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四姑娘山：机关兽现，故人重逢
越野车驶离龙脊峡谷时，天边的启明星正悬在川西群峰的剪影上，像枚冰冷的钻石。毕邪靠着车窗打盹，稳定器放在腿上，屏幕时不时亮起幽光——那是第四块终极碎片与星图融合时泛起的涟漪，细碎的光点在黑暗中明明灭灭，像把揉碎的星光撒在了屏幕上。不知过了多久，车身突然剧烈颠簸，毕邪猛地惊醒，额头差点撞在车窗上。他揉着额头抬头望去，车窗外的景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重叠，树木的轮廓变成了流动的色块，远处的雪山像被打翻的牛奶，在天际线上晕开一片白茫茫的光。
“怎么回事？”王胖子猛地抓住前排座椅，肥硕的身体在剧烈的晃动中来回摇摆，“这方向盘……失灵了！胖爷我这胳膊都快被甩脱臼了！”他一边吼着，一边试图稳住身体，结果手忙脚乱间差点把旁边的背包甩到车外。
吴邪使劲转动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轮胎却像被无形的力场牵引，无视他的操控，径直冲向路边翻滚的白雾。“不是失灵！”他紧盯着挡风玻璃外越来越浓的白雾，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是空间波动！我们要穿越了！”话音未落，整辆车被白雾吞没，剧烈的失重感瞬间袭来，仿佛坠入无底深渊。毕邪下意识抱紧稳定器，耳边响起“嗡”的鸣响，稳定器屏幕上突然弹出一行金色提示：【检测到高强度空间裂隙，正在匹配坐标……目标世界：盗墓笔记（四姑娘山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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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重感褪去时，越野车正卡在半山腰的乱石堆里，车头撞瘪了一块，冒着丝丝白汽，像头受伤的野兽在低声喘息。毕邪推开车门，一股冷冽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雪和松针的清冽味道，瞬间钻进鼻腔，让他打了个激灵。他抬头望去，四座雪山如银色的巨人矗立在云端，山体上的冰川在阳光下泛着蓝幽幽的光，刃脊凌厉如刀，冰裂缝像大地的伤疤，蜿蜒向天际——正是四姑娘山“三沟四峰”的标志性轮廓，幺妹峰的尖顶直刺苍穹，仿佛要把天空戳出个窟窿。
“他娘的……这穿越方式能不能温柔点？”王胖子龇牙咧嘴地从车里爬出来，揉着撞疼的胳膊，肥脸上皱成一团，“胖爷我这老骨头快散架了——等等，这地方看着咋这么眼熟？”他眯着眼打量着四周的雪山，突然一拍大腿，“这不就是四姑娘山吗！当年我跟天真、小哥来这找蛇眉铜鱼的时候，就在这山脚下扎过营！”
“是四姑娘山。”吴邪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他扒开挡在车前的石块，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红，“我们真的到盗墓笔记的世界了！你看那冰川的纹路，跟资料里一模一样！”
解语花拿出地图对照，指尖点在标注着“三圣雪山”的位置，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根据记载，四姑娘山的古遗迹就藏在幺妹峰的冰川下，传说那里是古蜀国的祭祀遗址，有通往‘终极’的线索，也是最后一块碎片可能存在的地方。”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远处被冰雪覆盖的山谷，“而且这里的磁场很奇怪，容易干扰电子设备，等下进去可能要靠罗盘和经验了。”
苏晴抱着小黄狗下车，小狗探出头嗅了嗅，对着雪山深处“汪汪”叫了两声，尾巴夹在两腿间，显得有些不安。“这里好冷。”她裹紧羽绒服，绒毛领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而且……好像有人在盯着我们。”
