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几日，京城的天气都透着几分难得的晴和。锦绣阁里新到的苏绣料子卖得红火，凝香阁按苏瑶的主意添了梳妆台和试妆镜，每日里都有不少姑娘挤在铺子里挑胭脂，连刘掌柜脸上的笑纹都深了几分。苏瑶趁着这安稳劲儿，把两家铺子的账目细细核了一遍，又和王掌柜、刘掌柜敲定了下个月的进货清单，瞧着账簿上渐渐厚实起来的进项，心里那点因苏柔、萧珩而起的阴霾，也散了大半。
这日晨起，春桃端着铜盆进来时，手里还捏着张素笺，是丞相府府老夫人身边的嬷嬷送来的——老夫人念着近日京中安稳，想去城郊的普陀寺上香，让苏瑶陪她同去。
“祖母倒是难得有这份闲心。那便陪祖母走走吧”苏瑶接过素笺，指尖扫过上面娟秀的字迹，想起那位常年被后宅琐事绊着的祖母，心里软了软。前世她一门心思扑在萧允身上，对祖母虽敬，却少了几分亲近，这一世倒该多陪陪她。
“可不是嘛。”春桃拧干帕子递过来，“嬷嬷说，老夫人前几日梦见菩萨了，说府里现在一天更比一天好肯定是菩萨在暗中帮咱们，要去还愿呢。正好今儿天气好，去城外透透气也好，总比闷在府里强。”
苏瑶点头应了。梳洗过后换了身素净的月白襦裙，外面罩了件浅碧色的比甲，没戴什么繁复的首饰，只在鬓边簪了朵小巧的珍珠花。到了老夫人院里时，老夫人已换好衣裳坐在廊下等了，见她来，笑着招手：“瑶儿来了，快过来让祖母瞧瞧。”
“祖母～”苏瑶走上前挨着她坐下，“您身子骨近来好些了？若是觉得累，咱们便改日再去。”
“不妨事不妨事。”老夫人拉着她的手拍了拍，掌心温温的，“前些日子喝了太医开的方子，精神头足着呢。倒是你，前阵子被苏柔那丫头闹的，瞧着清瘦了些，今儿去寺里拜拜，求菩萨多保佑你平安顺遂。”
婆媳俩说了几句话，马车早已备好。苏瑶扶着老夫人上了车，春桃和几个贴身嬷嬷也跟着坐了另一辆，一行人缓缓出了丞相府，往城郊的普陀寺去。
马车走得稳当，车轮碾过郊外的土路，带着些微的颠簸。苏瑶掀开车帘一角，看窗外的景致——道旁的杨柳抽了新绿，风吹过便漾起一片软乎乎的绿浪，田埂上还有农人赶着牛犁地，远处的青山像被水洗过似的，透着清爽的黛色。
“这城外的景致，比城里瞧着舒心。”老夫人靠在软枕上，眯着眼看窗外，“等过些日子，让管家在城外庄子上收拾出个院子，咱们去住上几日，也尝尝新摘的菜。”
“好啊。”苏瑶笑着应下，“到时候我让锦绣阁给您做两身轻便的衣裳，再让凝香阁新调些清爽的香膏，咱们好好在庄子上歇几日。”
老夫人被她哄得笑起来，拍着她的手道：“还是我的瑶儿贴心。”
说话间，马车已行至普陀山脚下。普陀寺建在半山腰，需得拾级而上。老夫人年纪大了，寺里早有小和尚候着，抬了顶竹轿来。苏瑶本想扶着老夫人慢慢走，老夫人却摆了摆手：“你自个儿先上去逛逛，我坐轿上去就行，不碍事。”
苏瑶只好应了，让春桃跟着竹轿照看，自己则带着个小丫鬟，沿着石阶慢慢往上走。石阶两旁长满了青苔，偶有几株开得正好的野杜鹃，红的粉的缀在石缝里，瞧着热闹。山风带着草木的清气吹过来，拂得人心里敞亮。
走到半山腰时，忽见前面不远处站着几个侍卫，皆是一身玄色劲装，身姿挺拔，一看便知是训练有素的好手。苏瑶脚步微顿——这侍卫的装扮，倒有些像摄政王府的人。
正想着，就见石阶顶端的转角处，转出一道熟悉的身影。墨色锦袍，腰间系着玉带，身姿颀长，正是楚墨。他似乎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她，脚步顿了顿，眸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快步走了下来。
“苏大小姐。”楚墨在她面前站定，声音比往日温和些，“你怎么会又来此处？”
“我陪我祖母来上香。”苏瑶屈膝行了一礼，抬眼看向他，“王爷也是来上香的？”
“嗯，过来拜拜。”楚墨点头，目光扫过她身后的石阶，没见着旁人，“老夫人呢？”
“祖母年纪大了，坐轿上来的，应该快到了。”苏瑶说着，心里有些疑惑——楚墨贵为摄政王，要上香大可以让人清场，怎会这般低调地来这普陀寺？
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楚墨淡淡道：“寺里的住持与先母有些交情，我过来看看他。”
