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系统那过于冷静的反问,小白猫啃咬肉干的动作微微一顿。
「呃……这个嘛……」俞恩墨心虚道,「当然不希望他问啊!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可、可我就是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对劲,但具体是哪里不对,又想不明白……」
「哎呀,算了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
他甩了甩猫脑袋,试图把那些纷乱的思绪甩出去,重新专注于眼前的美食。
「天大地大,干饭最大!」
正端着茶盏浅啜的南疏寒,垂眸看着小白猫吃得摇头晃脑的模样。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再次被那对轻轻颤动的猫耳朵所吸引。
方才碰触到这猫耳时,似乎……
不及那夜在飞舟上,少年的猫耳那带着灼热体温更显生动的感觉。
忽然,他心底隐隐生出一丝想要再次揉捏那属于少年的猫耳的念头。
以及……
南疏寒将杯沿轻抵唇畔,眼帘低垂。
脑海中,清晰地回味起那晚唇瓣吻上毛茸茸耳尖的触感——
柔软、温热。
果然,即便是手中温润的上好瓷器,也远不及那时……
但这缕异常的思绪刚升起,便被他以强大意志力压下。
随即,他持盏的指尖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瞬,在心底默念——
说好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万不可再逾矩了。
……
直到一碟牛肉干见了底,又就着仙尊推过来的清水喝了几口。
小白猫这才意犹未尽地伸出粉嫩的小舌头,仔细舔舐着爪子和嘴巴周围的毛发。
吃饱喝足的暖意涌上来,俞恩墨忍不住张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一旁的南疏寒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轻声询问道:“可是困了?”
想来,昨晚这小猫儿因腹中饥饿,似乎没怎么睡好。
即便是最后补了半个多时辰的觉,恐怕也没睡足。
加上此刻午后暖融,正是适合小憩的时辰。
听见问话,软软地趴在桌上的俞恩墨,抬起毛茸茸的脑袋。
那双因困倦而显得水汪汪的猫眼望向仙尊,有气无力地“喵”了一声,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十足的撒娇意味。
南疏寒仿佛能从那张软萌的猫脸上,清晰地读出“我好困”三个字。
他不再多言,抬手便将那团温软的小白猫捞入自己怀中。
“为师先带你回房歇息。”他抱着猫站起身,声音比平日更低沉柔和了几分。
“待其他长老安顿妥当,再随为师前去议事厅,可好?”
俞恩墨此刻眼皮都在打架,自然毫无异议。
他乖巧地趴在仙尊安稳的臂弯里,小脑袋依赖地蹭了蹭衣料。
找到一个舒适的角度后,便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南疏寒低头看了看臂弯里的小猫崽,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柔和,这才缓步走出正厅,朝着主卧的方向行去。
……
与此同时——
从听云轩离开的聂纯凌,并未如他所说那般回客院休息。
而是身形几个起落,熟门熟路地来到了流云城中的妖族据点。
他与妖尊容焃交好,乃是三界皆知的事情。
因此,当他大摇大摆出现时,据点外的妖兵妖将非但不敢阻拦,反而态度恭敬地行礼,并立刻有人将其引入。
此时,刚从云阙天居回来没多久的容焃,已然换上了一件款式相近的绯色长袍。
此刻,他正百无聊赖地靠坐在那张铺着雪白兽皮的宽大王座上,单手支颐。
另一只手,修长的手指则在扶手上轻轻叩击着,眼神放空,显然神思不属。
聂纯凌刚随着引路妖将踏入大殿,便瞧见容焃这副魂游天外的模样。
这实属罕见。
“哟——”他故意拉长了语调,声音里满是戏谑,“稀奇啊!”
“向来只知狐狸最会勾人魂魄,什么时候开始,咱们九尾天狐大人自己的魂儿,也能被人给勾走了?”
大殿内侍立的众妖闻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出,更无人敢接这话茬。
有机灵的见状,立刻示意左右。
众妖连忙悄无声息地退下,将空间留给了这两位大佬。
容焃被聂纯凌的声音唤回神思,微微坐直了身子,手肘抵在膝头,依旧单手撑着下巴,慵懒地打量着不请自来的好友。
“好端端的,你这家伙不在云阙天居待着,跑本君这儿来作甚?”他没好气地问。
聂纯凌挑眉,“怎地?不欢迎?”
随即身形一晃,已如鬼魅般瞬移到了高阶之上。
接着,他毫不客气地侧身坐在王座旁那张宽大的玉石案几上。
然后顺手抄起案上那壶散发着醇香的美酒,直接对着壶嘴就仰头灌了一大口。
容焃仿佛早已习惯他这般不见外的举动,连眉头都没抬一下。
只是平静地瞥了他一眼,便又懒洋洋地靠回王座里。
“啧,”聂纯凌用袖口随意地擦了擦嘴角,咂咂嘴笑道,“酒倒是顶好的千年灵酿,就是可惜了……少了几碟子像样的下酒菜。”
容焃闻言,嗤笑一声,打趣道:“怎么?堂堂云阙天居,连顿午膳都舍不得给你这远道而来的仙君准备?”
“还得让你厚着脸皮,跑到本君这‘穷乡僻壤’来蹭吃蹭喝?”
“你还好意思说!”聂纯凌像是被踩了尾巴,手腕略一用力,那酒壶便带着一股巧劲,直直朝容焃面门飞去。
“要不是你非要追到流云城来惹是生非,我用得着大中午的跑来跑去?”
容焃轻而易举地抬手接下酒壶,姿态优雅地也仰头灌了一口,喉结滚动间,绯色的衣袖滑落,露出一截白皙手腕。
他放下酒壶,才慢悠悠地道:“本君乐意,你待如何?”
聂纯凌冲他翻了个白眼,决定不跟这狐狸在口舌上纠缠。
转而切入正题,语气带着几分认真:“说真的,你这次非要追到这流云城来,是不是就为了南疏寒新收的那个小弟子?”
“那小家伙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他脸上写满了不解与好奇,“竟值得你如此上心?”
“连南疏寒那冰块脸都紧张得跟什么似的,藏着掖着,连让我瞧一眼真容都不肯。”
“莫非……”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带着点八卦的兴奋,“那小弟子真是什么倾国倾城、绝无仅有的仙姿玉貌,把你们俩都迷得神魂颠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