毕邪的稳定器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的光点剧烈跳动，直指幺妹峰方向，能量波动与之前在地仙村感受到的截然不同，带着种金属摩擦般的锐利，像有无数齿轮在暗处转动。“碎片就在里面。”他刚想说什么，远处的林间突然传来窸窣声，几棵松树的枝条晃动，几道人影拨开树枝走了出来。
走在最前面的人穿着军绿色冲锋衣，背着长包，脸上带着标志性的疲惫，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却眼神明亮，像藏着星星——正是另一个世界的吴邪。他看到毕邪一行人时明显愣住了，脚步顿了顿，随即快步走来，冲锋衣的拉链没拉到底，露出里面的黑色t恤，“毕邪？”他的声音带着惊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我以为……秦岭一别，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两个世界的王胖子面面相觑，几乎同时开口：
“嘿，这不是另一个胖爷吗？你这身行头挺精神啊！”
“你丫也不赖啊，就是这肚子又大了点，该减减了！”
说完两人都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拍着对方的肩膀，仿佛认识了几十年的老友。
张起灵的目光在两个吴邪之间转了一圈，最终落在毕邪身上，眼神平静无波，却闪过一丝了然，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跨越世界的重逢。他穿着深蓝色连帽衫，帽子戴在头上，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线条清晰的下颌和抿紧的嘴唇。
“说来话长。”毕邪简单解释了他们追寻终极碎片的经历，当提到地仙村的孙教授和尸丹时，这个世界的吴邪脸色微变，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冲锋衣的拉链：“我在查张家古楼的线索时，也看到过关于‘尸丹’的记载，是元末明初一个方士搞出来的邪术，没想到真有人会为了长生走火入魔。”他顿了顿，指向幺妹峰北坡的一条冰川谷，“我们来四姑娘山，是为了找一扇青铜门的钥匙，据说那钥匙藏在冰川下的机关城遗址里——你们要找的碎片，会不会也在那里？”
毕邪的稳定器突然发出急促的提示音，屏幕上弹出金光：【检测到盗墓笔记世界四姑娘山核心区域，符合签到条件！恭喜获得“机关兽（仿）”！此为墨家古法仿制的机关造物，形似铜鸟，可破解方圆百米内的复杂机关，预判陷阱触发机制！】
一道微光从稳定器中飞出，落在雪地上化作一只巴掌大的铜鸟，鸟身刻满细密的云雷纹，翅膀边缘是锯齿状的齿轮，眼睛是用黑曜石做的，在阳光下泛着幽幽的光。它扑腾了两下翅膀，发出“咔哒”的轻响，仿佛有生命一般，歪着头打量着周围的人。
“这玩意儿……是啥？”两个王胖子同时凑上前，好奇地戳了戳铜鸟的翅膀，齿轮转动发出“咯吱”声，“看着像个小摆件，能破解机关？胖爷我当年在七星鲁王宫见的机关，可比这复杂多了。”
“墨家机关术。”解语花仔细观察着铜鸟，指尖轻轻拂过它背上的纹路，“古籍上说，墨家曾造过能飞天入海的机关兽，‘木鸢三日不下’，没想到真有仿制品。你看它翅膀上的纹路，其实是微型罗盘，能感应金属和能量场的变化，比现代探测器还灵敏。”
铜鸟突然转向左侧的密林，发出“啾啾”的鸣叫，黑曜石眼睛闪烁红光，翅膀指向树林深处。毕邪立刻明白：“那边有机关！”
众人跟着铜鸟走进密林，越往里走，树木越稀疏，地面上开始出现人工雕琢的痕迹——嵌在土里的青铜环，表面刻着繁复的兽纹，半掩在落叶下的石板边缘整齐，还有刻在树干上的符号，与《异闻录》里记载的“冰川机关城”标记完全一致，都是由三个三角形组成的诡异图案。
“小心脚下。”这个世界的吴邪提醒道，他弯腰捡起一根树枝，拨开地上的积雪，露出一块方形的石板，“我之前派来的探路队，就是在这里失踪的，连求救信号都没发出来，估计是触发了什么瞬间致命的机关。”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沉重，毕竟是自己的人。
