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尔特云边缘,那极致的白与极致的黑碰撞之处,时间与空间仿佛都失去了意义。没有预想中席卷一切的爆炸,只有一种更深层次的、法则层面的归墟与重塑。
纯白的“信念之光”如同投入沸油的冰雪,与坍缩的黑暗核心相互湮灭、抵消。林默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能量、乃至存在本身,都在飞速燃烧、消散。他看到了轩辕先祖跨越时空的凝望,看到了怒涛崖的灯火,看到了地球上无数祈盼的面孔……
就在他意识即将彻底归于虚无的最后一刻,传国玉玺爆发出最后的温润光辉,护住了他一丝最本源的真灵。同时,那被“先天一气”极致净化的黑暗核心深处,一点最为精纯、不含任何杂质的宇宙本源能量,也被这牺牲与守护的意志所引动,融入了那即将消散的白色光点之中。
白与黑并非同归于尽,而是在一种玄妙的平衡下,化作了一个微小的、不断生灭循环的混沌奇点,随即隐没于虚空,不知所踪。
正面战场, 就在林默化作光芒与吞噬之影同归于尽的那一刻,所有残存的“掠食者”单位,如同失去了灵魂的提线木偶,动作瞬间僵硬,眼中的红光熄灭,庞大的舰队开始自行解体、崩溃,化作毫无生气的宇宙尘埃。
突如其来的寂静,笼罩了整个战场。
赢了?
我们……赢了?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震耳欲聋的、劫后余生的欢呼与哭泣!士兵们相拥而泣,指挥官们瘫坐在椅子上,巨大的喜悦和同样巨大的悲伤同时涌上心头——他们守住了家园,却失去了指引他们的皇帝,那位带领他们走向星海的王者。
“陛下……”赵云虎望着奥尔特云的方向,虎目含泪,重重地捶了一下控制台。
“静澜”号观察者飞船缓缓飞到战场中央,向所有人类发送了一段信息:
【威胁单元‘掠食者-先锋’及子意识‘吞噬之影’已确认清除。太阳系文明,凭借自身力量与牺牲,通过初步试炼。观测任务结束。依据古老契约,星海共同体将承认贵文明之合法性与自主权。愿你们珍视这来之不易的曙光。】
信息完毕,“静澜”号不再停留,舰身逐渐变得透明,最终如同融入水面般,消失在宇宙背景之中。
战争,结束了。
战后,太阳系迎来了重建与反思。
林默的牺牲,被全人类共同铭记。他被尊为“星海帝君” ,带领文明走出星球、抵御外侮的丰功伟绩被镌刻在每一座新兴的太空城和行星基地的纪念碑上。他所倡导的“先天一气”与和谐发展之道,成为了文明延续的基石。
“太阳系防御理事会”正式转型为 “人类文明联邦” ,以怒涛崖为行政中心,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全球统一。赵云虎、墨衡等一代功臣,成为了联邦的顶梁柱,继续推动着文明向星辰大海进发。
轩辕遗珍的知识被更深层次地消化,结合艾尔丹留下的知识晶体,人类的科技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蓬勃发展。更多的殖民地被建立在小行星带、火星乃至更远的星球上。
然而,故事并未真正结束。
多年以后,在联邦科学院最顶级的能量实验室中,墨衡(已成为联邦首席科学官)正指导着团队研究一段从奥尔特云战场收集到的、极其特殊的能量残留。这段残留物似乎蕴含着一种微弱的、不断生灭的混沌波动。
突然,监测设备捕捉到了这混沌波动中一丝极其熟悉、却更加深邃浩瀚的意志苏醒的迹象……
与此同时,在银河系的另一端,一艘风格与“森林之舟”类似、但更加庞大的飞船,接收到了来自“静澜”号提交的关于太阳系文明的最终评估报告。报告末尾,附注了一条加密信息:
【目标文明潜力评级:极高。具备接触‘墟渊’真相的初步资格。建议纳入‘守望者’计划候选名单。】
星海无垠,文明的征程永无止境。逝去的英雄或许并未远去,而新的挑战与机遇,已然在未来的星河中,投下了它漫长的影子。
但无论如何,人类文明,已经在这片浩瀚的星海中,点燃了属于自己的、永不熄灭的……文明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