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四和二狗回来了,秦巧梅就把择婆婆丁的活交给了他们俩还有丫丫。
自己则是去洗茄柴。
茄柴是老一辈没东西吃,才被发现的。
慢慢的,生活好起来,就没人吃这个了。
现在也少了。
除了特别困难的人家。
秦巧梅就是这段时间天天茄子豆角吃的有点腻了,打算换个口味。
但在这之前她把被子搬出来晾起来了。
用个小木棍敲敲,把被面被里的灰敲出来了。
打算晚上让秦四盖。
然后才进屋做饭。
桶里的水,是大井里挑出来的,因为日日都有人挑,还不止二队的,所以水相当浑浊。
秦巧梅做饭都是用的凉白开。
茄子皮要用水煮一下,去涩。
然后再重新用大料香叶干辣椒,还有酱油加水下去煮。
辛辣味的,吃着过瘾。
下酒也正好。
秦巧梅就在院子里弄得,一个小铁桶架起来个小铝锅。
填了几块木头就在那煮着。
“看着点火别烧出来。”秦巧梅叮嘱秦四。
二狗带过来的苦瓜和乌塌菜。
说实话,苦瓜她会弄,苦瓜煎蛋,凉拌苦瓜,炒苦瓜都能弄,但是这个乌塌菜说实话,她头一次见。
不看颜色,瞅着像莲花。
肥嘟嘟的。
深绿色的叶子。
秦巧梅掰下来一口尝了一下,不苦。
秉持着青菜皆可炒的原则,秦巧梅打算把这个乌塌菜清炒。
现阶段这个季节,家家都是吃蔬菜。
没什么荤腥吃了。
要想吃肉,只能去黑市花高价买。
就连秦巧梅也是,蛋白质补充多数都是鸡蛋。
但她的情况比别人家要好上许多,这还要多亏陆旷那时候打猎到的野猪。
让家里还有几条咸肉。
不至于秦四来了,没有荤腥吃。
而且她这个人觉得,干活首先就得有体力,有体力那身体就得养好,吃饱是第一位,其次得跟上营养。
盐、糖、蛋白、碳水缺一不可。
她和陆旷一个月要吃十几个鸡蛋,陆旷现在的身材可比刚结婚那时候好的多了。
尤其是头发,以前抓着像枯草。
现在都柔顺了不少。
一想到这个男人颜值越来越在线,
她的心情就会好上不少。
果然女为悦己者容,说的就是她无疑了。
她看了一眼时间,陆旷估计还要一会才能回来。
她就拿着盆去下屋盛三碗高粱面。
在案板前熟练的开始和面,然后盖上盖帘等着发。
这大半年来,别的不说,发面这个技术可是越来越娴熟了。
蒸发面的死面的面食已经完全不在话下。
秦巧梅晚上就打算蒸大头菜粉条包子。
既然没什么好菜,那就包包子好了。
到时候馅里放点猪油和咸肉,那绝对算是个好伙食了。
正好她和陆旷也有一段时间没改善伙食了,再一人煮一个水煮蛋。
最后再打个鲫鱼白菜汤。
鲫鱼不用多放,就七八条小鱼干就行,增香调味的,喝起来也更鲜甜一些。
茄柴煮出香味来了。
“太香了。”秦四干活速度都快上不少。
就想赶紧吃饭。
“那也得等姐夫回来。”二狗虽然这么说,但人已经凑到了铁桶边,“这东西还能这么吃,真想不到。”
“我就跟你说过了,我姐做饭不是吹的,那一个赛一个,我觉得比我叔做饭都好吃。”
二狗一这么说,秦四更加得意了。
要是有尾巴,秦四估计摇的最欢实。
这香味飘在院子里,把李桂香都招出来了。
她看见秦四在院里,知道秦巧梅肯定又做好吃的了。
别的李桂香可能不了解,但有一点她知道,只要秦四秦二一来,巧梅肯定就会琢磨点好吃的。
“老弟,你姐弄啥了,这么香,是不是又卤货了。”