铜鸟突然悬停在一片看似普通的雪地上方，翅膀急促地扇动，指向地面，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毕邪示意大家后退，从背包里拿出工兵铲，轻轻拨开积雪，下面露出一块方形的青石板，石板上刻着九宫格图案，每个格子里都有不同的动物浮雕：龙、凤、虎、龟、雀、蛇、马、牛、犬，神态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从石板里跳出来。
“是九宫锁。”解语花蹲下身，指尖拂过浮雕，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每动一个格子，周围的机关就会联动，走错一步就会触发陷阱，可能是翻板，也可能是毒箭。”他看向铜鸟，眼神里带着期待，“能看出解法吗？”
铜鸟落在石板上，黑曜石眼睛依次扫过九个格子，翅膀上的纹路亮起，在雪地上投射出一道虚影——竟是将九宫格按照“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的洛书轨迹转动的示意图，每个动物浮雕旁边都标着数字，清晰明了。
“这小东西成精了！”王胖子惊叹道，他蹲在地上，手指在雪地上跟着虚影比划，“比胖爷我当年在斗里见的机关图靠谱多了！那时候就靠猜，差点没把小命交代在里面。”
毕邪按照铜鸟的指引转动石板，每动一格，都能听到地下传来齿轮转动的“咔咔”声，仿佛有一头巨大的机械兽在地下苏醒。当最后一格归位时，地面突然震动，青石板缓缓下沉，露出一个通往地下的阶梯，阶梯两侧的墙壁上嵌着青铜灯台，不知被什么触发，竟“噗”地燃起幽蓝的火焰，照亮了阶梯深处的黑暗，也映得每个人的脸都泛着诡异的蓝光。
“这机关城……比想象中保存得好。”这个世界的吴邪拿出手电筒照向阶梯深处，光柱只能穿透十几米，再往里就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看来我们找对地方了，这种保存程度，里面的东西应该还在。”
下行的阶梯陡而湿滑，墙壁上布满苔藓，散发着潮湿的气息，偶尔能看到嵌在砖缝里的箭头，锈迹斑斑，箭头呈三棱形，显然是古代的防御机关，见血封喉。铜鸟始终飞在最前面，遇到暗藏的翻板或毒箭口时，就会发出鸣叫，用翅膀指向危险区域。有一次，林婉清没注意脚下，差点踩到一块松动的砖块，铜鸟突然俯冲下来，用身体撞了她一下，下一秒，那块砖就“咔”地陷了下去，上方的石壁射出一排毒箭，擦着她的头皮钉在对面墙上，箭尾还在嗡嗡颤动，箭尖闪着幽蓝的光，显然淬了剧毒。
“谢谢……”林婉清心有余悸地看着铜鸟，这只冰冷的金属造物，此刻竟显得有些可爱，她从背包里拿出一小块面包，小心翼翼地放在铜鸟面前，铜鸟歪着头看了看，用喙啄了啄面包，又抬头看她，像是在道谢。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阶梯尽头出现一扇巨大的石门，高约十米，宽五米，门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描绘着古蜀人祭祀的场景：戴着青铜面具的巫师手举权杖，跪拜在雪山前，天空中有星辰运转，中间是个凹槽，形状与传说中青铜门钥匙的描述相似，呈不规则的六边形。石门两侧立着两尊石俑，高约三米，手持长矛，眼睛是空心的，黑洞洞地对着入口，仿佛在审视每一个闯入者。
“这门怎么开？”王胖子上去推了推，石门纹丝不动，他喘着粗气，拍了拍石门，“好家伙，这得有千斤重吧？总不能让胖爷我用炸药吧？”
铜鸟落在石门上，用喙啄了啄凹槽周围的花纹，黑曜石眼睛突然投射出一道光，将花纹投射在对面的墙壁上——那些花纹竟组成了一幅星图，与毕邪稳定器上的星图有七成相似，只是缺少了四块碎片的位置，星辰的排列与四姑娘山的山势完全吻合。
“是星象锁。”毕邪盯着星图，指尖在稳定器上滑动，调出星图对比，“需要用碎片的能量激活对应的星辰位置，才能打开石门。”他拿出稳定器，将其对准凹槽，屏幕上的四颗碎片同时亮起，红光、蓝光、绿光、紫光交织在一起，注入凹槽，石门上的星图立刻有了反应，四颗星辰被点亮，发出柔和的光，与周围的星辰图案融为一体。
