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枫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姐姐来到浴室门口，试探着松开了手。谁知柳依依立刻像失去支撑的藤蔓般软软地往地上滑去，吓得他赶紧重新将她搂住。
姐，你这样太危险了。柳枫忧心忡忡地看着怀里醉眼朦胧的姐姐，站都站不稳，万一在浴室滑倒怎么办？要不明天再说？
柳依依却执拗地摇头，发丝轻轻扫过他的下巴：不要别人帮...我自己可以...说着又要挣脱他的搀扶，结果又是一个踉跄。
柳枫急得额头冒汗。他想象着姐姐在湿滑的浴室里摔倒的场景，或是泡澡时因为醉意而滑进浴缸...这些画面让他心惊胆战。
柳枫看着怀里醉态可掬的姐姐，不禁头痛。此刻的柳依依全然不见平日里的精明干练，倒像个耍赖的孩子般紧紧抓着他的衣襟，把发烫的脸颊埋在他胸前。
要不我在门外等着？他放柔声音，像在哄小孩，你有事就叫我。
不要...柳依依醉醺醺地摇头，发丝蹭得他下巴发痒，你就在这儿...陪着我...
她说着还往他怀里又钻了钻，活像只害怕被主人丢下的小猫。柳枫低头看着姐姐难得的孩子气，她姐姐在自己这里永远和小孩子一样，感觉她除了身体长大了，其他什么都没变。
好，我不走。他无奈地扶了扶额头，我就在这儿陪着你。
昕怡站在一旁，看着这对纠结的姐弟，忍不住轻声建议：要不...哥哥你背对着浴室，我扶着依依姐姐洗？这样既安全，也不会太尴尬。
昕怡上前试着搀扶柳依依，却发现醉酒后的姐姐就像过年时待宰的猪，浑身上下使着巧劲，怎么拽都拽不稳。
柳依依看似软绵绵地倚在弟弟身上，可每当昕怡想要接手时，她总能恰到好处地避开，重新瘫回柳枫怀里。
这...昕怡无奈地看向柳枫。
柳枫看着怀里醉得东倒西歪的姐姐，叹了口气：昕怡，你去煮碗醒酒汤吧，我来想办法。
昕怡担忧地看了眼浴室方向，轻声提醒：哥哥，记得把门开着些，万一有事我也好及时帮忙。
待昕怡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口，柳枫低头看向赖在他怀里的姐姐。
柳依依醉眼朦胧地回望着他，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哪有半分刚才那般闹腾的模样。
柳枫无奈地说，现在能自己站好了吗？
柳依依却得寸进尺地往他怀里又蹭了蹭，声音又软又糯：不要...弟弟身上最舒服了...
柳枫小心翼翼地搀着姐姐走进浴室，将她安置在更衣室的长凳上。磨砂玻璃门隔开了里外的空间，隐隐约约能看见里面浴缸的轮廓。
姐，你在这儿坐会儿，柳枫柔声说着，顺手把旁边的浴巾往她手里塞，我去给你放热水，泡个澡会舒服些。
他特意把两个字说得重了些，仿佛这样就能说服自己——隔着这道玻璃门，至少能避免最直接的尴尬。
柳依依醉眼朦胧地点点头，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往他那边歪。柳枫赶紧扶正她，快步走进里间。
热水哗哗地流进浴缸，蒸腾的热气很快模糊了玻璃。他透过雾气看了眼外面，姐姐还老老实实地坐在原地，这才稍稍安心。
弟弟...外间传来柳依依带着醉意的呼唤，水好了吗？
马上就好。柳枫应着，伸手试了试水温。
柳枫刚调好水温，正要转身去叫姐姐，却听见身后传来踉跄的脚步声。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柳依依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浴袍松散地系在腰间，眼看就要滑落——
柳枫慌忙闭上眼，耳根瞬间烧得通红。他听见浴袍落地的细微声响，接着是温水被拨动的轻响。待确认姐姐已经泡进浴缸，他才敢睁开眼，低着头快步往外走。
弟弟别走...柳依依在浴缸里软软地唤着，声音被水汽蒸得格外绵软，陪我说话嘛...
柳枫僵在玻璃门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透过磨砂玻璃，他能看见姐姐靠在浴缸里的朦胧身影，氤氲水汽中，那头乌黑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颈侧。
我就在外面等着。他声音干涩地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门框，姐你慢慢洗，有事叫我。
说完几乎是逃也似的退回更衣室，轻轻带上了玻璃门。
坐在长凳上，他还能听见里间传来的轻微水声，伴随着姐姐偶尔哼起的不成调的小曲。柳枫揉了揉发烫的耳朵，第一次觉得这磨砂玻璃门简直形同虚设。
柳枫如坐针毡地听着浴室里的水声，终于忍不住站起身：姐，我下楼喝口水。
他伸手去拧门把，却意外地发现门纹丝不动——门竟然从里面被锁上了！
怎么回事？柳枫愣住了，他昨晚醉酒洗澡时完全没注意到这个浴室还有锁。
他仔细检查门框，果然在靠近合页的位置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插销，此刻正牢牢地卡在锁槽里。
昕怡？他试探着叫了一声，门外却没有任何回应。
柳枫站在磨砂玻璃门前，做了个深呼吸：姐，钥匙放哪了？我有点渴。想下去喝水。
可能...在刚才换下来的浴衣口袋里吧。柳依依的声音带着水汽的湿润与醉意，你自己进来找找？
柳枫硬着头皮推开玻璃门，刻意将视线固定在脚下的瓷砖上。浴室里热气氤氲，他能听见水波轻轻荡漾的声音，却不敢抬眼多看。
在哪呢...他蹲在放置浴衣的篮子前，低头翻找着。浴衣还带着姐姐身上的淡香和体温，但他摸索了半天也没找到钥匙的踪影。
奇怪，明明记得放在这里的...柳依依在浴缸里轻声嘀咕，声音里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困惑。
柳枫保持着蹲姿，小心翼翼地侧身面向浴缸方向：姐，要不你再想想？
柳依依突然轻呼一声，我想起来了...
柳枫下意识抬头，正好对上姐姐从浴缸中微微起身的模样。氤氲水汽中，她湿漉漉的长发贴在雪白的肩颈上，脸颊被热气蒸得绯红。
钥匙...她眨了眨还带着醉意的眼睛，好像被我刚才不小心碰掉在浴缸里了。”
柳枫顿时觉得头皮发麻，连忙移开视线：姐，你能帮我捞一下吗？
他现在终于敢抬头与姐姐对视了——浴缸里厚厚的泡泡像一朵蓬松的云，将水面以下都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柳依依精致的锁骨和圆润的肩头。
氤氲的水汽在她周围缭绕，湿润的黑发贴在她泛红的脸颊边。
柳依依歪着头，醉眼朦胧地看了看弟弟。她轻轻拨开水面上的泡泡，作势要找，却又突然缩回浴缸里：
哎呀...头晕...她扶着额头，声音软绵绵的，弟弟自己来好不好？我保证不乱动～
说着，她还特意往浴缸另一头挪了挪，给柳枫让出足够的空间。但那双带着醉意的眼睛，却始终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紧紧追随着他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