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码头23号仓库的铁门在身后关闭，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杜晓雯背靠门板，手指沿着凌翔的锁骨滑到胸口，将他推倒在旁边的货箱上。月光从高处的气窗斜射进来，在她半边脸上投下银蓝色的光晕。
想我了吗？她跨坐在凌翔腿上，双手捧着他的脸，拇指轻轻摩挲他额角刚拆线的伤口。
凌翔的手掌贴在她后腰，隔着薄薄的雪纺衬衫能感受到肌肤的温度。三天前的暴雨夜后，他们第一次单独见面。杜晓雯今天喷了新的香水，甜腻中带着辛辣，与朱雨玲曾经喜欢的茉莉香截然不同。
凌翔顺着她的剧本走，手指插入她栗色的卷发，特别是这里...他轻扯发根，比以前长了不少。
杜晓雯的身体微不可察地僵了一瞬，随即娇笑着俯身：凌哥哥喜欢长发？她的唇几乎贴上他的，还是喜欢...我这样对你？
凌翔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吻了上去。这个吻充满侵略性，他故意咬她的下唇，听到她吃痛的轻哼。杜晓雯很快夺回主动权，她激烈地回吻他，手指插入他的短发用力下拉，让凌翔不得不仰头承受她的索取。
货箱在两人的重量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凌翔的手滑到她大腿内侧，感受到她肌肤上瞬间冒出的鸡皮疙瘩——朱雨玲的身体反应，他太熟悉了。
杜晓雯突然推开他，喘息着整理凌乱的衬衫：别急嘛...她故意拉长声调，从凌翔腿上下来，先谈正事。
凌翔靠在货箱上，不动声色地调整呼吸。月光下，杜晓雯的侧脸线条完美得不真实，高挺的鼻梁，饱满的唇形，还有那颗标志性的泪痣。三年前她为了逃跑东躲西藏，原本清秀的容貌也整了容，却也给了她一张足以迷惑任何男人的新面孔。
冯少最近有什么动作？杜晓雯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在手中把玩。
凌翔松了松领口：他怀疑荣少和李少在暗中收购冯氏股份。冯少昨天刚在办公室大发雷霆，派我调查。
杜晓雯眼睛一亮：太好了。她走近凌翔，将U盘塞进他胸前的口袋，手指故意在他的纽扣上流连，这里面是冯氏集团近三年的走私记录和洗钱账本。
凌翔挑眉：怎么拿到的？
荣少给的。杜晓雯得意地笑了，他父亲是冯氏第二大股东，早就想取而代之了。
凌翔抓住她不安分的手：你在挑拨离间？
我在主持公道。杜晓雯抽回手，转身走向窗边，冯奕承欠的债，该还了。
月光勾勒出她纤细的轮廓，凌翔突然想起三年前的那个雨夜，朱雨玲突然出现在大街上跪求他，要和他复合。那时他还是一个站在太阳下的光荣的人民警察，追查一个与冯少有联系的经济案团伙，却因为判断失误导致朱雨玲被报复。
为什么帮我？凌翔走到她身后，双手撑在窗台上将她困在双臂之间，你想要什么？
杜晓雯靠在他胸前，后脑勺贴着他的肩膀：如果我说...她仰头看他，睫毛在脸上投下扇形的阴影，我想要你呢？
凌翔低头吻她的发顶，闻到了洗发水的柑橘香。这也是新的，朱雨玲从来不用果香调的产品。她在刻意改变一切可能暴露身份的细节，却不知道这些小习惯早已深深刻在凌翔的记忆里。
我已经是你的了。凌翔顺着她的耳廓轻吻，不是吗？
杜晓雯转身面对他，手指解开他衬衫的第一颗纽扣：不够。第二颗纽扣，我要你...第三颗纽扣，...疯狂地爱上我。
凌翔抓住她的手腕：然后呢？
然后？杜晓雯歪着头，露出一个天真又残忍的笑容，当然是甩了你啊。她突然发力将凌翔推回货箱边，你怕不怕？
“不怕，你要是甩了我，我就死缠烂打追求你。”凌翔能听到自己血液冲击鼓膜的声音，他盯着她的眼睛说。
这是杜晓雯第一次几乎正面承认自己的目的，虽然立刻用玩笑掩饰了过去。
哈哈，真的？
凌翔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心脏的位置，说：“我发誓！”
于是杜晓雯就笑：我信你了，你们男人动不动就发誓。她整理着衬衫领口，这么认真干嘛？
凌翔决定再推一把：你让我想起一个人。
杜晓雯的动作顿了一下，前女友？
凌翔盯着她的眼睛，她眼角也有颗泪痣，和你一模一样。
杜晓雯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凌翔，你这搭讪方式太老套了。她走向门口，U盘里的资料足够让冯少喝一壶了，知道该怎么做吧？
凌翔没有追上去：荣少和李少可靠吗？
可靠。杜晓雯回头看他，嘴角挂着讥讽的笑，他们和你一样，都被我迷住了。
“你说哪个男人能抗拒得了你的魅力？”凌晨捏了捏她的下巴，“你也不怕我吃醋。”
杜晓雯又笑：“油嘴滑舌的，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坏！”
凌翔主动吻了她一下，看着她潇洒地推门离去。铁门关上的回声在仓库里久久不散。
凌翔掏出U盘，在月光下仔细观察。这确实是关键证据，但来得太容易了。杜晓雯——或者说朱雨玲——在下一盘大棋，而他只是其中一枚棋子。她想要双重报复：让凌翔爱上杜晓雯再无情抛弃，同时利用荣少李少的力量摧毁冯少。
有意思。凌翔将U盘放回口袋，整理好衬衫。他决定将计就计，陪杜晓雯演完这场戏。毕竟，谁能比一个曾经深爱她的男人更适合做她的对手呢？
走出仓库，江城的夜空繁星点点。凌翔掏出手机，给冯少发了条消息：「有重大发现，明天上午向您汇报。」
发完消息，他拨通了另一个号码：帮我查一下荣氏和李氏最近的资金流向，特别是与海外账户的往来。电话那头应了一声，凌翔继续道，还有，查查杜晓雯过去两年的行踪，越详细越好。
挂断电话，凌翔望向远处的江面。货轮的灯光在水面上拉出长长的金色倒影，像一条通往未知领域的路。三年前他没能抓住朱雨玲，现在，她自投罗网，他不会再让她逍遥法外。
手机震动起来，是凌菲的短信：「哥！我和江宇航约会了！他比你描述的可爱多了！」
凌翔皱眉回复：「离他远点。这不是闹着玩的。」
凌菲秒回：「略略略~你管不着~」
凌翔叹了口气，将手机塞回口袋。妹妹的叛逆期来得真不是时候。他最后看了眼杜晓雯离去的方向，转身走向相反的路。
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而他已经能闻到血腥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