不怪李桂香这么说,因为这香味闻着非常像上次秦巧梅卤兔子的时候。
正好秦巧梅拿着盐罐子出来,“桂香,正好给你盛点。”
那几颗茄子秧煮了满满一大盆,她们吃也吃不完,原本就打算给的。
还打算给小李也送去点。
一家送一碗尝尝,凉了也能当零食吃。
“啥东西啊,肉我可不要。”
“不是,是茄子秧的皮煮的,你要想弄我告诉你,特别好弄。”
李桂香一听,这才高兴的盛了一大碗。
“你撒点精盐拌拌。”
不然会淡。
陆旷回来的时候,太阳都落山了。
洗漱的时候,秦巧梅就掀锅了。
把包子和菜端到炕桌上,给陆旷的洗脸盆里添了一瓢热水,“天凉了,用点热乎水。”
“锅里还有水吗?”陆旷问。
“有。”原本就多添了的。
陆旷就把脚边的木桶提了出来,把水倒了进去,“那在帮我舀点,我洗洗。”
两个人这边没说两句话,就被秦四的声音盖住了。
“这是过年呀!”
“不对,比过年都好!”
秦四声音里就无比激动,还自发地开始给二狗分鸡蛋了。
“你一个,丫丫一个,我一个。”
“别。”
二狗压根就没上桌,就坐在墙边的板凳上。
哪有大人还没来,小孩就上桌的道理。
就算再眼馋也得忍着。
丫丫这时候也是,躲在二狗后头,不肯出来。
“哎呀,你不会数数吗,这一共就五个鸡蛋,这是我姐算好的,一人一个,你们拿着,今儿不吃就明儿吃,先揣兜里。”
“我姐不是那么抠的人。”
秦四在自己姐姐家,那真是没给自己当外人了。
秦巧梅勾了勾嘴角,没下秦四的面子,她在外屋地接了一句,“二狗,丫丫,拿着吧,我老弟说的没错,本来一会也要分的。”
陆旷收拾完,几个人才都上桌吃饭。
丫丫和二狗都不敢抬眼,吃饭的时候人腼腆的不行,菜都没敢夹。
一看就是没放开吃。
也不怪二狗丫丫不敢吃,这实在是太丰盛了,这样的饭菜,他家一年到头都吃不上两次。
每个菜都有油。
二狗吃了一个包子就放下了筷子,“秦姐,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秦巧梅正嗦着柴茄,她就好辣这一口,闻言抬眼给秦四使个了眼色。
秦四接收到信号,直接又把一个包子按进了二狗碗里。
“吃,不吃瞧不起你。”
一句话说完,秦四已经拿起第四个包子啃上了。
二狗走的时候吃没吃饱不知道,但秦四是撑得直打嗝。
秦巧梅美其名曰饭后消食,打发秦四跟陆旷一起把二狗丫丫送回去。
秦四真就在秦巧梅这住下了。
一住就是个把月。
跟着秦巧梅后头干了个把月的农活。
不是二队的,也没工分。
就硬干。
别人一问,秦四就一句话,“我心疼我姐。”
周围人就又夸秦巧梅有个好弟弟。
秦巧梅也很欣慰,她很珍视这份温暖,“那姐天天给你煮鸡蛋。”
秦四回去的时候,队里的高粱和黄豆差不多都收完了,正好八月末。
大队又让休整两天。
陆旷就在院子里磨板子,大队要做几辆牲畜拉的车斗。
结果还没到晌午,就有个人怒气冲冲的找上门来了。
“陆旷,你什么意思?!你可怜谁呢?”
“你信不信我把你这一堆砸了?”
来人踢飞了一块板子,挺大动静的。
秦巧梅听见了,以为陆旷咋了,就从屋里跑了出来。
然后就看见张彪一脸恶煞地站在陆旷面前。
陆旷弯着腰,眼皮都没抬,冷声地说了一句,“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