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女侠回到宿舍时，已经十一点。
魔都大学，女生宿舍三号楼，408室。
室友林晓晓还没睡，抱着手机，眼睛发亮：“叶女侠！你上论坛了！”
“什么论坛？”
“学校论坛啊！”林晓晓把手机递过来，“有人发了视频，巷子里，你打那四个混混学生！”
“虽然模糊，但能认出是你！”
叶女侠接过手机。
视频很短，只有三十秒，但角度很刁，像是巷子对面居民楼的防盗监控。
监控中，画面模糊，人影晃动，但能看清一个黑衣姑娘，几下便放倒了四个男生。
评论区里已经炸了。
“卧槽这是拍电影吧？”
“叶女侠名不虚传！”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手机！”
也有不同的评论在其中：
“暴力解决问题，不值得提倡吧？”
“一个女生这么能打，正常吗？”
“说不定混过社会呢……”
叶女侠关掉手机，扔回给林晓晓。
“睡觉。”
“你不解释解释？”
“解释什么？”叶女侠脱掉外套，里面是件黑色运动背心，勾勒出流畅的线条，“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林晓晓看着她，忽然问：“叶女侠，你……是不是练过？”
叶女侠正在换睡衣，动作顿了顿。
“嗯。”
“跟谁练的？”
“我妈。”
“你妈是武术教练？”
叶女侠穿上睡衣，躺上床，闭上眼。
“算是吧。”
她想起母亲屠小鱼。
那个总爱穿红衣，笑起来眼睛弯弯，但动起手来比谁都狠的女人。
“女侠，记住。”七岁那年，母亲第一次教她站桩时说，“功夫不是用来逞强的。”
“那用来做什么？”
“用来保护人。”
“保护谁？”
“保护该保护的人。”
“什么样的人该保护？”
“弱的，小的，被欺负的。”母亲蹲下来，摸摸她的头，“尤其是女人。这世道，女人想活着，想活得好，不容易。”
她当时不懂。
现在懂了。
嗡~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了。
叶女侠睁开眼，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是个陌生号码。
她接起：“喂？”
“叶女侠？”对面是个男声，低沉而沙哑。
“谁？”
“刀疤脸的大哥。”对方声音很冷，“我小弟的手，是你废的？”
叶女侠撇撇嘴：“是。”
“有种。”对方笑了起来，声音很难听，“明天晚上八点，‘夜色’酒吧，过来聊聊？”
“聊什么？”
“聊聊断你的手，还是断你的脚。”
说完，对方便挂掉了电话。
“傻x！”
叶女侠放下手机，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天花板，咧嘴笑了笑。
……
……
“夜色”酒吧在城西。
那里鱼龙混杂，三教九流。
晚上八点，叶女侠推门进入酒吧。
酒吧里的音乐很吵，灯光很暗，红蓝绿交错闪烁，晃得人眼晕。
烟味儿混着酒味儿，还有劣质香水的味道，叶女侠有点不适应。
她进入酒吧后，很多人在看她。
黑衣黑裤黑运动鞋，马尾扎得高高的，素面朝天，但却美的很仙，和这酒吧显得格格不入。
吧台边，刀疤男站起来，用手指着叶女侠，对卡座里的一人说：“大哥，就是她！”
卡座里坐着个一个人。
一个光头。
光头的头很亮，在变幻的灯光下反着光，脖子上纹着黑龙，张牙舞爪。
他抬眼打量着走到近前的叶女侠，眼神像刀子一样。
“坐。”
光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叶女侠没坐。
她站着，双手插在裤兜里，样子酷酷的。
“有事说事，没事我走人！”
叶女侠道。
光头笑了，露出一口黄牙：“小姑娘脾气挺冲……你知道我谁吗？”
叶女侠道：“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黑龙会，赵龙。”
光头点了根烟，深吸了一口，又缓缓吐了出来，“这一带街区，我说了算。”
“哦。”叶女侠道，“然后呢？”
赵龙眯了眯眼。
他混了二十年，从街头混混混一直到堂口老大，见过的人多了。
狂的，横的，不要命的。
但却没见过这么狂的。
一个十多岁的女学生，单枪匹马闯他的场子，还敢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
让他感到很不爽。
“我小弟的手，你赔医药费十万。”赵龙弹了弹烟灰，“另外，你打伤我三个人，一个人赔五万。”
“加在一起，一共二十五万。”
“你给了这钱，此事了结。”
“否则……”
叶女侠笑了起来。
这一笑，千娇百媚，酒吧里的好多男人呼吸都为之一滞。
玛的，这少女真美！
和她相比起来，酒吧里那些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的女人，简直俗不可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