错！”王总点头，“整个流程很成熟，基本上不会有问题。”
林轩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如此！那什么时候开始？”
“最快下周。”王总说道，“还有一批货要出，正好您一起参与。”
“什么货？”
“唐三彩，还有几件宋瓷。”刘局长说道，“都是精品。”
又是国宝级文物！
这些畜生到底糟蹋了多少珍贵文物？！
林轩努力保持镇定：“那我需要做什么准备？”
“明天您跟我去仓库看看货，熟悉一下流程。”王总安排道，“到时候您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仓库在哪里？”
“郊区，比较隐蔽的地方。”王总没有详细说明，“明天我派车来接您。”
三人又聊了一些细节，直到傍晚才散去。
走出茶楼，林轩心情复杂。
这个走私集团比想象中更庞大，涉及的文物数量也更多。
必须尽快收集证据，一网打尽！
他拿出手机，给白语嫣发了条信息：明天要去他们的仓库，记住我的定位。
很快收到回复：收到，注意安全。
第二天上午，王总准时派车来接林轩。
开车的是昨天那个瘦高男子，依然不怎么说话。
车子驶出市区，沿着一条偏僻的公路向北行驶。
大约一个小时后，车子拐进了一个工业园区。
园区内有很多厂房，看起来有些荒废。
车子在其中一个厂房前停下。
“到了。”瘦高男子简短地说道。
林轩下车打量四周。
这里确实很隐蔽，周围没什么人，即使出事也不容易被发现。
厂房外表看起来很普通，但门口站着两个壮汉，显然是看守。
“林先生！”王总从厂房里走出来，“路上辛苦了！”
“还好。”林轩客气地回应。
“来来来，进去看看我们的宝贝！”王总兴奋地引路。
厂房内部被改造过，分成了好几个区域。
有包装区、仓储区，甚至还有一个小型修复室。
最震撼的是仓储区。
货架上摆满了各种文物：青铜器、陶瓷、玉器、书画...
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怎么样？壮观吧？”王总得意洋洋，“这些都是我们这些年的收藏。”
林轩努力压制心中的愤怒。
这哪是收藏，简直就是对民族文化遗产的践踏！
“确实...很多。”他干巴巴地说道。
“这还只是一部分呢！”王总继续炫耀，“我们在几个城市都有这样的仓库。”
几个城市都有？！
这个走私集团的规模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那这些东西都是...”
“来源各不相同。”王总随手指着几件器物，“那个青铜簋是从陕西某个工地挖出来的，这个白玉璧是从河南一座汉墓里出土的，还有那个唐三彩骆驼俑，是从西安博物馆仓库里拿出来的。”
每说一件，林轩心中的怒火就旺盛一分。
这些文物本该在博物馆里供人欣赏研究，现在却被这群败类当作赚钱工具！
“王总，我想问个问题。”林轩尽量保持平静。
“什么问题？”
“这些东西运到国外后，还有可能回来吗？”
王总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回来？为什么要回来？那些外国收藏家可是花大价钱买的，怎么可能还回来？”
“可是这些都是我们的文化遗产啊。”
“文化遗产？”王总不以为然，“埋在地下几千年有什么用？还不如让它们发挥价值，给我们带来财富！”
这种话简直是对文明的亵渎！
林轩拳头暗暗握紧，但还是忍住了。
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必须收集更多证据。
“那运输方面是怎么安排的？”他转移话题。
“这个你不用担心。”王总拍拍他肩膀，“有专门的团队负责，保证万无一失。”
就在这时，厂房外传来汽车声。
王总皱眉：“这个时候谁来了？”
很快，有人从外面跑进来。
“王总！不好了！”
来人气喘吁吁，显然很紧张。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王总不悦。
“刚刚收到消息，警方好像在查我们！”
什么？！
王总脸色瞬间变了：“消息准确吗？”
“应该准确，是内线传出来的。”
林轩心中一紧。
难道是白语嫣那边出了问题？
还是有其他原因？
“妈的！”王总骂了一声，“肯定是有人泄密了！”
他恶狠狠地扫视在场的每个人，目光在林轩身上停留了几秒。
“王总，现在怎么办？”有人问道。