苏瑶这才恍然，刚要说话，就见春桃从后面快步走上来，喘着气道：“小姐，老夫人到山门了，让您过去呢。”
“知道了。”苏瑶应了一声，转头对楚墨道，“王爷，我先过去了。”
“去吧。”楚墨颔首，看着她转身的背影，目光在她鬓边那朵珍珠花上停了停，才转身往寺内走去。
普陀寺的山门不算气派，却透着古朴。老夫人已在山门口等着，见苏瑶过来，笑着道：“刚瞧着你跟人说话，是遇上熟人了？”
“是摄政王殿下。”苏瑶扶着她往里走，“他也来寺里上香。”
老夫人愣了一下，随即了然地点点头：“摄政王爷倒是个念旧的。听说他母亲当年常来这普陀寺，可惜去得早。”说着叹了口气，没再多问。
寺里的住持是个白须老和尚，法号了尘，见了老夫人，笑着合掌：“老夫人许久没来，寺里的牡丹都快等不及了。”
“可不是嘛，前阵子总被府里的事绊着。”老夫人笑着回礼，“今儿来，一是给菩萨上香，二是想求住持给我这孙女算一卦，她前阵子受了不少委屈。”
了尘看向苏瑶，目光温和：“苏大小姐眉宇间虽有倦色，却透着清气，是个有福之人。过往的坎坷皆是历练，往后自会平顺。”说着递过一串菩提子手串，“这串手串是老衲亲手开光的，大小姐带着，图个心安。”
苏瑶接过手串，触手温润，连忙道谢：“多谢住持。”
上完香，老夫人有些乏了，住持便让人收拾了间禅房，让她去歇着。苏瑶陪着坐了会儿，见老夫人睡着了，便带着春桃出来，想在寺里逛逛。
“小姐，你看那边的牡丹开得真好！”春桃指着不远处的花坛，拉着苏瑶过去。坛子里的牡丹开得正盛，红的、粉的、白的，层层叠叠的花瓣堆着，瞧着热闹又富贵。
苏瑶正看得入神，忽听身后有人唤她：“苏大小姐。”
回头一看，竟是楚墨。他换了身素色的僧袍，没了往日的威严，倒添了几分清俊。
“王爷。”苏瑶屈膝行礼。
“住持说你在这儿。”楚墨走到她身边，目光落在牡丹上，“这寺里的牡丹，是先母当年亲手栽的，每年这个时候开得最好。”
苏瑶心中微动——原来这牡丹还有这般来历。她看着那丛开得最艳的红色牡丹，轻声道：“王爷对你母亲倒是一片孝心。”
楚墨没说话，只望着牡丹出神，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片刻后才转头道：“住持在后院泡了茶，若是不忙，一起去坐坐？”
苏瑶本想推辞，却想起前几日他送安神香的事，又想起刚才老夫人说他念旧，便点了点头：“多谢王爷。”
后院是个小小的天井，摆着张石桌，几把石凳。了尘住持正坐在石桌旁泡茶，见他们进来，笑着招手：“来了？快坐。”
苏瑶挨着石桌坐下，春桃站在她身后。了尘给两人各倒了杯茶，茶汤清澈，飘着淡淡的茶香。
“尝尝，这是今年新采的雨前茶。”了尘道。
苏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香清冽，顺着喉咙滑下去，连带着心里都清爽了几分。
楚墨也端着茶杯喝了一口，看向了尘：“住持，前些日子托你查的事，有眉目了吗？”
了尘放下茶杯，叹了口气：“王爷要查的，是当年你母亲的药引吧？老衲让人翻了寺里的旧账，又去山下问了当年的药铺，倒是查到些线索——当年给先夫人抓药的那个药铺掌柜，说有一次送药时，见府里的一个婆子偷偷往药罐里加了东西，只是他不敢多问，后来没过多久，王爷的母亲就去世了。”
楚墨握着茶杯的手指紧了紧，指节泛白：“那婆子是谁？”
“掌柜的记不清模样了，只说那婆子左眼角有颗痣。”了尘道，“老衲已经让人去查当年王府里的旧人，只是年头久了，怕是不好找。”
楚墨沉默了片刻，眸色沉了沉：“多谢住持。”
苏瑶坐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心里有些惊讶——原来楚墨的母亲不是病逝的？竟可能是被人害的？她不敢多听，端起茶杯假装喝茶，却不小心烫了指尖，“嘶”了一声。
楚墨转头看她，见她指尖红了一片，眉头微蹙：“烫着了？”说着从怀里掏出手帕递过去，“擦擦。”
苏瑶连忙接过手帕，擦了擦指尖，低声道：“多谢王爷，我没事。”
了尘看了看楚墨，又看了看苏瑶，笑着打圆场：“这茶是烫了些，慢点喝。”说着又给两人续了茶。
正说着，忽听外面传来一阵雷声，“轰隆隆”的，震得窗棂都颤了颤。春桃连忙走到窗边看了看，回头道：“小姐，好像要下雨了，天阴得厉害。”
