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
古德里安针对瑞士右翼的进攻以胜利告终。
左右翼一丢,整个法国犹如被关进笼中的花雀,只能发出无助的哀鸣。
达拉第还想向,驻巴黎英军指挥官蒙哥马利申请支援,换来的的只有对方的摇头。
自溃军侵袭比利时边境后,一张又一张溃军暴行的照片如水流般冲刷着英国所剩无几的国际信誉。
不仅比利时民众在骂,英国本土的民众也在骂。
根本不想卷入战争的民众怒斥丘吉尔是个战争贩子,正在将炮火带给英格兰。
伦敦街头要求张伯伦重新接任的游行一浪高过一浪,
拥有战时内阁权利的丘吉尔完全不解释,将一切归在德国人头上后,直接派遣骑兵武装疏散‘被德国收买’的游行分子。
当然这也给丘吉尔提了醒,风头正盛这段时间,如果再在法国战场上摔跟头,那民众就不只是游行那么简单了。
蒙哥马利也想请求国内的援军,可——内忧外患啊......
深感绝望的达拉第抓挠的头发,几天没清洁的脸庞早已没了绅士的优雅,褶皱的鬓角发散着深深的焦虑。
正当他坐在办公椅上思考法兰西的未来时,
门被敲响,
负责指挥巴黎防线的魏刚和雷诺走了过来,向他汇报了一个坏消息:
“总统先生,正面德军停止了进攻。”
听上去像个好消息,但两人都知道这个消息糟糕透了。
根据这两天的空军情报来看,德国的空军主要集中左右线,正面战场第一装甲师的战损比虽然能达到一比一,甚至一比一点五。
但这些德国部队应该只是二线佯攻部队,等左右翼的德国精锐回到正面阵地,现在的‘佳绩’不过是一个即将吹破的气球。
而正面德军停止进攻,也就代表着气球即将被吹破了。
“我们还有多少架飞机?”
达拉第问道。
“不到两百架,恕我直言总统先生,我们要做好搬迁政府的准备,巴黎....撑不了一周。”
魏刚对战事很乐观,但这已经在他做出最乐观的判断了,按照军内悲观派的说法,第一天德军的轰炸就会瓦解军心让他们彻底丢掉整个巴黎。
雷诺也同时点点头:
“我认为可以将政府搬迁到图尔,这样可以随时从比斯开湾撤离伦敦,就算本土沦陷,我们的殖民地依旧拥有大批量的军队,联合英国驻外军团,我们可以很好进行本土之外的二次抵抗!”
话音刚落,
门再一次被推开,
来者是贝当,以及战争开始时,被关进监狱的主和派政客肯拉尔。
瞧见肯拉尔,
雷诺眼神一瞥,一副不待见的表情:
“是谁把你放出来的,卫兵!”
“是我.....”话还没说完,贝当嘴唇上下张合:“总统先生,我认为没有必要继续为这场战争付出人命了。”
达拉第嘴角止不住的下压,一副十分不敢相信的神色:
“贝当先生,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您可是法兰西的元帅,是一战的功臣!”
听到贝当的话,雷诺手中的战报散落一地,整个人像是失了魂般开口道:
“贝当先生,您没有在开玩笑吧,我们还可以再抵抗!法国本土不行,我们就去北非,北非不行我们就去中东。”
“就算殖民地都丢了,哪怕去英国人的殖民地我们都要把这场战争打下去!”
贝当摇摇头,摘下军帽,解下戎装,像是不想接下来的话折辱这份陪伴他半生的荣誉:
“很遗憾没有.....雷诺总理我认为法国应该停止任何抵抗,法国已战败,兵临城下的德军就是最好的证明。”
“就算把军队派去殖民地又能干什么呢?美国现在没有发表任何态度,英国被欧洲大多数国家谴责,而我们在国际舆论上已经变成了咎由自取。”
“只有缔结一份还算体面的合约,吞下屈辱和苦难才能保住法兰西。”
一战结束后春风得意的元帅,现在为主和派站台,没有人比贝当更清楚其中的悲凉。
“亨利·菲利浦·贝当!你真是疯了!!”
雷诺一把将门摔紧,盯着贝当浑浊的眼球,像是想从他眼中看出一丝、起码一丝属于军人的骄傲。
可.....没有。
一丝都没有!
这位元帅就像一位风中残烛的老人,带给他的情绪只有麻木。
“肯拉尔先生,您能先出去吗?”
听到贝当的话,肯拉尔得意的复述道:
“总统阁下、总理阁下,记得我当初怎么说的吗?如果当时不干涉巴尔干、不干涉德国,一切将会大不相同。”
说罢,
肯拉尔在雷诺通红的眼神中走出房间。
目送对方身影远去,贝当这才继续道:
“这份屈辱不是永久的,德国总有衰落的一天,就如天空总会迎来落日,等那天,你我都看不到的那天我们一定会摘去枷锁,迎来法兰西复兴的那天。”
贝当的话语并激起了达拉第的深思,但没有夺去雷诺反抗到底的意志:
“我不同意,就算你说的对,我也不想看到一代乃至几代人在德国人的统治下维生,这是不是屈辱,这是粉碎一个国家的尊严!”
贝当摇摇头,知道自己在雷诺眼中已经成了叛国者的他,轻声道:
“讨论就进行到这里吧,三天后如果都否决我的提议,那我.....辞职。”
门打开,
衣帽间上残留的军帽象征着贝当丢弃的荣耀。
雷诺大骂道:
“简直是荒谬!真不知道贝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可是法兰西的元帅,是一个国家的佩刀,一战后有多少人将他当成英雄,他怎么能这么背叛自己的国家?!”
“和平条约?德国绝对会对我们进行史无前例的压迫,将凡尔赛条约上的内容给法兰西也来一遍!甚至更狠毒,更恶毒,更残忍!”
“只有将我们敲骨饮髓,罗曼那个君主复古派的军事独裁疯子,才会感到满足才会感到愉悦!因为这就是他想要的,他巴不得我们求他,就像当初德国求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