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黑暗市后,叶泽野骑着伽勒尔烈焰马,
沿着铺着碎石的乡间小路前往下一座城镇。
沿途的麦田泛着鎏金光泽,风卷麦浪时裹挟着清甜的气息,
他肩头的皮卡丘叼着特制的电气能量方块,
时不时对着掠过的波波挥挥爪子,尾巴尖的闪电随着心情轻轻晃动。
临近黄昏,前方小镇的轮廓渐清晰,镇口广场上却突兀搭着个简陋魔术棚。
褪色的帆布印着 “神奇魔术秀”,
边角磨损得露出棉线,与周围整洁的房屋格格不入。
“皮卡?” 皮卡丘突然直起身,
小鼻子快速嗅了嗅,尾巴尖的闪电骤然亮了亮。
它敏锐察觉到棚内传来微弱却诡异的超能力波动。
叶泽野勒住缰绳,目光扫过那破落的棚子,眼底掠过一丝毫不掩饰的不耐。
以他的家世,自幼见惯了顶级魔术师在奢华剧场的表演,
这种街边拼凑的简陋棚子,连让他驻足的资格都没有。
正想催马绕开,一个穿着破旧黑色魔术服的男人却突然从棚内冲出来,
慌慌张张拦住了去路。
男人二十多岁,头发黏成几缕,魔术帽上沾着麦秸和尘土,袖口磨得露出线头,
唯有那双眼睛透着急切的光:“训练家先生!等一下!
我叫马健,能不能…… 能不能看看我的魔术表演?就十分钟,不要钱!”
他说话时手不停发抖,眼神里藏着卑微的恳求,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叶泽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与生俱来的疏离:“没兴趣。”
他自小在家族庇护下长大,身边从不缺想攀附、求助的人,
对这种莫名拦路的陌生人,本就没什么耐心,
更何况对方那副落魄模样,一看就透着 “麻烦”。
马健却不肯放弃,快步绕到伽勒尔烈焰马身前,几乎要跪下来:“先生,求您了!
我昨天刚被马戏团解雇,团长说我没魔术天赋,可我真的喜欢魔术!
您就看一眼,哪怕指出我哪里不好也行!”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双手紧紧攥着破旧的魔术服下摆,指节泛白。
伽勒尔烈焰马不耐烦地打了个响鼻,
虹彩羽翼轻轻扇动,带起的风差点将马健掀倒。
皮卡丘也对着马健皱了皱眉,
发出 “皮卡皮卡” 的警示声,尾巴尖的闪电亮得更明显了。
叶泽野本想直接驱马碾过,可看着马健那副近乎绝望的模样,
又想起家族教导的 “不无故欺凌弱小,却也绝不纵容恶行”,
最终还是冷着脸点头:“只看三分钟。”
马健瞬间喜出望外,慌忙掀开棚帘:“里面请!里面请!”
棚内只有几张缺腿的木凳,中央摆着张掉漆的魔术桌,
上面放着几个掉色的彩球、一副卷边的扑克牌,还有个破了口的礼帽。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挺直腰板,开始表演。
先是想从礼帽里变出鸽子,结果掏了半天只掏出一把稻草;
接着试图用扑克牌搭塔,刚搭到第三层就 “哗啦” 一声垮掉;
最后他想表演 “消失的杯子”,手忙脚乱间竟把杯子摔在地上,
碎片溅到叶泽野的鞋边。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马健慌忙蹲下身捡碎片,
额头渗出冷汗,声音带着哽咽,“我真的练了很久,可团长说我没天赋,
怎么练都没用…… 努力真的一点用都没有吗?”
他的肩膀垮下来,手里的碎片掉在地上,眼泪砸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
叶泽野站在原地,连脚步都没动一下,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
他见惯了天赋与资源并存的人类和精灵,
深知 “努力在绝对天赋面前无用” 是常态,
对马健的自怨自艾,连半分共情都没办法:“看完了,我走了。”
“等等!” 马健突然抬起头,眼神里的失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疯狂的兴奋。
他快步跑到棚子角落,抱起一个特制的精灵球,快步冲到叶泽野面前:
“先生,我还有个‘压轴魔术’!这是我的伙伴蛋蛋,
它会超能力,能让您看到最想看的场景!
您想看什么?我让它帮您实现,看完您肯定会觉得我的魔术最厉害!”