苏瑶也走到窗边，只见刚才还好好的天，不知何时已被乌云遮得严严实实，山风卷着尘土刮过来，吹得院中的树枝乱晃，瞧着竟是要下暴雨的样子。
“怕是要下大雨了。”了尘走到窗边看了看，“山里的雨来得急，若是被困在半路上就麻烦了。老夫人还在禅房歇着吧？让嬷嬷们多照看些。”
“嗯，我让春桃去看看。”苏瑶道。春桃应声去了。
楚墨也走到窗边，望着远处被乌云笼罩的山峦，眉头微蹙：“这雨怕是小不了，山下的路怕是要不好走了。”
话音刚落，外面就“哗啦啦”下起雨来。起初还是豆大的雨点，转眼间就变成了瓢泼大雨，雨帘密集得像要把天地都连在一起，山风夹杂着雨声，“呼呼”地刮着，听得人心头发紧。
“这雨下得真急。”苏瑶看着窗外，有些担心，“祖母还在禅房，不知道会不会受惊吓。”
“禅房结实，没事的。”楚墨道，“等雨小些再下山吧，现在下去太危险。”
苏瑶点点头，只好坐下等。谁知这雨下起来就没个停的意思，一直下了近一个时辰，还没有变小的迹象。院中的积水已经没过了石阶，雨声“噼里啪啦”地打在屋顶上，听得人心里发闷。
就在这时，一个小和尚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住持！不好了！后山的山路塌了一小块，把去山脚下的路堵了！”
了尘脸色一变：“怎么会塌？”
“雨太大了，山上的泥土松了，就塌了一小块，正好堵在必经的路上。”小和尚急道，“刚才有香客想下山，走到那儿被拦住了，回来报信呢。”
苏瑶心里一沉——路堵了，他们岂不是下不了山了？
楚墨也皱起眉头：“能疏通吗？”
“怕是难。”了尘叹了口气，“雨一直下，泥土还在往下滑，现在去疏通太危险，只能等雨停了再说。”
正说着，一个小和尚匆匆跑回来，脸色发白：“了尘师兄！！！住持让我来找师兄说有事相商还请师兄快过去。”
“好。我马上去。”了尘连忙起身，“走，去看看！”只留下楚墨与苏瑶面面相觑。
楚墨也跟着站起来：“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避雨的地方。”
苏瑶见他起身也立马起身“我和王爷一起去看吧，现在雨势太大太不安全了。”
春桃跑到老夫人歇脚的禅房见老夫人没事悬着的心瞬间就放下了。
“怎么了春桃慌慌张张的差点吓醒了老夫人”老夫人身边的掌事嬷嬷林嬷嬷见春桃慌慌张张的跑进禅房。
“没事！就是我家小姐叫我过来看看老夫人怎么样，怕这大雨把老夫人惊醒了。”春桃连忙走过去，说话都说不清楚还大口喘着气。
林嬷嬷无奈的指指她“你呀～”
“对了，你家小姐呢春桃？”
听见这话春桃像是突然受了什么惊吓似的“对了！！小姐还和摄政王在花园那里。”
“你呀～你呀～怎么能把小姐一个人丢在那里呢？摄政王可是男子传出去你让小姐日后怎么嫁人。”
春桃拍拍脑袋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啊！！林嬷嬷我忘了……当时……当时……小姐就叫我赶紧回来看看老夫人怎么样了我完全忘了这个事了。那现在怎么办呀林嬷嬷！”
林嬷嬷看看外面的天气“看现在这个雨势一时半会也出不去了，你还是好好在这里待着。至于摄政王和大小姐只能让主持想想办法了。”
两人正说着老夫人突然发出声音“发生什么了，怎么吵吵嚷嚷的。”
两人对视后林嬷嬷回屋去看老夫人。“没事老夫人就是外面下雨了，老夫人您怎么不再休息一会儿。”
“我没事。”老夫人拉着她的手，“就是这雨太大了，听着心慌。林嬷嬷你说我这……好不容易出趟门怎么就……碰上这个天气呢。”
“这是吉兆啊老夫人 ‘遇水则发’好兆头啊！这说明大小姐管理的那些店铺肯定能一路向上。”
楚墨和苏瑶找到了一个破败的屋子，楚墨环视屋子一圈后，走到窗边看了看，见屋顶的瓦片被风吹得松动了，雨水正顺着缝隙往下漏。他回头对身后的道：“去拿些油纸来，先把漏雨的地方盖住。”回头才发现现在只有他与苏瑶两人并无什么侍从。
苏瑶笑了笑“王爷是不是忘了现在就你我两人，并无什么侍从也没有油纸。”
了尘忙完后也跟着过来了，见状道：“寺里的禅房大多没有问题，倒是这……牡丹亭这里房子太久没人来住都不太好了，怕是都难免漏雨。倒是后面有个山洞，干燥得很，以前遇到暴雨，寺里的人就去那儿避雨，二位要不先去山洞里待着？”
