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斯洛特与阿尔托莉雅的交锋,是狂气与王道的激烈碰撞。
黑雾与金光纠缠,每一次兵刃相接都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将本就残破的旅馆内部进一步摧残。
阿尔托莉雅剑术精湛,沉稳应对,但狂化带来的纯粹力量加成让兰斯洛特如同不知疲倦的野兽,攻势一波猛过一波。
然而,陷入疯狂的兰斯洛特,其目标始终无比明确——亚瑟王!
在一次硬碰硬的撞击后,他借着反冲之力,竟以一个诡异的角度骤然变向,赤红的双目瞬间锁定了正在后方提供能量支援、并冷静观察战局的穹!
或许是在穹身上感受到了与Saber紧密的契约联系,或许只是狂乱的直觉将任何与亚瑟王亲近者都视为毁灭对象。
他放弃了与阿尔托莉雅的缠斗,发出一声更加暴戾的咆哮,如同一颗黑色的炮弹,直冲穹而来!
那柄由钢筋扭曲而成的“魔剑”缠绕着实质般的诅咒黑气,带着洞穿一切的决绝,直刺穹的咽喉!
这一下变故事发突然,速度更是快得超出了常规物理极限!
“御主!”阿尔托莉雅惊骇回头,想要回援却已不及。
但穹,这位曾在星海间开拓,不止一次拯救过世界的开拓者,他的反应速度和动态视觉早已非人。
在兰斯洛特变向的瞬间,他就已经洞察了其意图。
在那双平静的眼眸中,兰斯洛特快如闪电的突击,轨迹清晰得如同慢放。
面对直刺咽喉的致命一击,穹没有后退,也没有拔剑。
他甚至没有动用太多的崩坏能或命途力量。
只是简简单单地,抬起了右手,五指微张,然后——精准无比地迎着剑锋来的方向,看似随意地一挥!
不是格挡,而是更像……扇耳光?
“啪——!!!!!”
一声清脆到有些怪异的巨响取代了金属碰撞的轰鸣。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预想中血肉横飞的场面并未出现。
兰斯洛特前冲的庞大体魄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
他手中的魔力钢筋在触及穹手掌的前一刻就被那股无法形容的巨力震得寸寸碎裂!
紧接着,那股力量毫无保留地作用在他整个头部和上半身!
兰斯洛特整个人被扇得凌空旋转了七百二十度,厚重的黑色盔甲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变形声。
周身的狂乱黑气都被这一巴掌扇得溃散了大半!
他像一颗被全垒打击中的棒球,化作一道黑影,呼啸着倒飞出去。
“轰”地一声巨响,整个人被深深地嵌进了远处唯一还算完好的承重墙里,碎石簌簌落下,将其半掩埋。
他脑袋一歪,眼中的赤红迅速消退,竟是被这一巴掌直接扇得强制解除了狂化状态,昏死过去。
现场一片死寂。
阿尔托莉雅握着圣剑,僵在原地,即便是她,也被这简单粗暴到极致的一幕震撼了。
她知道自己的御主很强,但没想到是这种……蛮不讲理的强。
就在这时,一阵清晰的鼓掌声从破损的墙洞外传来。
“精彩,实在精彩。”
随着话音,一道身影轻飘飘地跃入废墟。
来者一身玄黑色道袍,纤尘不染,白色长发在头顶挽成一个利落的发髻,两鬓头发如同剑锋般向上扬起,正是符溯。
他面容俊朗,眼神锐利如鹰,嘴角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先是看了一眼嵌在墙里、不省人事的兰斯洛特,然后目光落在穹身上,微微颔首。
“不愧是能承载行于开拓的无名客,举手投足间,已有撼动星辰之势。贫道符溯,来自仙舟联盟,玉阙仙舟。”
穹甩了甩手腕,仿佛刚才只是拍飞了一只恼人的苍蝇,他看向符溯,眼神平静中带着审视。
“仙舟联盟的人?你跟踪他来的?”他指了指墙里的兰斯洛特。
“正是。”符溯坦然承认,“以此狂骑士为引,寻其汝之踪迹。不过,贫道此行,并非为敌。”
他走上前几步,目光扫过警惕的阿尔托莉雅,最终再次定格在穹身上,语气变得正式了些许。
“星穹列车与仙舟联盟素有盟谊,共抗丰饶孽物,守望星海。从这层关系论,你我算是自己人。”
“此次贸然前来,实是因贫道云游时所乘坐的星槎,无意间来到此方世界,在途经此片星域时,侦测到异常的‘虚数’扰动,其波动特性与记载中的‘星核’危机或某些高位存在干涉极为相似,在好奇难耐之下,贫道特地前来查探。”
他指了指周围:“这场所谓的‘圣杯战争’,其能量根源已然扭曲,背后恐有蹊跷。”
“贫道观阁下亦深陷此局,故而现身,愿共享情报,携手厘清迷雾。不知开拓者意下如何?”
穹沉吟片刻。仙舟联盟的名号他自然知晓,确实是友非敌。符溯的出现虽然方式有些特别,但言辞恳切,信息也与无双、诸葛亮的判断吻合。
多一个强大的盟友,尤其是来自星海之外的盟友,对应对当前的乱局无疑大有裨益。
“自己人……最好如此。”穹点了点头,放松了姿态,“我是穹。这位是我的从者,Saber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
“具体情况说来话长,我们正好也需要了解更多关于这场战争背后‘外力’的信息。”
阿尔托莉雅也收起了圣剑,但依旧保持着王者的矜持与警惕,对符溯微微颔首致意。
符溯笑了笑,抬手打出一道清冽的气机,没入墙内兰斯洛特体内。
暂时稳定了他的灵基,使其不至于因御主不在身边而立刻消散。
“此地不宜久留,方才动静太大,恐引其他势力前来。吾等不如先寻一安全之处,再从长计议?”
就在穹、阿尔托莉雅与符溯带着昏迷的兰斯洛特离开废墟后不久,一道红色的身影如同灵体般悄然浮现于残垣断壁之上。
Archer,英灵卫宫,凝视着那片被兰斯洛特破坏、又被穹一巴掌终结战斗的战场,尤其是墙壁上那个人形的凹坑,眉头紧锁。
“那种力量……绝非寻常从者甚至御主所能拥有。还有刚才那个仙舟的修行者……越来越多的复数加入了。”他低声自语,语气中充满了疲惫与警惕。
他原本的计划是作为“守护者”暗中清除那些可能造成大规模灾难的御主或从者,维护某种程度的“平衡”。
但如今,局势的发展远超他的预料。
Saber的御主强大得离谱,新出现的caster组和Assassin都神秘难测,Rider虽败却展现了惊人的气魄,如今又多了名为仙舟联盟的介入……
“圣杯已经被污染,这场战争本身就是个错误……但,究竟该如何纠正?”
他的目光投向伦敦的夜空,那里仿佛笼罩着一层无形的、扭曲的帷幕。
“或许……该换个方式了。比如,先确保那个‘最坏的可能性’——berserker的御主,或者那个危险的Assassin,不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红色的灵子散去,Archer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开始了属于他自己的、孤独而矛盾的“守护”行动。
而伦敦的暗夜,还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