叶泽野的眉头瞬间皱紧,波导之力悄然展开。
他能清晰感受到精灵球里传来的超能力波动,尖锐且带着强烈的 “控制欲”,
根本不是马健说的 “造梦” 那么简单。
“皮卡丘,戒备。” 他冷声下令,
肩头的皮卡丘立刻跃到地上,尾巴高高竖起,淡金色的电光在周身萦绕。
马健没察觉到异常,急忙打开精灵球,一只外壳带着浅紫花纹的蛋蛋滚了出来,
对着叶泽野的方向转动了一下外壳,淡蓝色的超能力波动开始扩散。
“就是现在!蛋蛋,用催眠术!” 马健突然大喊,
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只要您被催眠,就会觉得我的魔术最精彩,
还会拉全镇的人来给我捧场!到时候我不仅能让团长后悔,还能赚大钱!”
淡蓝色的催眠光束直直射向叶泽野的眉心,
可还没靠近,一道红光突然从叶泽野腰间的精灵球里爆射而出!
喷火龙展开巨大的翅膀,带着灼热的气流落在蛋蛋面前,
不等对方反应,口中便喷出一道炽热的火焰喷射。
蛋蛋是草系 + 超能力系,被火属性死死克制,火焰瞬间包裹了它的外壳,
只听 “咔嚓” 一声脆响,蛋蛋的外壳布满裂痕,
超能力波动瞬间消散,瘫在地上彻底失去了战斗能力。
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外壳下的本体,已被火焰灼伤大半。
“我的蛋蛋!” 马健尖叫着扑上前,
却被喷火龙扬起的翅膀逼退,灼热的气浪让他连连后退,衣服都被烤得发焦,
“你为什么要毁了我的计划?
我只是想让更多人看我的魔术,我有错吗?团长说我没天赋,我只能这样!”
“用催眠控制别人,逼无辜者看你的表演,
甚至想借此敲诈钱财,这不是错,是恶。”
叶泽野向前一步,周身散发出的气场压得马健几乎喘不过气。
以他的家世,见过的阴暗手段远比这拙劣的骗局复杂百倍,
马健这点心思,在他眼里根本无所遁形,
“你若在野外敢对旅行者用这种手段,现在早已是一堆灰烬。
但这里是小镇,我不想伤及无辜,可你必须为自己的恶行,付出永久的代价。”
话音刚落,叶泽野身形一闪,快得让马健根本看不清动作。
只听 “咔嚓、咔嚓” 四声脆响。
先是膝盖,再是手肘,骨头断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棚内格外刺耳。
马健的惨叫瞬间划破空气,他重重摔在地上,
双腿和双臂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再也无法动弹。
他想爬,可四肢传来的剧痛让他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只能躺在地上,眼泪和冷汗混在一起,浸湿了满是灰尘的地板。
“你的手脚,以后再也站不起来,也动不了了。” 叶泽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语气没有丝毫温度,“至于你的蛋蛋……” 他走到蛋蛋旁,指尖凝聚起波导之力,
轻轻点在蛋蛋的外壳裂痕处,彻底碾碎了它体内的超能力核心,
“它的超能力被永久摧毁,
以后连最基础的移动都做不到,更别说用催眠术害人。”
马健趴在地上,看着被彻底废掉的蛋蛋,又看着自己扭曲的四肢,
终于崩溃地嚎啕大哭:
“我错了!先生,我错了!求您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错了?你不是知道你错了,而是因为你怕了。
你从决定用催眠术害人的那一刻起,就没资格说‘错了’。”
叶泽野喊喷火龙还是补了一发喷射火焰,
就让他消失在灰烬里面吧,省得再害人了。
喷火龙收敛了翅膀,伽勒尔烈焰马也走上前,
用脖颈轻轻蹭了蹭他的胳膊,像是在确认他是否无恙。
皮卡丘跳回他肩头,对着马健皱了皱眉,尾巴尖的闪电渐渐熄灭。
叶泽野没再看背后已经灰飞烟灭的马健,毕竟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
翻身上了伽勒尔烈焰马,
声音冷得像冰:“这是你应得的惩罚。好好在这里埋葬,
反省你所谓的‘喜欢’,到底沾满了多少恶意。”
夕阳的余晖洒在小镇广场上,
魔术棚在风中摇摇欲坠,里面传出的沙沙声,渐渐被风声淹没。
伽勒尔烈焰马踏着轻蹄离开,虹彩羽翼在暮色中泛着淡淡的光泽,
皮卡丘靠在叶泽野的颈窝,渐渐闭上了眼睛。
叶泽野看着前方延伸的道路,眼神依旧坚定。
纵使家世显赫,旅行的路上也难免遇到扭曲的欲望与恶举,
而他从不是会纵容恶行的人。
对恶的纵容,就是对善的伤害,
这一点,他从始至终都分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