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巧梅又睡了个回笼觉,才从炕上爬起来。
她动了动鼻子,闻到了香味,知道陆旷已经把今儿的早饭做好了。
怪不得她想懒被窝。
陆旷烧了火,炕头一热乎,自然是不想起了。
陆旷听见屋里的动静,把织针放下,站起来给脸盆里添了点热水。
秦巧梅洗完脸就对着陆旷擦脸,看见了陆旷放在旁边的织针,有些震惊,“你真织啊。”
“不难。”陆旷也看了一眼已经有半截的围脖,再有一两天就能织好了。
秦巧梅实在是太佩服这种心灵手巧的人了。
她给陆旷竖了个大拇指,“能人,小女子佩服不已。”
陆旷没理秦巧梅的嘴贫,伸手掀开了锅,“吃饭。”
秦巧梅没忘记她昨天的双皮奶,神秘兮兮地把两碗双皮奶端出来了。
上面切了两个李子和杏块,摆了个盘。
但是跟昨天的奶茶不一样,陆旷刚抿了一口,就蹙起了眉。
“不喜欢?”
陆旷没说话,蹙着眉又尝了一口。
“有点膻。”
“不能吧。”秦巧梅也用勺子挖了一点,是正宗的双皮奶啊。
奶香奶香的。
还有点甜。
“我喜欢昨天那个。”陆旷把双皮奶又推给秦巧梅,二者之间迅速做了选择。
秦巧梅还是第一次见陆旷这么吃不下一个东西。
顿时有些新奇,“什么感觉啊,这么不喜欢。”
陆旷打量着眼前白白净净跟豆腐一样的东西,组织着语言,“我觉得……它有一股坏味……”
“说不上来。”
他有限的文化实在是无法形容这个东西是啥味。
但他不喜欢。
“好吧,那便宜我了。”
她喜欢。
秦巧梅把陆旷面前的双皮拉过来,自己吃了两碗。
陆旷看秦巧梅放下筷子,才从兜里把钱掏出来。
秦巧梅这才想起来,早上张诚给的钱让陆旷收着了。
她挑挑眉,接过钱。
然后又想到张诚沾唾沫数钱的样子。
一下子打了个冷颤。
“冷?”
“不是。”秦巧梅摇头。
钱最脏,但没人嫌钱脏,她只是当面看到这种行为有点膈应而已。
但钱还是得数,秦巧梅两手一掐,开始数。
结果连数两遍也不对,“怎么多了?”
不是只有二十三块五么。
怎么多出来四块,变成二十七块五了?
难道是自己听错了?还是张诚说错了?
她还打算接着数,陆旷才说,“是我给大队做的车斗,大队没算工分,给我算的钱,五块钱一辆,我给了张彪一块。”
张彪帮了不少忙,做一个车斗要不少功夫,他前前后后早起贪黑干了差不多半个月才搞定了一辆。
要不是没有张彪帮忙,可能还要在等上几天。
秦巧梅眼睛亮晶晶,“你太能干了吧。”
陆旷肉眼可见的耳尖红了,他别过脸,”那也不如你。”
找几个人挖婆婆丁,一次就能赚20多块钱。
他扣掉成本,起码三四个月才能挣到20多块钱。
“不不不,我这是赚的快钱,一年就一次,而且还不稳定,你这可跟我不一样,太高大上了。”
而且这个手艺可保终身啊。
秦巧梅给了照例给了陆旷两块钱买烟钱,“多了自己留着。”
又商量他,“我把你去年那两条棉裤拆了重新做吧。”
陆旷的身体得注意保暖,尤其是他的腿,一受寒就疼。
而且已经破的不像样了。
松松垮垮的又短又不贴身,里面的棉花估摸着已经成了死棉花了。
“听你的。”
结婚之后的这些东西,向来都是听秦巧梅的。
秦巧梅没让他穿过有补丁的衣服。
他很知足。
不过……
陆旷撩起眼皮,发出灵魂拷问,“你会做棉裤吗?”
“呃……”
这怎么说?
她肯定还要跟李桂春取取经的。
但她也不想被陆旷瞧不起,而且都已经在织针上栽了跟头,现在反而让她燃起了斗志,
“我肯定会试试的,先拿你的练手!”
陆旷低下头,敛着眸子不说话了。
这几天都要打黄豆,秦巧梅一直到晚上扬完场把金灿灿的豆子装进袋子里才喘口气。
可算是把之前下雨抢收的黄豆打出来了。
一会只要来车把这些豆子拉进粮仓里,黄豆就算秋收完毕了。
秦巧梅喝了口水,李江就又吹哨了。
“大家一会上计分员那领月饼票,然后男同志明天来收拾场院,垛柴火!后天男女同志上地掰玉米棒子!”
李江把接下的活安排了。
秦巧梅在一旁听着,有些感慨。
原来忙碌的时间好快,这就要中秋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