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那天,我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像往常一样去计算部上班。
刚到办公室,小李就跑过来说:“部长,林族长说让你今天不用上班,放你一天假。”
“他凭什么给我放假?”我挑眉,“告诉他,我很忙。”
“可是……”小李一脸为难,“族长说,你要是不放假,他就亲自过来请你。”
我没说话,心里却在偷笑。
最终还是没去上班。我回了家,换了件舒服的裙子,坐在沙发上看书,等着他的“惊喜”。
可等了一上午,什么动静都没有。林应没来,朋友们也没来,连个电话都没有。
难道是我猜错了?
心里有点失落,又有点生气。狗男人,不会是忘了吧?
正想着,门铃响了。
我赶紧跑去开门,以为是林应,结果门口站着的是快递员,手里拿着一个很大的箱子。
“请问是思怡女士吗?”快递员问。
“是我。”
“有您的快递,请签收。”
我签了字,把箱子抱进来,拆开一看,里面是一台最新款的量子计算机,配置高得吓人,是我之前看到过的,全球限量三台。
箱子里还有一张卡片,上面是林应的字迹:“给我的大天才。”
我看着那台计算机,心里的失落忽然就烟消云散了。这家伙,还挺懂我。
刚把计算机放好,门铃又响了。这次是花店的人,送来一大捧紫菀花,比花园里的那些还要漂亮。
卡片上还是林应的字:“等我。”
我把花插进花瓶里,刚摆好,手机就响了,是张沐打来的。
“思怡姐,快到花园来,有急事!”张沐的声音听起来很着急。
“什么事?”我心里咯噔一下。
“别问了,快来!”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心里有点慌,赶紧换了鞋往花园跑。
远远就看到花园里围了很多人,张沐、刘婉、方小宁……他们都在,脸上却没有平时的笑容,反而带着点紧张。
“怎么了?”我跑过去问。
他们看到我,立刻让开一条路。
然后,我就看到了林应。
他单膝跪在秋千旁,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丝绒盒子,里面躺着一枚钻戒,钻石不大,却在阳光下闪着温柔的光。
他穿着早上我看到的那身黑色西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上带着点紧张,眼神却亮得惊人,像盛满了星光。
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们身上。
“思怡,”他开口,声音有点抖,却异常清晰,“十三岁那年,我给了你一枚戒指,说要娶你。”
“后来我们走了很多弯路,错过了很多时间,也经历了很多事。”
“我知道你不喜欢承诺,不相信永远,可我还是想再问一次。”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里的紧张慢慢变成“我知道你不喜欢承诺,不相信永远,可我还是想再问一次。”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里的紧张慢慢变成了坚定。
“思怡,我不是天生的风,也不是人间的黑夜。我只是林应,是那个从小跟你一起长大,把你当作小太阳,想让你一辈子都好好的林应。”
“我想照顾你一辈子,想每天早上醒来都能看到你,想陪你走过所有的路,不管是平坦的还是坎坷的。”
“我知道我有很多缺点,霸道,偏执,爱吃醋,还总爱瞒着你做事。但我保证,以后不会了。我所有的一切,都想让你知道,都想与你分享。”
他打开盒子,举到我面前,眼里的星光几乎要溢出来。
“思怡,你愿意……嫁给我吗?”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我看着他紧张又期待的眼睛,看着周围朋友们鼓励的目光,看着满地的紫菀花,忽然想起了很多事。
想起小时候他把唯一的糖给我吃,想起他妈妈去世后我抱着他说“你还有我”,想起我们分开后他每次假期都回来接我,想起他为了治我的病开了私人医院,想起他为了我放弃了很多,也背负了很多……
那些曾经以为跨不过去的河,那些刻意筑起的高墙,那些说不出口的疏离,在这一刻,都变得微不足道。
我看着他,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
不是难过,是开心。是那种积攒了太久,终于找到了出口的开心。
我吸了吸鼻子,蹲下来,看着他的眼睛,笑着说:“林应,你知不知道,你这枚戒指,比那台量子计算机便宜多了。”
他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眼里瞬间爆发出狂喜的光,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伸出手,把无名指凑到他面前,故意板着脸,“快点戴上,磨磨蹭蹭的,像个小姑娘。”
他几乎是颤抖着手,把戒指套在了我的无名指上。大小刚刚好,像是为我量身定做的。
戴上戒指的那一刻,周围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张沐吹了声口哨,刘婉笑着抹眼泪,方小宁他们在旁边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林应猛地站起来,一把将我抱进怀里,紧紧地,像是要把我揉进骨血里。他的心跳得飞快,震得我胸口都在发麻。
“思怡,”他埋在我的颈窝,声音哽咽,带着浓浓的鼻音,“谢谢你。”
我拍了拍他的背,笑着说:“谢什么,以后还得给我洗衣服做饭呢。”
他抬起头,擦掉我脸上的眼泪,然后低下头,吻住了我。
这个吻,不像以前那样带着占有欲,也不像以前那样带着惩罚的意味,只是温柔,珍重,带着失而复得的狂喜和此生不渝的坚定。
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落在我们身上,暖融融的。满地的紫菀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像是在为我们祝福。
我闭上眼,感受着他的温度,他的心跳,他的爱。
真好。
那个吻持续了很久,久到周围的欢呼声都渐渐模糊,久到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里剧烈的心跳,久到唇齿间都染上了彼此的气息。
直到我快喘不过气,他才稍稍松开我,额头抵着我的额头,鼻尖蹭着我的鼻尖,眼底的星光碎成了温柔的海。“思怡,”他声音发哑,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谢谢你。”
我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伸手环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在他唇角又啄了一下:“笨蛋。”
周围立刻爆发出更响亮的起哄声,张沐吹着口哨喊:“亲一个!再亲一个!”刘婉笑着捶他:“别闹,没看见人家刚缓过来吗?”
