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迈开脚想要把叶锦文带走教育教育的姜佳霖顿住了脚步,甚至还往后退了好几步。
生怕群众手里的东西砸到无辜的自己。
叶锦文更懵了。
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不过是来找苏夭夭说两句话,怎么就沦落被她打、被人砸?
“住手,你们快住手。”
叶锦文终于回过神,抱头鼠窜,放声大喊。
看大家砸得差不多了,姜佳霖缓缓从人群中站出来,“都住手。我们要把这人带回思想委员会去。
误伤到我们的,一并带走。”
怕自己误伤到思想委员会的人被带走教育,众人纷纷丢弃手中的东西,指着叶锦文骂骂咧咧。
人群中突然爆出一声,“叶锦文?不就是纺织厂厂长的儿子吗?”
“什么?纺织厂厂长的儿子?”
“呸,纺织厂儿子就这德行?看来那个纺织厂厂长也不是好玩意。”
“可不是么?不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么?能教出这样的儿子,能好到哪里去。”
“他去年不是娶了前革委会主任的女儿吗?
不久前还听他们厂里的工人说什么对象在厂里劳累过度,导致还在早产。”
“真的?快跟我们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是听说的……”
叶锦文被带走,好奇心爆棚的群众都围着那位“知情人”探听消息。
另一头,苏夭夭急匆匆赶到回收站,看门的大爷正伸长脖子往外探头。
看到苏夭夭总算出现在自己眼前,没好气的开口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这些我特地挑出来的好东西,正准备自己带走。”
没把大爷的“阴阳怪气”放心上,笑嘻嘻掏出几根烟递给他。
“大爷,我才不信你把这些全都带走。
您啊,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怎么会跟我一个小孩子抢玩具,是吧?”
苏夭夭蹲在大爷挑出来的那堆东西前面,一个个仔细观察过去。
乖乖,大爷的眼力了不得。
挑出来的全都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瞧瞧这某位帝王最爱的粉彩花瓶跟全套保存完好的器皿。
后世随手拿一件去拍卖,足够她在杏花大队养老。
再看看这一整套保存完好的御制西湖十景集锦古墨。
在锦盒里安安静静躺着,似乎在无声诉说着时代的变迁。
苏夭夭的小心肝怦怦乱跳,眼神落在一对通体温润的白玉上,呼吸都漏了一拍。
顿时都用上了尊称“您”。
“大爷,您该不会把您家的传家宝偷偷放进去吧?”
苏夭夭伸手指了指那对完好无瑕的玉佩。
能有这种成色、种水跟质地的玉佩,不可能会不受磕碰被回收。
大爷拍掉的她手,“胡说八道,老子我还没凄惨到这个地步。
这些都是别人拿来回收站卖掉的。
老子我火眼金睛,看出是好东西才特地给你留下。
你这小丫头就不能盼着我好点吗?”
看门大爷被她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这些东西要不要?不要我就留给别人。”
“要要要,必须得要。”
苏夭夭连忙把东西都扒拉到自己跟前,“大爷,这些您先算一下多少钱。
我再去挑些其他的物什。”
没注意到看门大爷在她转身之后露出的那抹欣慰的笑,在小山堆的“废品”来回穿梭。
喜滋滋的奋力扒拉着没多少人要古董跟古籍。
收“废品”的愉快时光总是过得飞快。
眼瞧着自己下班时间都过了十五分钟,那个小丫头还里头挑拣东西。
看门大爷坐不住,起身冲着不知道身在何处的苏夭夭大吼:“小丫头,我下班了,快点给我出来。
再不出来我就把你锁里头,看你今晚还怎么回去。”
苏夭夭一愣,抬头看看往西斜下去的太阳,染红了天边的云彩。
扛着两个麻布袋快步来到大爷的小屋子,不好意思的笑笑,“真是对不住啊大爷。
挑得高兴,一下子就忘了时间。今天就这些了,您给算下多少钱。”
耽误人家下班,真是罪大恶极的!
苏夭夭把自己挑的东西一件件都搬出来给大爷做登记。
大爷戴着老花镜,一项项记录在册。
等到他全部记录完毕,已经是四十五分钟后了。
因为自己的缘故迫使大爷不得不义务加班,苏夭夭暗戳戳从随身斜挎包里掏出一包还没开的香烟塞给大爷。
正在登记的大爷抬头看她一眼,默默收下香烟,继续做记录。
“总共23块7毛6。”
大爷算好的总价给她看。
苏夭夭挥挥手,“不用看,我还能信不过大爷您么?”
二十几块,对她来说不是很多。
对于普通工人来说,那可是一两个月的工资,全家人的生活费。
想起后世动辄几百上千,甚至几十万、上百万的一顿饭。
苏夭夭有种现在的钱是怎么花都花不完的错觉。
苏夭夭熟练的把东西搬到门口,“大爷,对不住了哈,耽误您老下班。
我也差不多改回去乡下去了,有缘咱们再见。”
大爷点了一支烟,深深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骑上自行车慢慢悠悠回家去。
苏夭夭舒了一口气,大手一挥,东西全都安安静静躺在自己空间里。
时间不早了,该去国营饭店吃饱肚子,晚上才有力气去“寻宝”。
得趁李建国还没回来,没人发现他家中值钱东西都被搬空,赶紧把郊外地窖里搬空先。
若是这次还能找出多几本账本来,不如全都交给老陆同志吧?
那天叶伟国跟他攀亲戚,他那冷漠的模样,似乎这亲戚关系不咋滴。
也不知道拿到自己给他送去的账本能不能撸了李建国跟姜佳霖的职位?
坐在国营饭店里的苏夭夭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拿着筷子无意识的往自己嘴巴扒饭。
姜佳霖刚进国营饭店就看到魂游天际的苏夭夭。
“苏家妹子,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好好的饭菜都食不知味吗?”
苏夭夭回过神,皱眉头,对姜佳霖的不请自来甚是不悦。
“干嘛?我又没有浪费粮食,该不会想把我抓去思想委员会进行思想教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