“山洞？”苏瑶和，楚墨听到这个声音纷纷回头。
“二位放心，那山洞虽然不像禅房环境那么好但足够干燥也没有什么蛇虫，寺里常派人打扫蛇虫一类。”了尘道，“离这儿也不远，走一会儿就到了。”
眼下也没别的办法，苏瑶只好点头：“那就去山洞吧。不知摄政王呢？”
楚墨道：“我并无意见。走吧苏小姐。”
说着便主动伸手去拉苏瑶。却被苏瑶躲过了“王爷这不合适吧。”
见她这般楚墨只好放下扶她的手“是我考虑不周了。”
两人跟着了尘往后山走。雨还在下，山路湿滑，了尘在前头开路，踩着泥水往前走。楚墨紧紧跟在苏瑶身边，手里撑着伞，尽量给她挡着雨。
苏瑶脚下一滑“啊！”
楚墨见她往下滑的时候一把抓住了她，却没想到她尖叫了一声“怎么了。”
“山路太滑不小心崴了脚。”
“我背你吧。”
苏瑶正在犹豫要不要上去只见楚墨直把她架上背“上来，伞给你打着我来背你吧。这个时候不存在什么捷越不捷越的了。”苏瑶慢慢悠悠的爬上楚墨的背。
“多谢王爷。”
走了约莫一刻钟，果然见前面山壁上有个山洞。洞口不算大，却很干净，几个侍卫正往里铺干草，还点燃了一堆篝火，驱散了洞里的潮气。
“二位，先进来歇歇吧。”了尘见他们来了，连忙让开。
楚墨背着苏瑶走进山洞，小心翼翼的把苏瑶放在铺好的干草上。篝火燃得旺，烤得人身上暖融融的，刚才被雨淋湿的衣裳也渐渐干了。
“还好有这个山洞。”苏瑶叹了口气，“不然今儿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正说着，楚墨也查探四周进来，身上沾了些泥水，却依旧身姿挺拔。他看了看苏瑶：“安顿好了？怎么样了你的脚。”
“还是有些疼，多谢王爷费心了。”苏瑶道。
楚墨点点头，走到篝火旁坐下，了尘递过来一块干粮和一壶水。他接过，却没吃，只看着洞口的雨帘出神。
“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了二位好好在这山洞歇息吧，等明天这雨停了我再带二位回去”了尘见她们二人一脸担忧便开口道。
苏瑶也拿起一块干粮，慢慢啃着。山洞里很安静，只有篝火“噼啪”的声响和外面的雨声。了尘人坐了会儿，有些乏了，靠在石壁上睡着了。楚墨守在苏瑶旁边看没有什么问题后，自己则走到洞口，看着外面的暴雨。
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意思，山风吹得雨帘歪歪斜斜，远处的山峦都被雾气笼罩着，看不真切。他想起刚才小和尚说山路塌了，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慌——这雨要是一直下，他们不知要在这山洞里困多久。她的脚……
“别担心。我的脚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崴了一下不严重的。”身后传来苏瑶的声音。
楚墨回头，见她不知何时走到了自己身边。他望着外面的雨，声音低沉却安稳：“这雨下得急，去得也快，明日应该就能停了。到时候让人疏通了山路，就能下山了。”
“希望如此吧。”苏瑶轻声道，“就是不知道祖母能不能受得了。”
“老夫人身子骨还算硬朗，歇一晚没事的。”楚墨道，“我让人带了些伤药和暖炉过去看了，若是冷了，就用暖炉暖暖。”
苏瑶点点头，心里泛起一丝暖意。她转头看向楚墨，见他侧脸的轮廓在火光下显得柔和了些，不再像往日那般疏离。
“王爷，刚才在院子里，你说……你母亲的事？”苏瑶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楚墨看了她一眼，眸色沉了沉，沉默了片刻才道：“先母当年是病逝的，只是我总觉得不对劲。她身子虽弱，却也不至于走得那么快。”
“那查到那个左眼角有痣的婆子了吗？”苏瑶问道。
“还没。”楚墨道，“当年王府里的老人，要么走了，要么去了别处，不好查。不过我会继续查下去，不管是谁害了先母，我都不会放过。”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王爷放心”苏瑶从来没有见过他这般，只得搭手在他肩上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