“还差最后一块。”这个世界的吴邪看着星图上空缺的位置，那里对应的正是幺妹峰的方向，“看来必须找到碎片，才能打开这扇门。”
石门突然发出“轰隆”的声响，两侧的石俑眼睛里射出红光，手持的长矛开始转动，地面上的砖块一块块凸起，露出下面的尖刺，闪着寒光。
“不好！是防御机制！”解语花喊道，他迅速后退，拉着林婉清躲到一块岩石后，“它把我们当成入侵者了！”
石俑的长矛突然射出，带着破空声刺向众人，速度极快，在空中留下残影。张起灵（毕邪世界）反应最快，黑金古刀出鞘，刀光如练，将长矛劈成两段，金属碰撞声在通道里回荡，震得人耳朵发麻。另一个世界的张起灵则冲向石俑，身形快如闪电，一掌拍在其胸口，石俑发出“咔嚓”的脆响，表面裂开蛛网般的细纹，红光黯淡了几分。
“铜鸟！找机关！”毕邪喊道，他躲在石柱后，观察着石俑的动向。
铜鸟立刻飞起，在石俑和石门之间盘旋，翅膀上的纹路急促闪烁，分析着能量流动，最终停在石俑的底座上，用喙指向一个不起眼的圆点，那里的颜色比周围深一些，刻着一个极小的“甲”字。“那里是枢纽！”毕邪喊道。
两个王胖子同时冲过去，用工兵铲猛砸圆点，“哐当”一声，圆点被砸烂，露出里面的齿轮，齿轮已经生锈，转动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石俑的动作瞬间变得迟缓，长矛的射速也慢了下来，红光忽明忽暗。
“快趁机找碎片的位置！”吴邪（毕邪世界）喊道，稳定器上的光点正剧烈跳动，几乎要从屏幕上跳出来，“它就在门后面！能量反应极强！”
毕邪集中精神，将稳定器的能量提到最大，四颗碎片的光芒不断冲击凹槽，石门上的星图越来越亮，缝隙里开始透出金光，温暖而圣洁。石俑的动作越来越慢，最终“哐当”一声倒在地上，彻底失去动力，长矛“当啷”落地。
“再加把劲！”所有人都盯着石门，看着它一点点被推开，缝隙越来越大，里面的金光越来越盛，隐约能听到齿轮转动的声音，像是有什么巨大的造物正在苏醒，带着远古的气息。
当石门打开足够一人通过的缝隙时，毕邪看到门后的景象——那是一个巨大的空间，像个地下宫殿，穹顶高不见顶，挂满了青铜链，链上悬着青铜灯，火焰在灯中跳动，照亮了整个宫殿。宫殿中央悬浮着一块菱形的碎片，正是他们要找的最后一块终极碎片，碎片周围环绕着无数齿轮和机关，组成一个复杂的装置，像一朵巨大的金属花，守护着碎片，齿轮转动时发出“咔哒”声，规律而神秘。
“找到了！”苏晴惊喜地喊道，小黄狗也跟着“汪汪”叫了两声，仿佛在庆祝。
铜鸟突然发出尖锐的鸣叫，翅膀指向碎片周围的机关，黑曜石眼睛里红光闪烁——那些机关比之前遇到的任何陷阱都要复杂，布满了细小的引线和齿轮，像一张巨大的蜘蛛网，稍有触碰就会引发连锁反应，可能会毁掉整个宫殿，甚至引发冰川坍塌。
“看来想拿到碎片，没那么容易。”这个世界的吴邪看着机关阵，他从背包里拿出一本笔记，翻到其中一页，“这是墨家最擅长的‘玲珑锁’，一步错，满盘皆输，当年在西沙海底墓，我爷爷就差点栽在类似的机关上。”
毕邪看着铜鸟，又看了看悬浮的碎片，深吸一口气：“有它在，我们能过去。”铜鸟仿佛听懂了他的话，在他面前扑腾了两下翅膀，黑曜石眼睛里闪烁着自信的光芒，还特意用翅膀拍了拍他的手背，像是在拍肩打气。
两个世界的铁三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心。吴邪（毕邪世界）拍了拍毕邪的肩膀：“接下来，就看你的了。”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带着信任。
毕邪点点头，握紧稳定器，跟着铜鸟走进石门后的空间。脚下的地面是由巨大的青铜板组成的，每一步都能感觉到轻微的震动，仿佛踩在某种活物的背上，青铜板上刻着的水波纹路在灯光下流动，像真的有水在流淌。碎片就在前方五十米处，但这五十米的距离，布满了足以致命的机关：地面上的花纹其实是压力感应装置，颜色深的地方一踩就会触发翻板；墙壁上镶嵌的玉石看似装饰，实则是发射器，会射出淬毒的细针；天花板上垂下的青铜铃，碰到就会发出声响，引来机关箭雨。
铜鸟在前方引路，时而停下鸣叫，用翅膀画出安全路线，时而俯冲指示，用喙啄向隐藏的机关枢纽。毕邪紧随其后，目光紧盯着铜鸟的每一个动作，脚下踩着精准的步伐——踩在青铜板的水波纹路凹槽处，那里是机关的盲区，既不会触发压力感应，也不会惊动青铜铃。