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枫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
林奶奶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是叶家的老夫人，叶安然她奶奶。”
柳枫恍然，原来林奶奶说的是那个浑身气场严肃的老妇人。他老实回答：“那我多少也是沾一点光了，说不定以后我也能发财呢。”
“像，真是越看越像。你这说话的样子，跟他当年流里流气的样子也差不多。只是你一个男孩子家家的，怎么说起话来一股大老娘们味？”
“这是我从小的习惯。”他总不能说他穿越过来，以前说话习惯就这样吧。
她说着，轻轻叹了口气：“说起来，我们两姐妹，就属她最重感情。可惜她这些年身体不太好，很少出门走动了。”
柳枫安静地听着，他能感觉到林奶奶语气中真挚的关切。这位平时面目和善的饭店老板，谈起商业巨擘叶家的老夫人时，语气自然得如同在谈论一位寻常老友。
“对了，我之前听林丫头提过一嘴，”林奶奶看似随意地提起，眼神却带着几分探究，“你对我们家的商业转型，好像有些不一样的看法？”
柳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哪里，就是平时瞎琢磨的一点浅见，在您面前班门弄斧了。”
“年轻人太过谦虚可就假了。”林奶奶眯眼笑道，语气却不容拒绝。
柳枫摸了摸鼻子，想起自己上辈子看的扫黑电影和自己做社畜的见解，不由脱口而出：“好吧，其实我狂起来也是真的狂没边，只有低调的时候像个萌新。”
柳枫最狂的时候无非就是玩三国杀斗地主的时候农民张绣开局四张杀。
林奶奶被这新鲜说法逗笑了：“哦？哪让我看看你这个萌新是怎么扮猪吃虎的。”
“其实说白了，就是要把过去的江湖生意，变成平台生意。”柳枫组织着语言，尽量用这个时代能理解的说法，“比如您现在经营的饭店，完全可以依托现有的配送网络，做一个本地的外卖平台。”
见林奶奶露出感兴趣的神色，他继续道：“不只是送餐，还可以拓展到代购、代办等业务。咱们有现成的人手和地盘优势，完全可以打造一个本地生活服务平台。”
“有点意思。”林奶奶点头，“但光靠送外卖，恐怕还不够吧？”
“当然不止。”柳枫越说越投入，“第二步是专业化转型。比如您手下那些擅长的姐妹，可以组建正规的商务咨询公司，专门处理商业纠纷。那些心思细腻的姐妹，可以成立客服团队，提供专业的售后服务。”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甚至可以把催收业务外包给专业的律师事务所，我们只做信息对接，赚取平台佣金。这样既规避了风险，又保持了业务连贯性。”
林奶奶的表情已经从惊讶变成了凝重。她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什么。
“最重要的是合法化运营和资本运作。”柳枫完全没有注意到林奶奶神色的变化，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路中。
“等平台做大了，数据就是最大的财富。到时候不仅可以吸引投资，还可以成立自己的投资基金，用赚来的钱去投资更多合法产业，实现钱生钱。”
他说完这一长串，才发现林奶奶正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孩子，”林奶奶缓缓开口，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这些想法……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柳枫心里一紧，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在这个女尊世界观下，一个男性懂得这些商业运作，确实有些反常。
“就是平时喜欢看些杂书，随便想想的。”他赶紧找补，“可能都是些不切实际的空想，让奶奶见笑了。”
林奶奶没有立即接话，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目光仿佛能穿透表象，直抵灵魂深处。
“空想？”她轻轻摇头，语气意味深长，“我管理林家这么多年，能分辨什么是空想，什么是真知灼见。只是没想到……”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没想到你一个男孩子，能有这样的眼界和格局。”
柳枫背后微微冒汗。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兴起说的这些话，在这个世界里显得多么不合时宜。
然而林奶奶接下来的话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枫儿啊，”老人家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错辨的认真，“说了这么多，奶奶倒是想问问你……有没有考虑过，和我家那个不成器的孙女在一起？”
“咳咳咳……”柳枫直接被这句话呛得咳嗽起来，整张脸瞬间涨红。他万万没想到，话题会以如此直接的方式跳到这上面来。
林奶奶看着他慌乱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但更多的是一种深谋远虑。
她活了大半辈子，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眼前这个年轻人看似普通，但言谈举止间透露出的眼界和格局绝非池中之物。
林家正值转型的关键时期，若能将他与林家绑定，无论是作为孙女婿还是未来的智囊，都将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这种招揽人才的心思，与她个人的好感并不矛盾，反而更加坚定了她的想法。
“林、林奶奶，”柳枫好不容易顺过气，大脑飞速运转，“这个……这个……林小姐当然非常优秀，只是……”他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了自己此行的“使命。”
柳枫的语气变得谨慎而试探：“只是，感情的事，有时候也讲究一个……缘分和感觉，对吧？”他顿了顿，像是在小心翼翼地选择措辞。
“就像我姐姐，”他抬起头，眼神真诚。
“她心里其实一直秉持着一套比较传统的世俗观念，所以即使遇到了真正欣赏的人，也不敢勇敢追求。不知道林奶奶您对我姐姐这样的想法……有什么看法？”
林奶奶微微挑眉，看着柳枫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顿时了然——这孩子怕是在借姐姐之名，诉说自己对“门当户对”的担忧吧？
毕竟林家在外人眼中，总带着几分“灰色”背景。见他终于流露出这个年纪男孩子该有的腼腆和顾虑，林奶奶反而觉得更加真实可爱。
“傻孩子，”她笑着摆摆手，语气格外开明。
“奶奶活到这个岁数，早就看明白了。什么世俗观念，那都是做给外人看的。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彼此真心相待，其他的，都没那么重要。”
柳枫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希望，连忙趁热打铁：“那……如果您自己的女儿，喜欢上一个在旁人看来可能……不太合适的人，您也会这么想吗？”
“只要是她真心喜欢的，奶奶绝不会有什么意见。”
林奶奶答得干脆利落，心想这下总该让这孩子放心了吧。她看着柳枫瞬间亮起来的眼神，觉得自己果然猜中了他的心事。
而在柳枫心里，一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林奶奶这番话，在他听来无疑是表明了她对“特殊感情”的包容态度。
既然连自己女儿的感情都能如此开明，那么对于姐姐和她孙女之间可能发展的关系，应该也不会太过震惊或反对吧？
这一刻，两人相视而笑，都觉得自己终于摸清了对方的心思，达成了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柳枫望着病房的方向，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该如何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姐姐——看，最大的障碍已经不存在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林奶奶看着他这副“如释重负”的模样，已经在心里开始盘算着该怎么安排他和自家孙女的第一次正式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