林应把我搂进怀里,转头瞪了他们一眼,那眼神里的占有欲和炫耀藏都藏不住。“都散了吧,”他扬声说,“该干嘛干嘛去。”
“切,重色轻友。”张沐嘀咕着,却还是招呼着大家往外走,路过我们身边时,还故意撞了林应一下,挤眉弄眼地说,“晚上别忘了聚餐,说好给思怡补生日的。”
“知道了。”林应头也不抬地应着,注意力全在我身上。
等人都走光了,花园里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风吹过紫菀花丛的沙沙声。他牵着我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我无名指上的戒指,阳光照在上面,折射出细碎的光芒,晃得人眼晕。
“喜欢吗?”他问,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
我举起手,看着那枚戒指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忽然觉得有点不真实。“还行吧,”我故意逗他,“就是没有量子计算机值钱。”
他低笑出声,伸手捏了捏我的脸颊:“想要多少台都给你买,只要你喜欢。”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尽管开口。”他握紧我的手,眼神认真,“我的一切,本来就是你的。”
傍晚的时候,张沐他们果然准时来叫我们去聚餐。还是在基地的小餐厅里,几张桌子拼在一起,摆着满满的菜,中间放着一个不算太大的蛋糕,上面插着蜡烛。
“快许愿!”刘婉推着我走到蛋糕前。
我闭上眼睛,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像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了。健康的身体,喜欢的人,在乎的朋友,安稳的生活……我想要的,好像都已经得到了。
几秒后,我睁开眼,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哇!愿望成真!”大家欢呼起来。
林应坐在我身边,全程都看着我,眼神温柔得像水。吃到一半,他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微变,起身走到外面去接。
我心里咯噔一下,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没过多久,他回来了,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眼眶都红了。他走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手,声音都在发抖:“思怡,医生……医生说你的检查报告出来了。”
“嗯,怎么样?”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
“他说……”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在确认什么天大的好消息,“他说你恢复得非常好,各项指标都接近正常人了,甚至……甚至比很多健康人还要稳定。”
我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医生说,你可能……真的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了。”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哽咽,“再也不用受那些苦了。”
周围的喧闹好像一下子静止了,我看着林应泛红的眼眶,看着他眼里的激动和小心翼翼的期待,鼻子忽然一酸,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
这么多年了,从十二岁那场大病开始,我就一直活在“精神病人”这个标签下。吃药,治疗,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生怕哪一天就会彻底崩溃。我以为这会是伴随我一生的枷锁,却没想到,有一天真的能听到“正常”这两个字。
“哭什么?”林应慌了,伸手给我擦眼泪,自己的眼泪却也掉了下来,“是不是不信?我明天再带你去检查一次,我们再确认……”
“不是。”我摇摇头,抓住他的手,哽咽着说,“我信。”
我信医生的话,更信他。这些年,他为了我的病,费了多少心思,跑了多少地方,开私人医院,找遍名医……我都看在眼里。
如果不是他,我可能早就撑不下去了。
“太好了……”他把我紧紧抱进怀里,下巴抵在我的发顶,声音闷闷的,“太好了,思怡……”
朋友们看着我们,眼眶也都红红的,张沐别过脸去假装喝酒,刘婉偷偷抹着眼泪。
那天晚上,大家都喝了很多酒,说了很多话。从我们小时候的糗事,说到少年时的约定,再说到现在的安稳。张沐说,他从来没见过林应像今天这么失态,像个拿到糖果的孩子。刘婉说,她早就知道我们一定会好好的。
快散场的时候,我已经有点晕乎乎的了,靠在林应怀里听他们说话。他忽然低头在我耳边问:“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头疼不疼?要不要去躺会儿?”
我看着他紧张兮兮的样子,忽然想逗逗他,便眨了眨眼,故意露出一副茫然的表情,轻轻推开他:“你是谁啊?”
林应的脸色瞬间白了,眼里的醉意和笑意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惊慌失措。“思怡?”他小心翼翼地叫我的名字,伸手想碰我,又怕吓到我,“你……你不认识我了?”
看着他那副魂都快吓飞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出来:“骗你的。”
他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脸上的惊慌变成了又气又笑的无奈。“你啊……”他伸手捏了捏我的脸颊,力道却很轻,“越来越调皮了。”
“谁让你那么好骗。”
“也就你能骗到我。”他低笑一声,忽然低下头,在我唇上狠狠亲了一口,带着点惩罚的意味,却又温柔得不像话。
“咳咳!”张沐故意咳嗽了两声,一脸嫌弃地别过脸,“我说你们俩,能不能注意点影响?我们还在这儿呢。这么急不可耐,是想让我们看‘电影’啊?”
刘婉和方小宁也跟着笑起来,我脸上发烫,赶紧把头埋进林应怀里。
他却毫不在意,反而把我抱得更紧了,抬头冲张沐挑了挑眉,那眼神里的得意和炫耀,简直欠揍。
我是他存活在人间的唯一证明者。
而他,是我此生唯一的答案。
不管是生是死,不管是风还是黑夜,只要是他,就好。
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可以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