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二十一分，杜晓雯确认凌翔已经完全失去意识。他的呼吸均匀而沉重，脉搏迟缓，眼皮在强光照射下毫无反应。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指甲在他下巴上留下几道浅痕——没有回应。
凌翔？她低声唤道，声音里带着刻意的甜腻，亲爱的？
依然没有反应。杜晓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从凌翔身上跨过去，开始搜查公寓。
她先从卧室开始，动作迅速而精准。床头柜抽屉里只有一些零钱、备用手机充电器和几盒避孕套。她拿起一盒看了看，原封未动，生产日期是两个月前——自从他们开始，凌翔似乎没有其他性伴侣。
衣柜里的衣服按颜色和季节整齐排列，西装、衬衫、休闲装分门别类。杜晓雯的手指滑过每一件衣服的内袋，只找到几张干洗店收据和电影票根。最下层抽屉上了锁，但这难不倒她——发卡在锁眼里转了几下，抽屉应声而开。
里面是一双粉色的芭蕾舞鞋和几本带锁的日记本。杜晓雯皱眉，拿起舞鞋看了看，鞋底写着凌菲，2018。日记本扉页上同样写着凌菲的名字，还画着几个幼稚的爱心。
妹妹的东西...杜晓雯轻蔑地撇撇嘴，将物品原样放回。她对小女孩的隐私毫无兴趣。
客厅的搜查同样一无所获。沙发垫下、电视柜后、甚至冰箱冷冻室她都翻遍了，除了些日常杂物外，没有任何与冯氏集团犯罪证据相关的东西。书房里的电脑设置了指纹锁，她尝试用凌翔的手指解锁，却发现系统需要密码配合。
该死。杜晓雯踢了踢书桌腿，环顾四周。公寓整洁得近乎刻板，每样东西都有固定位置，反而让隐藏物品变得困难。她甚至检查了马桶水箱和空调出风口，都空空如也。
唯一引起她注意的是玄关处的一个小型摄像头，正对大门。杜晓雯对着镜头做了个鬼脸，反正她的脸已经在监控里出现过无数次了。
窗外，东方的天空开始泛白。杜晓雯看了眼手表，凌晨五点四十。她走回卧室，凌翔仍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连呼吸频率都没变。她犹豫了一下，脱掉睡裙钻进被窝，背对着凌翔闭上眼睛。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凌翔脸上时，他故意发出几声含糊的咕哝，慢慢。杜晓雯已经穿戴整齐，正坐在床边涂口红，镜子里映出她精致的侧脸。
她从镜子里看他，你昨天晚上睡得很沉。
凌翔揉了揉太阳穴，装作刚醒的迷糊样子：几点了？
上午十点十五。杜晓雯合上口红，转身面对他，我煮了咖啡。
凌翔坐起身，被子滑到腰间，露出结实的腹肌和胸口几道浅浅的抓痕——昨晚杜晓雯的。他故意露出歉意的表情：我这一觉睡太久了，对不起宝贝。
杜晓雯的目光在他胸口停留了一秒，随即移开：没关系。她站起身，反正账目昨晚也没谈成。
厨房里传来咖啡机的嗡嗡声。凌翔套上睡裤跟过去，从后面抱住杜晓雯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生气了？
怎么会。杜晓雯递给他一杯黑咖啡，没加糖也没加奶，下个月钱什么时候到账？
凌翔啜了口咖啡，苦涩在舌尖蔓延。他喜欢这种直截了当的交易语气，比虚伪的情话真实得多：月末吧。他放下杯子，有空我带你去参观新康医院。
杜晓雯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你不是一直好奇那些账目怎么做的吗？凌翔贴近她耳边，亲眼看看更直观。
杜晓雯转身，红唇几乎贴上他的：好啊。她的手指在他胸口画圈，我很好奇呢。
凌翔抓住她不安分的手：今晚荣少不是约了你吗？
吃醋了？杜晓雯轻笑，我可以推掉。
不必。凌翔松开她，走向浴室，我们有的是时间。
浴室门关上后，杜晓雯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她迅速检查了凌翔留在茶几上的手机——有密码锁。昨晚的搜查毫无收获，凌翔要么真的没有保留任何证据，要么就是藏在了她找不到的地方。
水声响起，杜晓雯走到阳台上打了个电话：查一下新康医院的布局图，特别是监控盲区和特殊通道...对，尽快。
挂断电话，她深吸一口清晨的空气。凌翔提议参观医院绝非偶然，这是个试探，也可能是陷阱。但无论如何，她都会去，这场游戏越来越危险，也越来越有趣了。
浴室门打开，凌翔擦着头发走出来，水珠顺着他的锁骨滑下。杜晓雯靠在阳台门上欣赏这幅画面，突然想起三年前，她第一次见到凌翔时，他也是刚洗完澡，头发滴着水，在派出所的宿舍里手忙脚乱地找毛巾。
那时的朱雨玲会脸红着递上毛巾，现在的杜晓雯只会吹声口哨：身材不错嘛，凌哥哥。
凌翔咧嘴一笑：喜欢你所看到的？
还行。杜晓雯走回室内，拎起包包，我得走了，荣少送的保时捷今天要去提车。
我送你？
不必。杜晓雯在门口回头，记得我们的约会——新康医院。她眨眨眼，下次别睡那么沉了，错过太多乐趣。
门关上后，凌翔的笑容消失了。他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商业法律实务》，书页中间被挖空，里面放着一个U盘和几张照片——包括那张被杜晓雯看到的合影。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LYL&ZYL，永远在一起。」
凌翔将照片放回去，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准备一下，杜晓雯近期会来医院...对，按计划进行。
挂断电话，他看向阳台。阳光正好，万里无云。完美的天气，适合设陷阱捕捉美丽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