“立刻转移！”王总当机立断，“所有东西连夜运走！”
“运到哪里？”
“先去备用仓库，等风头过了再说。”
场面一时间变得混乱起来。
所有人都在忙着打包文物，准备转移。
林轩趁机四处观察，记住仓库的布局和文物的种类数量。
同时，他悄悄开启手机录音功能，记录现场的对话。
这些都是重要证据！
“林先生！”王总突然叫住他，“您先回去吧，这里有些乱。”
“需要我帮忙吗？”林轩装作关心的样子。
“不用不用，您是贵客，这种粗活不用您动手。”王总客气地说道，但眼神有些冷漠。
看来他已经开始怀疑了。
林轩也不坚持：“那好吧，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我。”
“一定一定！”王总勉强笑了笑。
离开仓库时，林轩注意到那两个看守壮汉一直在盯着他。
显然，他已经被列为怀疑对象了。走出仓库的瞬间，林轩感受到身后两道如芒在背的视线。
他没有回头，脚步保持着正常节奏。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快。
“草，露馅了吗？”林轩在心中暗骂。
刚才王总的态度明显有变化，从之前的热情变得疏离警惕。
开车离开仓库区域后，林轩立即掏出手机，拨通白语嫣的号码。
“喂？”电话那头传来白语嫣的声音。
“是我，林轩。”他压低声音，“情况有变，他们收到消息说警方在调查。”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不可能从我们这边泄漏，我们的行动绝对保密。”白语嫣语气凝重，“会不会是其他部门？”
林轩皱眉思索。
确实，这种案子往往牵涉多个部门，文物局、海关、刑警队都可能参与。
“现在他们正在转移文物，你们必须马上行动！”林轩急切地说。
“我知道了，立刻申请搜查令。”白语嫣停顿了一下，“你现在安全吗？”
“暂时还好，但王总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那你先回去，千万别再接触他们。”
挂断电话，林轩长舒一口气。
现在只能相信白语嫣他们的效率了。
回到古玩店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店里灯火通明，苏雨涵正坐在柜台后面看文件。
看到林轩进来，她抬起头：“怎么这么晚？”
“处理点事情。”林轩走到她身边，“你怎么还没回去？”
“等你啊。”苏雨涵合上文件，美眸中带着关切，“你看起来很疲惫。”
林轩确实累了。
今天的经历让他精神高度紧张，现在放松下来，疲惫感一下子涌了上来。
“确实有点累。”他在苏雨涵旁边坐下，“公司那边怎么样？”
“都处理好了。”苏雨涵伸手轻抚他的额头，“明天有个重要会议，需要你参加吗？”
林轩摇摇头：“最近先专注店里的事情。”
苏雨涵点点头，没有多问。
她很聪明，知道林轩一定有自己的安排。
就在这时，林轩的手机突然响起。
是一个陌生号码。
他看了苏雨涵一眼，接通电话。
“林先生吗？”电话里传来王总的声音。
林轩心中一紧，面上却保持平静：“王总？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刚才那个合作项目，我们老板想见见您。”王总语气听起来很正常，但林轩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样。
“现在？”
“对，就现在。我们老板今晚要出差，只有现在有时间。”
这明显是个陷阱！
林轩脑子飞速转动，寻找拒绝的理由。
“不好意思王总，我刚到家，太太身体不舒服，我得照顾她。”
“这样啊...”王总停顿了一下，“那明天呢？”
“明天应该可以，具体时间我们电话联系。”
“好的好的，那就先这样。”
挂断电话，林轩眉头紧锁。
王总绝对是想把他骗过去，然后...
“怎么了？”苏雨涵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
“没事。”林轩握住她的手，“我们回去休息吧。”
苏雨涵没有追问，起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店门突然被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